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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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個星期的生活,卡其和若菲已經學會基本的生存技能,算不上精熟,但也夠用,這裏很少人在乎你從哪裏來,要往哪裏去,不在乎你來做什麽的,隻在乎你做什麽對他有什麽影響,而且絕口不提外麵的世界,一打聽富貴山莊基本沒人搭理,就如多利所說,好像大家都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哪裏一樣。但是卡其和若菲還在適應這裏的生活,要自己找吃的,剩下漫長的時間無所事事,讓人無所適從,自由得有點散漫了,一個下午坐在那裏,看著天空從蔚藍到緋紅,再到灰蒙,看著陽光從刺眼到柔和,再到消失,有時候真是漫長得有點讓人無聊。夜深人靜的時候若菲也會想富貴山莊的日子,一個人發呆,現在是自由了,可是自由比自己想象的難過,她還沒有老去,卻花了大把的時間用來回憶,仿佛在和往事幹杯,甚至希望來一場宿醉,對於若菲這樣多愁善感的人來說,失去比得到重要的多,以前這樣的自由就宛如飄過的風,讓人苦苦追尋,現在卻如淋過的雨,得到也失去,空無影蹤。而卡其呢,偶爾會去周圍的小酒館裏湊湊熱鬧,雖然大家嘴上不說,但都知道他是新來的,當有人找他說話的時候,卡其實誠的有問必答,甚至荷盤托出,看似健談熱情,其實,這就是孤獨,離開了熟悉的環境,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沒有了舊日熟悉的朋友,隻有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這樣漫長而孤獨的日子最是折磨人。
平淡無味的日子一直渴望著被打破,有一天,若菲對卡其說:“卡其,我們來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種歲月靜流的舒適自由讓我閑得發毛,我很懷戀以前的日子,無憂無慮,嬉戲打鬧,裝傻賣萌,我還是想回去看看,我想對比下,我到底喜歡哪種生活多一點。”
“恩,能回去看看也好,那裏畢竟是生你養你的地方,你還有媽媽和朋友在哪裏,生活也很不錯,怎麽說呢,不要讓意外衝毀了你的一生,從錦衣玉食到自力更生,轉變還是有點大,慢慢來吧,有機會還是回去的好,這原本就不是你的選擇。”
“這也不是你的選擇啊,我們都是遭遇意外才來到這裏的”
“我還好吧!自由散漫慣了,像荒野上的蒲公英,隨風而飄,風讓它去哪裏就去哪裏,命運就是風,讓我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吧。不做選擇也是一種選擇!”
“我也愛自由,我對自由還沒有適應,大把的時光讓人閑得慌,以前大家一起玩一起鬧,現在冷冷清清,平平淡淡,好生難受!”
“我們要多出去走走,多結交一些朋友,有朋友才能玩的開,整天發呆,搞得就像孤寡老人一樣,那人生也無趣了。”
“話是怎麽說,可我還是想回去!”
“恩,你要回去的,我會送你回去的!”
卡其和若菲一夜無眠,每個睡不著的人都有一個睡不著的理由,都是夜裏需要光亮的人,或許前路需要指引,或許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而需要陪伴,頭頂同一輪月,心境大不同,月色醉人人不醉,一宿無語。
第二天起來,卡其直接對若菲說:“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找富貴山莊吧。”若菲並沒有想到怎麽快,還是很興奮的衝了出去,又是新的旅程,又是新的開始,雖然皮毛沒有了光澤,甚至有點雜亂,但是精神氣卻上來了,他們對前路也比以前有信心的多。這裏是自由之地,沒有阻擋你進來,也沒有人會阻止你出去,他們一路向前,並沒有什麽不舍,這裏的經曆對他們來說是一場意外,一場噩夢,對於風河穀教會他們的東西,他們並不感恩,在他們眼裏在這裏他們沒有得到,隻有失去,失去很可怕。這裏拒絕談論外麵的世界,人類的世界,可以說談之色變,隱約可以感覺他們是知道外麵的世界的,就是不願意提起,既然沒有人能夠幫忙,那隻能靠自己去闖一闖了。若菲甚是高興,一路眉飛色舞,嘰嘰喳喳,清晨的陽光散落河穀,荒草上還掛著一滴滴露水,宛如一顆顆璀璨的珍珠,薄薄的迷霧在陽光的穿透下更加迷離,腳下的河灘石有點濕滑卻也阻擋不了他們回歸的心,反正增加了不少樂趣,若菲看著卡其笨笨的樣子都要笑出來了。到了晌午,他們已經到了河灘的盡頭,這裏的河水急轉直下,周圍已經沒有了河灘,隻有茂密的叢林,鬱鬱蔥蔥,綿延不絕,一條玉蛟龍在森林穿梭一般,他們倒吸一口涼氣,這樣的崇山峻嶺他們能夠翻越嗎!這樣的艱難險阻他們能夠克服嗎!
