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痛苦淋漓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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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其趴在山坡上,他聞到不尋常的氣息,連空氣也緊張得都要凝固起來,他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現,一群憤怒的夥伴和一個手持wǔ qì的敵人這樣火拚,這是可以預想到的結果。
不能說卡其受過幾次傷,就知道了死亡的味道,卡其不怎麽想,可顫動的肌肉出賣了,漫天飛舞的聲音,或高亢,或低沉,遠處的呼喊,近處的哭泣,一陣陣聲音匯聚成天上的一朵朵烏雲,黑壓壓地就要砸落下來。
鼠來寶倒是自在的,摘下裝逼的黑墨鏡,興高采烈地說道:“我還擔心著怎麽消滅卡車裏的人呢,這次好了,連想辦法的時間也給省了,我們就在這邊看著,等他們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們再衝下去,占了那卡車。我帶著你到處轉轉,看看風景,泡泡妞,想想都很爽。”
“被坑了一次你還不長記性呢?”
“不可能被噎了一次就不吃飯吧?這個世界怎麽多大好風景,我不能因為看到一次惡心的,就忘記了所有的美好。兄弟,你一定沒有見過美好的東西,才會老去記著那些糟粕。”
“額,沒有想到你哭得那麽慘,忘得也相當快。”
“那種事情還是忘記的快好啊,你看我都快忘記了,你還記得那麽清楚,要想過的不累就好沒心沒肺,記住了煩惱就堵住了快樂來的道路,何必呢?”
卡其陷入了沉默!
“待會他們衝過來,估計是一片混戰,這種魯莽的屁事就應該由小屁孩去做,我去找點吃的,待會大戲就要開演了。”鼠來寶鑽了出去。
一個受盡屈辱的人,當他知道自己可以肆無忌憚地報複的時候,那血腥就在所難免了,在失去理智的那一刻,哪怕一點點鮮血都能染紅雙眼。
也許荒野的故事太過悲傷,唯有風才能夠控訴,那一陣陣時時逼近的聲音來自心靈的呐喊,訴說著他們的傷痛和憤慨,終於領頭的幾個小夥子出現在了視野裏,經過了長時間的奔跑看起來還是那麽矯健,沸騰的血液熾熱這身上的每一塊肌肉,早已讓他們忘記了疲憊,瞪大的眼睛在昏暗的烏雲下顯得格外明亮,仿佛是一顆顆燃燒著的火炭。
那獵人已經顧不得幾個傷號了,他也能感覺到這不同尋常的氣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現在這裏就就隻有他能夠huó dòng,所有的一切隻能指望他了,他從兜裏拿出一隻煙,很艱難地打火,斜靠在車身上,大口大口地吸起來,任由灰燼散落在身上,聽著越來越近的聲音,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幾個膽大的就要衝了上來,那獵人早有準備,幾聲槍響,他們應聲倒地,果然震住了風起雲湧的攻勢。鼠來寶在上麵也開始為大家著急了,“怎麽不進攻呢,他才一個人,有什麽好怕的,哎呦,一群膽小鬼。”鼠來寶來回跳躍,手舞足蹈,激動得卡其都看不下去了,嚷道:“你著急什麽?要不你下去試試?”
