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流城城南五十裏外的紅土鎮附近一處小樹林，曇之語將停在手臂上的信鴿放飛，這是約定好給蘇嫿的每日匯報，在此地盤桓已經五天，進展並沒有想象的那般順利，這幾天除了讓白發過於顯眼的瓔珞和季炎、唐耀祖、方坤在紅土鎮外四方必經之路附近隱藏監視來往行人，其餘六人盡皆在城內扮作走卒模樣四處查探訪問，卻並沒有得到想要的消息，或許是小鎮的原因，此地百姓們並沒有過多的好奇心，得到的最多消息竟然是村頭老李家丟了幾隻雞，村尾王寡婦家哪天哪天又有什麽奇怪動靜，還有鎮子裏唯一的地主錢豪紳家二兒子的一個小妾前些日子投井自盡了雲雲，空燈臉都氣歪了，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雖然常有海匪為禍，鎮子裏也集體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建立了一個護衛隊，每夜有人在鎮子門口放哨，可畢竟都是村民，哪有什麽實戰經驗，能起到個預警作用就不錯了，根本發現不了有心人的故意隱蔽。

    是夜，曇之語等人聚在一處，匯總收集到的線索，金童苦著臉說道：“沒想到打聽消息是這麽難的一件事情，以前看我家裏周管家動不動就收集到什麽外地大小事務的線索，還覺得特簡單這事兒，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弄的！”

    那當然了！”青木跟著說道：“一聽就知道你家老管家一定是多年經營才培養起來了很多線人，那些人都會定時或者隨時給他提供消息，自然輕鬆，我們這是臨時跑來收集，哪裏能想什麽來什麽，我家有時候需要什麽消息，很多時候甚至專門找一些職業幹這個的甚至和一些暗地裏的組織購買，想找小道消息哪裏那麽容易的！”

    那我們也找那什麽暗地組織購買？”空燈立時說道。

    現在上哪兒找去！”青木答道：“就算回我家找人聯係，也根本來不及，像我們接的這個臨時任務，他們也要再出動人即時查找，來來回回起碼好幾天，可我們的任務可是要找到這個線人，等他們再來查，就算找到線索，哪裏那麽湊巧就趕上那些人對接，到時候空有線索，任務時限已經過了……”

    對！”曇之語這時接話說道：“我們不能臨時抱佛腳才想起依靠他們，還有十天，按照大姐頭給的消息，距離上次傳遞消息應該有半個多月了，所以這十天他們很可能再次接頭，我們一定得盯緊了！”

    可我們什麽線索也沒找到，光這麽盯著……”金童無奈說道。

    大家一時陷入沉默，沒想到聽起來如此容易的一個任務，居然開頭就把一幫人都給難住了，當初還信誓旦旦的和蘇嫿打包票，這下難道真要回去丟人了？這可是第一個任務啊！蘇嫿都說了是簡單任務，因為人手不夠才正好給他們練手，這麽回去可怎麽有臉見人呐！

    這時曇之語抬頭說道：“今晚我打算再進去查探一番，誰跟我一起去？”

    不用誰了，都去！”空燈說道：“這時候了，哪有心情睡得著覺啊！”

    曇之語搖搖頭說道：“不行，該休息還是要休息，至少要輪著來，還有十天，都這麽幹就算找到線索，大家也都沒什麽力氣追人了。”

    隊長，我同意輪番晚上進去查探，可你打算從哪裏開始，現在我們可是一無所獲。”青木看這曇之語說道。

    線索其實還是有一些的。”看了眼大家，曇之語說道：“那什麽丟了雞的，晚上有動靜的，雖然都是小事，但現在也顧不得了，隻能挨個兒查一遍，不能放過一絲異常！”

    不是吧！”沈楠跟著說道：“隊長，丟幾隻雞有什麽好看的，還有那動靜……你不會是想去……”

    想什麽呢！”曇之語立時說道：“我至於去聽一個寡婦……啊呸！都被你帶溝裏了，我們是去看看有沒有可能有其他沒有顯露出來的東西！”

    沈楠撇撇嘴，沒有答話，可眼裏滿滿的全是懷疑。

    這時空燈說道：“那就我和你去！我就不信找不到點蛛絲馬跡了！”

    曇之語要搖頭答道：“不行，咱倆最好還是分開，明天你再去查，今天還是其他人選一個和我過去。”

    空燈無奈，畢竟高級班才開課一個多月，大家雖然都認識到了武道上的不足，可哪裏是這麽快就能彌補起來的，他和曇之語作為隊伍中僅有的兩個擅長武道的，自然是錯開時間休息行動更好。