叢林可不比河灘,盤根錯節的青藤攀附在高聳入雲的樹林,探出身子在空中搖晃,青苔爬滿老樹根,上麵覆蓋著各種落葉,綠色、huáng sè、紅色,各種不知名的野草密密麻麻的把樹林下的空地全部占據,偶爾一朵鮮花點綴其中,空氣中混合這青草和泥土的芳香,偶爾還能嗅到動物留下的痕跡,這裏人跡罕至,荊棘密布,遮天蔽日,卡其和若菲亦步亦趨,腳步一深一淺的探視著這個陌生的世界,一路奇花異草,青苔斑駁,有時候遇到荊棘掛住皮毛,這是不一樣的世界,比風河穀更加豐富的世界,沒有寬闊的河穀有了高聳的樹林,沒有了突然而至的狂風,有了風過樹梢的沙沙作響,沒有了一望無垠的視野有了曲曲折折的小道。道路崎嶇且樹木擋住了去路,野草吞沒了他們的身軀,荒野茫茫,讓人狂想。這樣的環境下,天黑的特別快,黑壓壓一片,隨風晃動如群魔亂舞,草叢裏的昆蟲也開始唱歌,時而清脆,時而沙啞,時而長啼,時而緊促,演奏著森林裏的黑暗狂想曲。水霧已經上來,一穿過草叢就是一身濕漉漉,卡其他們已經又潮又累,估計隻能在樹林裏找個地方休息了。
“快點我們就要遲到了,這森林可隻有那麽一個好地方,我們可不能錯過。”從林子的那一頭傳來了呼喝聲。
“那地方真有那麽好玩嗎,怎麽偏僻還特別難找。”
“綠野之光小屋可以這裏遠近聞名的好去處,有好酒好料,有měi nǚ帥哥,有許多新奇的玩意兒,多少人心馳神往,大老遠趕過來,我們剛好路過怎麽能錯過呢?”
“那地方不知道是什麽神物,把大家迷得五迷三道的,這肯定要去見識見識,離著還遠不?”
“不要問了,這種地方再遠也要去,跟著哥走了,丟了可不要怪哥。”
這聲音聽著真切,好像有什麽特別的好地方,有怎麽大魅力,若菲就覺得奇怪了,在人類那裏的時候她也是富貴人家,那也是見多識廣了,人稱派對小公主,還有什麽她沒有看過的,若菲就喜歡這種huó dòng,剛才的對話更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慫恿卡其;“看著好像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好像可以落腳休息,我們去看看吧。”年輕而好奇的心驅使著他們悄悄跟在這群動物的後麵。
他們來到了一群大榕樹下,領頭的朗聲叫道:“我們到了,這裏就是綠野之光。”抬頭看這裏,榕樹盤根錯節,一條條須自然垂落,已經從樹幹垂到地下,深深紮進了泥土裏,而各種藤蔓沿著根節爬滿了樹梢,看著這群大樹是一個個穿著綠裙的老爺爺,甚是可愛!