鼠來寶才不理他,我行我素,他才不介意狂躁,這樣才能使現在的心更平靜。
退卻的小夥子們很快就發現了隻有一個火力點,有人狂叫到:“對麵那天殺的,隻有一個人,我們怎麽多,還怕他一個人嗎?”這一嚷很快穩定住了情緒,原本退卻的也停住了腳步。
不過這裏是小山坳的一個通道,是連接兩處開闊地的必經之道,易守難攻,真可以算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大家有心進攻又忌憚獵人強大的火力,隻能停滯在哪裏,看到如此,鼠來寶也是心急如焚,不可能因為這肉裏有塊骨頭,就把這塊肉給丟棄了。鼠來寶機靈一動,趴在洞裏,卻高聲叫道:“你已經被包圍了,快點放下wǔ qì。”
那獵人才懶得搭理他,可大夥就不一樣,他怎麽一叫喚,大家立馬有來精神了,起碼知道在這裏的不至有他們,他們還有同伴,再則,他們走的更加分散了,也有的偷偷的繞到後麵去,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冷卻下來的熱情更加堅定,大家伏在草上,慢慢靠近陷阱,天色越來越暗,原本的哭天喊地都已經隨風而去,唯有那麽恐懼依舊籠罩在狹長的通道裏,緊張已經蔓延到獵人每個細胞,當你清楚地看到危險在那裏的時候,即使緊張那也是明了的事情,當你看不清楚危險在那裏,卻能感受到它就在周圍環視你的時候,緊張仿佛也像被綁架了一般,身不由己身處迷茫。
鼠來寶又從洞裏鑽出來,看著一條條黑影伏在草叢裏,緩慢地移動著,鼠來寶立馬又來精神了,對著卡其說道:“這群小夥子還是挺有腦子的嗎,給個提示,立馬反應過來了,希望就在前方,卡其,起來看看,你看大夥已經把獵人包圍住了,隻要一擁而上,恐怕獵人在劫難逃了。”
卡其本是懶得搭理他的,這是立馬就要到**了,再不看看就要錯過去了,他懶洋洋地站起來,往下一看果然如同鼠來寶說的,密密麻麻的黑點圍繞著陷阱形成了一圈又一圈。
“怎麽樣,他們就缺一聲下令,總攻的號角響起來,勝利就在前方。”鼠來寶的語氣那個激動,“卡車車,我來了!”
“那你就下令,鼠司令。”
“還是你來唄,你個命令吱吱的叫出來,太難聽了。”
“這可不像喜歡臭美的你哦。”
“臭美之心人皆有之,自知之明更要有之。”
卡其瞄了一眼鼠來寶,這家夥複雜得連他也沒有辦法理解了,卡其還是接下了任務,爬上空曠山坡的石頭上,衝著烏黑的天空吼道:“進攻啦!”
小夥子們衝出草叢,向著獵人飛奔而去,那獵人哪裏見過這樣的架勢,驚呆得都忘記了怎麽開槍,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領頭的小夥已經到了跟前,狠狠地往他的脖子咬去,接下來了就是一聲慘叫,一片混亂。卡其和鼠來寶在上麵也看不清楚怎麽回事了,鼠來寶招呼到:“我們也下去吧,這樣的狂歡怎麽少得了我鼠來寶呢。”說著從山坡上狂奔而下。
血腥味和著塵土的味道,充斥在這個狹小的通道裏,卡其也從山坡上下來,那卡車已經被團團圍住,卡其已經看到那獵人,隻是聽到傳出來的一陣陣慘叫聲,從慘烈到慢慢低沉,最後消失,及時不用看,大概也能猜到結果了。卡其低垂著頭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他已經習以為常了,很多故事的結局都不是他能夠控製的,卡其並不狠這些獵人,這些獵人卻是跌倒在他設置的陷阱裏,平靜接受吧於心不安,表示憤慨吧那又能如何。與其如此,還不悄悄走開。
鼠來寶才懶得理會什麽獵人什麽報複,大卡車才是他的最愛,他徑直跳下陷阱,摸到車頭,他才發現車裏也有個人,準確地說應該是一具屍體,那人估摸著在卡車衝下陷阱的時候,就已經死去了。鼠來寶的一聲大叫引來了上麵的其他動物,那些人在外圍在愁鑽不進去,這倒是好了,紛紛跳下來,對這屍體下起嘴來了,很快血就浸透了卡車,可憐的鼠來寶早已經被擠到了外麵,憤怒地喊道:“他們他媽的滾開,這是我的車,我的車,別在這裏胡搞。”可惜沒有人搭理他。