    看了看眾人，曇之語正想說金童和他一起去，這樣青木可以另帶一隊，可沈楠卻搶先說道：“今晚我和你去！”說著看向其他人，犀利的眼神好像再說，誰也不準和我搶！

    其餘幾人本來也想搶著去，可以看沈楠如此，想想沈楠最近張口閉口總是隊長來隊長去的，索性都不再言語，成人之美吧！

    曇之語卻有些意外，怎麽都不說話，不是應該搶著前去的嗎？剛才那麽著急的樣子，怎麽突然都選擇性閉嘴了，看了看大家，都沒有再開口的意思，隻好把之前準備的不用急著去的話咽進肚子裏，看了眼沈楠說道：“那行，今晚就我倆先去，你們先休息。”

    月黑風高，星羅棋布，卻沒有絲毫月色，正是月初時分，月牙兒都沒出來呢，卻正好方便了曇之語和沈楠的夜探紅土鎮。

    二人先到了最近的丟雞的老李家，看著關在籠子裏的十幾隻老母雞，曇之語不禁搖頭，“看樣子又新加了幾根圍欄，好幾根分明特別新的樣子。”

    估計是怕再有黃鼠狼什麽的再來偷雞吃吧。”沈楠說道。

    可就算沒有新加的這些，這麽密的圍欄，黃鼠狼應該也進不去才對，也沒有破壞的痕跡，也不會是野狼之類的野獸抓的，難道是人偷的？”

    管他是不是人偷的，就幾隻雞，我們要找的可是海匪內奸的線索！”

    算了，先不管他，去下一家！”

    王寡婦家院內，曇之語二人剛翻牆進來沒走幾步，就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二人急忙在樹後隱藏身形，卻沒有人出來，二人疑惑間走近窗戶下，頓時被裏麵隱隱約約傳出的那啥聲音給弄得麵紅耳赤！

    曇之語正不好意思，卻是腰間一痛，差點喊出聲，回頭看去，正是沈楠在掐他，嘴唇張合著，看嘴型是在說：“就知道你不懷好意！果然是來偷聽的！”

    曇之語無奈，卻沒法辯駁，正要拉著沈楠離開，卻忽聽裏麵有說話聲傳出，曇之語立時停下，示意沈楠安靜，跟著附耳窗下細細聽著。

    沈楠滿臉的不忿，卻也聽到了裏麵有說話聲，隻好先暫時忍耐。

    自動屏蔽話語以外的燥動聲，卻聽屋內有女聲說道：“這麽久才來，你是不是又有新歡了！”

    哪兒的話，為了你，我可是把我那小妾都給弄死了，上哪兒去找像你這樣的新歡來！”另一個男聲跟著答道。

    算你有良心，知道我的好，就多多過來，別讓老娘獨守空房！”

    我這不是得背著我老爹嘛，那老古董居然出錢幫忙建立崗哨，真是腦子缺根筋！自己不想用給我留著多好？偏偏拿出去給那幫外人！看的我都心疼！”

    反正留著也不見得是你的，花就花了唄，有你那老大在，你能分多少家產，何況我看你老爹身子挺好的，等分家產？你等到猴年馬月去吧！”

    那老不死，我才不指望他，就那麽點兒地，還給這個花給那個花，能留下個屁，還不如靠我自己！”

    你？你也就半夜在我這床上才算有點本事，你要是能弄到比你老爹還多的錢，我換著花樣伺候你都行！”

    嗬嗬，等著吧，我老爹那點兒錢算什麽，很快我就能弄到更大一筆，到時候自立家業，把你弄回家養著，看你怎麽兌現你的話！”

    你說真的？怎麽來的那麽多錢？”頓了下，那女聲訝異說道：“是你這一陣從我這兒出去以後悄悄見的那個人？”

    噓！千萬不要說出去！會掉腦袋的！”

    我能跟誰說，還不就你？不過你到底見得什麽人，這麽嚴重？”

    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你好好等我以後把你金屋藏嬌就是了！”

    ……

    曇之語拉著沈楠悄悄離開寡婦家院子，跑出老遠才喘著氣停下，剛才那一直沒停過的燥動之音讓這倆人可著實忍耐了好久，開始還臉紅心跳，往後就成了雞皮疙瘩掉一地了。

    沈楠撓著胳膊說道：“都是你，這下滿足了？好聽嗎？”

    好聽個屁，我都想吐了，”曇之語跟著說道：“不過真是沒想到，最後線索竟這樣得來全不費工夫，還真是意外再意外！”

    切！”沈楠甚是不屑。

    走了，回去把大家都集合起來，這下不用再麻煩到處盯梢了，隻要等著這個敗家子出動接頭就行了！”曇之語搖了搖腦袋，高興之餘，也把方才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驅之腦外，卻沒發現沈楠鬧別扭的同時，眼神飄忽卻總是不經意的向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