“額,怎麽沒有看到其他動物的,難道我們來早了。”這個牛皮吹上天的地方怎麽如此冷冷清清。
“你們不要說話,仔細聽聽。”大家屏住呼吸,隱隱約約聽到遠處飄來了音樂,時有時無,真切又縹緲。
“聽到聲音了,但是藏在哪裏呢”舉目四望,黑漆漆一片也看不到什麽東西了。
“想進去可沒有那麽容易,還要通過層層考驗。”領頭的清了清喉嚨,“好地方那是人人都想來,人多了不就把這個地方給擠破了,好地方就在這片榕樹後麵,要過去就現在過了這片榕樹林,沒本事,老虎獅子來了也不讓進。”這片榕樹林陰森森,冷冰冰,有的地方連成一片,留下一絲小孔,地麵榕樹根突兀起來,一不小心就摔跤,而且黑漆漆一片,像被關進了黑暗的迷宮,這是跳出了一隻貓頭鷹,朗聲說道:“歡迎大家來帶綠野之光,這裏是黑暗之路,大家能過來這裏一定是各路好手,辛苦啦,我們綠野之光是專門給各路好手,英雄豪傑休閑娛樂的地方,這可不是什麽阿三阿四能來的地方。隻要能在三分鍾,完完好好的穿過樹林,沒有摔跤,沒有刮破衣裳即可。”望著這個神秘莫測的黑暗之路,偶爾傳來的縹緲的音樂,一隻小豬迫不及待的衝了上去,這才沒幾步,就被絆倒在地。這看似簡單實則挺難啊,隨著前麵幾個都摔倒在地,大家也跟著謹慎起來,仍有不少七扭八歪,摔得屁股朝天,輪到卡其,卡其小心翼翼的踩了進去,一點點的試探,這裏麵果然暗藏玄機,上麵不但樹根突兀,盤纏糾結,更是在上麵鋪上了一層層滑沙,如油一般,本來光滑的樹根就更加滑溜溜,怪不得怎麽多人摔倒在地,還好卡其前麵看著不少摔跤在地,也記住了大致的路線,真是前人摔跤,後人通過,卡其順利地通過了大部分地方,快要到終點的時候,腳上一個踩滑,身體左晃右晃,立馬就一個吃屎狀了,就在一瞬間卡其抓住了一把須根,卡其冷汗都下來了,勉強維持住了,稍作休息,凝神聚力,使勁了吃奶的力氣一點點的往回撤身體,總算勉強通過。輪到若菲已經的最後一個,前麵的陷阱都讓人踩光了,倒是她撿了便宜,再加上小姑娘的平衡性不錯,輕輕鬆鬆就通過了。
“恭喜各位通過第一關”全場一片驚詫,這場第一關啊,到底有幾關呢?“請大家跟我走。”大夥來到一汪水塘,這水塘稀鬆平常,也看不出什麽門道。“這個水塘挺深的,反正是挺深的,大家就不問我啦,我這老貓頭鷹也不潛進去量一下。來,大家來摸摸著水。”這水果然是寒徹透骨,有人不厭其煩地喊道;“別買關子了,耽誤大爺開心的時間。”
“好好,規則其實很簡單,跳進水裏,潛水到對岸,爬上來即可。還有就是要簽生死狀,萬一出了什麽狀況,各安天命”老貓頭鷹倒是挺有耐心,不急不緩的娓娓道來,這平淡的語氣倒是讓大夥的心裏翻起來了波浪-----什麽居然要簽生死狀,這可不是鬧著完的,看來不是很好玩。老貓頭鷹看出了大家的心思:“我們這裏隻給有膽色的英雄放鬆的,要是害怕,那各位就此打住,回被窩睡個安穩覺的好,免得丟了卿卿性命。還想要繼續的請到這邊來。”多數人還是擋不住好奇的yòu huò,“很好,那大家還是一個一個來,來,小夥子,你先來”老貓頭鷹指著其中一人,那小夥也不推遲,來到塘邊縱身一躍,消失在視野裏。大家靜靜等待,期盼著出水的聲音,可惜過了良久仍未見動靜,這巴掌大的池塘也花不了多長的時間,竟也不見聲響,大家各自擔心起來。又過了一段時間仍不見動靜,大家就議論開了。這時老貓頭鷹清了清嗓子:“大家也看到了,剛才那位兄弟遲遲不上來,恐怕凶多吉少,今天真是令人遺憾,一開始就起了一個爛頭。各位英雄是否還要繼續呢?”人群一片死寂,然後一片嘀嘀咕咕,議論紛紛,也有人打起了退堂鼓。“還有留下來繼續玩的請站到旁邊。”這次人數比之前可是少了很多,畢竟關係到身家性命,放棄也是人之常情,卡其本來不想再玩,倒是若菲興趣盎然,還沒等老貓頭鷹說完就跑過去,卡其也隻能硬著頭皮過去了。
“好,請不想繼續的各位老兄早點回去休息。”眾人念念不舍,各自散去。“接下來那位英雄來挑戰呢”
“我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卡其真心沒有想到若菲的玩心怎麽重,居然自告奮勇。趕忙拉住她“你要死啦,好好的玩這種狗屁遊戲,還是第一來,小心淹死你,還是和我一起退了吧。”
“難得有個怎麽好玩的,我都好久沒玩了,憋悶死啦。人生得意須盡歡,有的玩時就要玩。”一個箭步衝到了老貓頭鷹的麵前。
“想不到還是一位女英雄,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這個生死狀還是要簽的。”
若菲回頭看了下卡其,還是把生死狀簽了,來到水塘,一躍而入。卡其看著若菲躍入水中,話語卡在喉嚨。左等右等就是不見若菲冒頭,這可把卡其急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