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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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炁是很強大的東西,這不是簡單的陰鬼邪氣、妖魔都是千千年形成的東西,邪氣都會要人命、何況這些濃如墨的戾氣!”
她一邊訓斥、一邊扶著我退到藏寶樓的入口處。
我已經沒力氣跟她吵幾句了,劇烈的疼痛狂亂的撕扯著我的理智,這暴戾的妖魔之氣這麽厲害?
我的手已經痛得劇烈顫抖,偏偏這種痛還不能麻木我的知覺,連帶著整個身體都在劇烈疼痛。
沐挽辰在門口抱著我,小師娘叫沈青蕊去頂替她的位置,然後飛快的跑來我身邊。
“我的天!小殷珞你是不是宮縮了!”小師娘摸著我的肚子。
“啊……”我在沐挽辰的懷裏,一放鬆下來連站都站不住,全靠他抱著。
“你的肚子這麽硬,我都能感覺到緊繃……不說了不說了!沐挽辰你趕緊將她抱到我的院子裏!”小師娘記得跺腳。
她轉頭對一個虛空的角落說道:“帝君大人還沒回來嗎?!讓陰兵圍著沈家大宅!還有、還有……通知我哥、給他開方便之路,知道嗎!”
我耳邊的聲音都變得有些模糊,我抓著沐挽辰胸前的衣服,含糊的問道:“挽辰……挽辰……”
“……你別怕,瓜熟蒂落是正常的事情,這些戾氣太猛,刺激到了孩子……我陪著你,別怕。”
“你可不能離開啊!你得陪著我!”我閉著眼哼哼。
真的是要生孩子了嗎?我還以為是雙手的疼痛讓全身都痛,卻沒料到刺激到了腹中的孩子!
按照懷孕的時日推算,也還有少許日子才足月啊,這是要早產了麽!
我鼻子發酸,這都怪我,孩子應該呆到足夠的日子才出生啊。
》》》
痛。
除了痛,我不知道怎麽形容。
這房間是小師娘住的院子另一側廂房,此時整個院子冰冷而肅殺。
我能感覺到白霓化形巨大,將整個院子圍起來,屋頂上傳來輕輕的聲響,應該是封魂待在上麵。
我握著沐挽辰的手,腹部的緊縮疼痛一陣強似一陣。
小師娘親自拎來熱水,用熱毛巾給我擦拭額頭,安慰道:“別怕、別怕、你是先見紅的,沒有先破水、萬幸萬幸……你別怕,我哥已經從我家飆車過來了,還帶著汙老太太……”
“我們家離沈家不遠的,我已經請土地公公幫忙引路了,我哥的車技很好,一會兒就能到……你別怕啊,我這裏什麽都有,有些蘭兮去年的小衣服、繈褓、尿布,我已經讓人立刻去洗、然後烘幹了,你什麽都別擔心!”
小師娘其實比我們還擔心,我看她一邊說話一邊都快急哭了。
我張開想安慰兩句,可是一張口就隻能痛得哼哼唧唧。
也不知道林言歡怎麽樣了,還有我的手,我的皮膚下隱隱有一層青黑的霧氣,應該是被陰毒的戾氣侵入了肌膚。
“……你什麽都別管,小珞兒,安安心心的生孩子,我就在你旁邊,哪裏也不去。”沐挽辰一手握著我的手、一手撫著我的額頭。
“剛才發生的事,等你和孩子平安後,我再慢慢跟你說……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餓不餓?”
沐挽辰低聲問我,小師娘一聽,一拍腦門兒又跑出去了。
沒一會兒給我端來一碗素餃子,我被沐挽辰喂了兩個,就疼得吃不下去了。
“呃,這孩子大概也有力氣了,所以鬧騰得慌。”小師娘急得直搓手。
這種感覺是真的難受啊,疼痛一陣強過一陣,而且下麵還有一些不知道什麽東西流出來,好像是血、又好像是膠凍質感的玩意兒。
我真想昏睡過去,什麽都不想了,隨便疼隨便生吧!
剛閉上眼昏昏沉沉的忍著疼,就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聲響,雲凡師伯那極具辨識度的嗓音在外麵響起。
“哎喲臥槽,這什麽陣仗,這麽大一條蛇、在山門外都看得見……那是什麽蜘蛛,像個坦克一樣,嚇死我了……就算當爹的緊張,也別把這些神通顯露出來嚇人啊,要是嚇死一個半個膽小的,那就造孽哦~~”
小師娘跳起來,忙去開門道:“哥、哥、汙老太太——”
“我在呢,丫頭……”汙老太太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這老太太忒懶!說自己爬不動你們沈家那麽多階梯,我背著她一路跑上來的好吧!累死我了!!”
“小師叔、小師叔,還有我……”貪狼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這是老太太的藥箱,我給您放門邊,就不進去了。”
“嘚勒,我把汙老太太人和藥箱都送到了,我就不方便進去看望小殷珞了,讓她加油啊,等她好消息……貪狼我們去前廳。”
“哥,我得守著小殷珞,你幫我主持一下——”
“知道了知道啦!”
紛紛雜雜的聲音,卻讓我安下心來。
那位汙老太太幫小師娘接生過,她是個很厲害的老太太,對於接生特殊的嬰兒很有經驗,我一聽到她來了,我心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丫頭,可不能鬆勁兒啊!”汙老太太顫巍巍的走到我床邊,沐挽辰立刻給她讓位置。
汙老太太將拐杖遞給沐挽辰,捏著我的手把脈,點頭道:“……你這是被外部刺激了吧?胎兒為了自保、也為了保護你,提前發動了……”
“會不會……會不會有事……”我擔心的問道。
“母體受到巨大的刺激,這種感應會傳達給孩子,是謂母子連心……”
汙老太太一邊說、一邊伸手幫我輕輕揉著手腳,讓我放鬆些。
她絮絮叨叨的念道:“聽說你是薛家的孩子……薛家老太太還在世?幾十年沒見過,還以為她早就死了……”
“您、您認識我太婆婆?”我忍著痛問道。
“太婆婆?嘿嘿嘿嘿……都是老妖婆了,一個圈子裏混著,怎麽可能不認識……她也隱居多年了……”
汙老太太似乎在分散我的注意力,可我已經痛了兩個小時了,那種仿佛撐開所有骨骼的痛,讓我聽旁人說話都覺得不真實。
掀開眼皮,沐挽辰安靜的站在床尾。
他沒說話,也沒有刻意來安慰我,但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沒有移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