第十八章 風雲驟變槍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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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曇之語喝了很多酒,都是當地人以一種山中異果所釀,甜中帶辣,香味不斷,浸潤口舌,長久纏綿。初進口比起酒的辣味更多感到的是一股香甜,讓你不禁想多飲幾杯,旁邊瓔珞倒是不停勸阻,隻是柳宮牆似是樂得看笑話,不停倒滿,果然半晌過後,酒味回甘,不覺已是酩酊大醉,口舌似卷。



    恍惚中曇之語遠遠看見楚江海也來這裏看喜事了,想去叫他卻又手腳酥軟,隻是看他似乎身處喜宴卻未見開心,不知所思為何。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晌午時分,曇之語隻覺頭像是灌了鉛一般生疼。環顧四周,陌生的屋子。隻有瓔珞在旁邊洗著毛巾,問道:“咱這是在哪兒?”瓔珞拿毛巾幫他擦著臉說道:“公子你忘啦,昨天是你主持的婚禮呀,晚上你喝多了隻好在這裏給你騰了一間客房出來,不然我可沒力氣搬你回城主府。”一邊扶著曇之語起來繼續說著:“昨天勸你半天不聽,早說了這個酒不能多喝,現在可好了……”



    忍著頭暈站起,在外邊小院走了走,總算好轉了不少,便跟主人家告擾離開。隻是路上曇之語不由覺得奇怪,跟瓔珞說著:“我怎麽覺得街上好像冷清了些?前一陣出來遊玩街上明明還是很熱鬧的,販商走卒,滿街行人,可最近這幾天不僅商販少了,出來逛的人都少了,兵衛更是不見一隊,是在準備過什麽節嗎,還是最近有什麽忌諱?”



    小丫頭欲言又止半天說了句,“很多事情我們做奴婢的是不清楚的。”便不再多言,讓曇之語啞然又覺得奇怪。但又實在想不出什麽所以然,卜卦測算雖有大事發生,卻又有生路避之,再多測算,自己那三腳貓實在不值一提,幹脆放棄,橫豎有路可逃,當無大礙,索性回家修煉去。



    這一日,深夜時分,城主府旁槍林塔中,一間寬闊密室,四周皆是各式槍戟,楚江海聚精會神盯著眼前一切,隻見老城主正聚氣操縱一顆金色圓球在前方漂浮,仔細一看,正是遺棄之地楚江海和引魂人爭奪之物,隻見金球周圍浮現著氤氳紫氣,下方卻是一個玉盆,盆內盡是紫紅色粘稠液體,不知何物,紫紅色液體受老城主勁力催發,陣陣紫氣盤旋而上,環繞金球,然後被金球緩緩吸收,金球卻越來越大。看玉盆內液體,肉眼可見逐漸揮發,已隻剩下淺淺一層。



    隨著最後一絲紫氣蒸騰而上被金球吸收後,已有之前百倍大小,隻見金球光芒大放,竟開始凹凸變形,內藏浩如煙海的氣勁也開始噴薄散發,隻是密室周圍似有法陣阻擋,將金球的無邊威勢盡皆掩藏與密室之中。



    終於,詭異變形中的金球一聲悶響,轟然碎裂,一隻白色大鳥展翅而出,翼展近乎十丈,全身多純白似雪,隻有羽翼邊緣和尾部有金青相間異羽,額有赤冠,雙目赤紅,展翅清啼,聲傳千裏。



    老城主與楚江海二人見神獸終於出世,接連跪下,磕頭道:“恭迎圖騰聖獸回歸,白民族今有滅族危難,特請圖騰老祖轉世重修之身回歸,拯救我族遺民。”



    白色大鳥低頭看著眼前二人,竟緩緩點頭,隨後輕啼一聲,展翅飛至塔樓高處,似在休眠,不再理會二人。



    老城主轉頭看著楚江海,滿臉放鬆神情,說道:“圖騰老祖轉世初歸,還需略作調息,這兩日我們備好一切,三日後開始行動!”



    楚江海滿臉激動的看著不遠處的白色大鳥,說道:“有我族圖騰大風回歸,此番必成!隻是可惜父親他卻看不到了……”



    老城主悠然歎了口氣,說道:“你父親的仇我們會一起報的,他的屈辱必將得到回報。隻是此次舉事已不單單是你父親的仇那麽簡單的事,更是我們一族人存亡大事,切勿意氣用事!”



    楚江海鄭重道:“祖父放心,我定會有分寸!”