遠處傳來了隆隆的雷聲,很快就有一場大雨來了,卡其和鼠來寶心想:“它來的正好。”鼠來寶當然想來一場大雨了,剛好衝衝這個卡車上的血漬,卡其倒也無所謂,隻是覺得下雨更好一點,這樣的血腥和狂躁恐怕隻有一場大雨才能衝淡,才能讓沸騰的血液冷卻下來,殺戮永遠就是殺戮,即使披上fù chóu的外衣,也無法掩蓋它的醜陋。
這才是他們的本色,一頭頭純粹的野獸,不用在抑製自己的野性,狂放的風格,這樣的快意恩仇,淋漓盡致的灑脫,才能釋放被壓製的情緒。他們已經不顧一切,痛快的撕咬,大口的吞咽。長老帶著其他的夥伴們也趕過來,這個場麵真的太震撼了,看著那高高翹起的卡車的尾巴,看著這些瘋狂興奮的小夥子,看看每個人勝利的笑容,想不到小小的一個陷阱居然能帶來暢快淋漓的勝利。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壯舉,人類如同天神般的存在,死死的抑製著大夥兒,叢林隻是他們的狩獵場,收割場,這裏的動物好像隻是他們放養的寵物,每個一段時間就可以隨意地追捕屠殺,他們的一場娛樂卻是叢林的一場災難。長老艱難地爬上高崗,大聲說道;“今天,從來沒有過的日子,以前我們隻能被捕獵,隻能被追逐,隻能被屠殺,原來我們也可以這樣,吃著敵人的肉,喝著敵人的血,天啊,讓這雷電來的更猛烈些吧,讓他賜予我們力量,讓我們更加強壯。”
大家終於停了下來,齊聲喊道:“願上蒼賜予我們力量,讓我們更加強壯。”聲音呼嘯森林,回響不絕。
暴風雨如期而至,狂風掃過樹林,所有的枯枝敗葉終究解脫,紛紛從樹幹上掉落,落敗終歸腐朽,甚至有些嬌嫩的小樹枝也沒有躲過狂風的摧殘,原本強大的樹枝也狂風暴雨之間也要低下高貴的頭。大風掃過的呼呼聲,樹葉搖晃的吱吱聲,偶爾枯枝掉落的哐哐聲讓整個荒野沒有一絲安寧,接著一聲聲驚雷從天上落下,掩蓋了所有的聲音,在它麵前所有的聲音沒有了力度,所有的jī qíng也要冷卻,所有的小心髒也都跳得更快,唯有大自然的強大才能讓狂躁的大夥兒臣服,他們紛紛從狂躁的心溢出一點緊張,有些膽小的早已撤去,找個窩躲起來,剩下來的也沒有心情了,總不能留在這裏接收上天的懲罰吧,各自散去,原本激昂的荒野再一次寂靜下來,現在唯有風聲雨聲雷聲,聲聲催人心扉,有些是勝利的喜悅,有些是狂躁後的冷靜,有些是釋放後的平靜,大家都躲進了自己屋裏,默默地看著外麵的風雨交加的黑夜,偶爾一道閃電點亮天空。再也沒有一場雨能帶給大家怎麽複雜的心情了,再也沒有一場風能整理大家怎麽雜亂的心情了,這是一場好雨,來的剛剛好,時間也好,力道也夠,這雨過後恐怕又是新的世界。
鼠來寶躲在洞裏,心裏咒罵著,咒罵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如果陷阱滿是水了,他的卡車是不是也就泡湯了,這不知趣的大雨讓他在洞裏來回翻滾,就是睡不著,爬起來看看外麵的風雨吧,也是沒有什麽辦法了,隻能祈禱這該死的雨早點停吧。
老天仿佛聽到了祈禱一般,這風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就消散開。坐臥不安的鼠來寶一心想著他的卡車,一見風雨停了,立馬就趕到了陷阱。血水伴著雨水流出去,染紅了一大片,陷阱邊那屍體的大部分肉都已經被撕去,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骨肉相連,有些肉交錯得垂著。
鼠來寶瞄了兩眼,這雖然是別人吃剩的,可也是一道大餐,不過他的心裏隻有他的大卡車,按下食欲不表,他急切地來到陷阱邊,早已經是半坑的水,還好車子沒有完全泡水裏麵,想著應該問題不大。鼠來寶順著車身爬到了駕駛室,駕駛裏那具屍體早已血肉模糊,大塊的肉都已經被咬去,內髒都流了出來,弄得整個車廂到處髒兮兮,鼠來寶搖搖頭,心想:“這也是dà má煩,怎麽才能清理幹淨呢。”折騰了大半夜了,鼠來寶早已經饑腸轆轆,這份大餐就在眼前,他怎麽會錯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