    隔日,楚江海暗中調兵遣將,將家臣、族老等一眾高手聚齊,各自安排三日後大事分配,並暗中透露說道:“今次我們將有超凡高手助陣,必能披荊斬棘,馬到功成!”眾人雖未見其人,不知神秘高手到底是何方人物,卻也大吃了一口定心丸。



    外麵暗流湧動,曇之語卻兩耳不聞窗外事,滿心修煉欲超凡。這一日,楚江海難得來到曇之語住處一起吃飯,準夫人柳宮牆作伴,幾人對坐而談,曇之語見楚江海麵色有異,不由問道:“楚兄可是有事發生?難怪我前些日感覺城內民眾緊張,卜算也將有大事發生,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荒僻之地能有何大事,小麻煩剛來你便見過了,不值一提,你隻管放心,隻是學海苑招生之期將近,路途遙遠,你也需盡早動身,臨別怎麽也得來和你共飲幾杯。”楚江海故作輕鬆說著,隻是卻不見旁邊柳宮牆神色不善,似有怨言。



    曇之語見楚江海不願多說,也不再多問,隻得舉杯和二人說道:“此番多謝楚兄幫忙安排,在貴府更是多得照拂,待他日修學結束,必回此地拜謝楚兄和嫂子。”



    楚江海說道:“都是好兄弟,不必在意這些小事,有你一句記掛之言便已足夠。”旁邊柳宮牆也說道:“之語兄弟修學之間若有空閑也可隨時回來,你一人外出求學,把這裏當作家便好,沒事便回來,若有難處也隨時說,不可遇事一人獨擔!”



    曇之語心中不由一熱,從小隻有個師傅相伴,也已去世數年,這麽多年一人度過,難得的親情讓他眼中發酸,隻有一杯接一杯推杯換盞掩蓋,直到不知酒意還是淚意,模糊了雙眼,模糊了眼前人。



    第二天,曇之語收拾好行囊,瓔珞帶了個背囊過來,裏邊是些珠寶靈藥,瓔珞說道:“這是少主人著人拿過來的,說公子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讓我送您到最近的金邊城,便可搭乘行商們的車隊前去郡城三關城了。”曇之語感念楚江海關照之意,不再多言,便與瓔珞收拾東西出城上路。



    而此時城主府中,會客大廳,老城主上座不怒自威,下首十餘位家臣族老正襟危坐,老城主問一旁封清河說道:“大陣可都一切備好了?”



    風清河點頭答道:“那兵主搬進新駐地還以為是城主大人讓步與他,沒有半點疑心,卻不知新駐地便是大半座烽火陣,隻需外界配合,眨眼之間,便可將整個守軍困死在其中,合陣之人都已在附近待命,由我兒封於禪帶領,隻待老城主振臂一言。”



    老城主點點頭,同時轉頭看向幾位族老說道:“大陣困得住守軍,但那兵主是個厲害人物,陣法不見得困得住他的,到時便要靠幾位長老了。”



    一位族老說道:“能為族群有所作用,是我等將死之人最大的榮幸。”旁邊幾位也都連連點頭稱是。



    老城主俯首說道:“辛苦幾位。”跟著看向旁邊的楚江海,說道:“城內剩餘兵主暗哨怕也有厲害人物,你定要小心。”



    楚江海說道:“祖父放心,有幾位叔父相助,定能將其掃平。!”



    “小心為上,今夜是我們白民一族的關鍵之期,是功成退敵,摒除人族對我們的掌控,還是失敗身死,賠上全城性命,全在此舉,諸位,為了白民的延續!”



    “為了白民的延續!”



    傍晚時分,老城主一行人來到兵主新駐地之外,此地張燈結彩,正舉辦喬遷賀宴,帶著幾位族老,進入其中,隻見遠處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漢大步如風走來,遠遠便張口笑道:“我們的老城主,今天的主人公終於到場啊!實乃我兵主司徒勇之幸,快快請進,就等你了!”



    老城主笑迎上前,說道:“兵主客氣,能為兵主和駐軍下屬們tí gòng些力所能及的幫助,是我等住民之幸,能夠日夜受到駐軍保護,實乃我族能安心度日之來源。”



    談笑間,二人帶頭進入主廳。隻見兵主高聲說道:“今天我們能搬進這新建寬敞的駐地,實在多虧老城主慷慨,讓我們一起舉杯,多謝老城主!”



    一眾賓主盡歡,卻不見觥籌交錯之下,暗流湧動,翻天之舉,勢在必行。



    黑漆漆的夜晚,城中小道中逐漸湧出大量人馬,人人佩刀舉槍,身披白甲,這些人平時多數為本地獵戶民夫等普通人,但槍林山下無人不善用槍,平時勞作捕獵隻過普通人生活,但穿上甲衣,舉起槍戟便是白民族的槍甲士,隊伍最前頭,正是楚江海,隻見楚江海振臂一揮,白甲槍士向前奔進,快速而有序。



    到達一處藥店,隻見樓下早有人暗中監視,向楚江海輕輕點頭,楚江海深吸口氣,望了望這藥店,隨之長槍一頓,腳下磚石碎裂,前排槍甲士毫不猶豫上前破門而入,幾個呼吸後,藥店二樓便起打鬥之聲,隨後一人破窗而出,正欲奪路逃生,下方幾隻鐵槍已破空而至,那人躲過兩槍,急衝的身形便已勢盡,被亂槍紮身實實跌落地上。



    楚江海麵無表情看著,隨後帶隊走向下一處。遠遠看去,滿城槍戟樹立如林,交戰處處,嘶聲遍天,兵燹燃過,滿地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