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最後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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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蹇碩見張郃身邊此時隻剩下幾名老弱殘兵,於是又有了些膽氣,走到隊伍最前方眯著眼睛冷冷道:“張郃,現在你已窮途末路,快快束手吧!”



    張郃憤然道:“哼!若此時束手,怎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們?就算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這狗宦官!”



    蹇碩大怒,立即對殷楚等人吩咐道:“將這些賊寇圍起來,格殺勿論!”



    殷楚卻有些猶豫道:“監軍有所不知,此地已是靈山腳下,乃五行觀之勢力範圍,我等若要在此動手,恐怕會得罪他們,這山門著實厲害,下官實在得罪不起啊…”



    蹇碩聞言眯了眯眼睛,冷冷道:“放肆!一個小小的江湖門派難道也敢阻擋天子的軍隊?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咱家今天就不行這個邪!休得囉嗦!待收拾了眼前這些餘孽,咱家定然要蕩平這個什麽觀,殺!”



    於是殷楚一臉苦澀,隻好唉聲歎氣地點了幾百中軍士卒,林子從兩邊將張郃等團團圍住。



    就在此時,張郃看了看對麵蹇碩的位置,隨即又回頭與王成和衛隊隊長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三人默契地點了點頭,迅速組成一個三角陣,突然間一齊從正麵向蹇碩衝殺了上去。



    對麵的十幾個士卒頓時大駭,趕忙一齊舉著長槍迎了上去。



    衝在最前的張郃見一排長槍直衝自己而來,猛然大喝一聲,縱身跳躍在半空中靈巧地避過了這些凶狠的刺擊,隨後又舉刀一個斜劈,頓時砍爛了最中間三人的腦袋,飛濺出來的血液也一下子染在了他的臉上。



    當張郃落在這些士兵身後時,他們才反應了過來,紛紛回頭向張郃這邊警戒,



    就在此時,後麵的王成和衛隊隊長趁機一左一右緊跟襲來,頓時將他們各自這邊的敵人幹脆利索地解決了。



    於是在這瞬息之間,正麵的十幾個蹇碩軍士就這樣被張郃等人幹脆利索地結果了。



    此時,張郃已經能夠抬頭看到蹇碩的身影了,而蹇碩和站在他身前的衛兵也能看夠到張郃沾滿鮮血的麵孔宛如嗜血羅刹一般,這也著實讓他們心中駭然。



    見蹇碩已在自己不遠處了,於是張郃立刻招呼王成等人說道:“咱們再來一次,直取那狗宦官的人頭!” 



    說完,整個人就如一支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蹇碩的衛士見張郃已來到近前,氣勢洶洶,於是絲毫不敢怠慢,紛紛拔刀在前,準備一擁而上將其亂刀砍死。



    張郃見所有衛兵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忽然狡黠地冷笑一聲,快速移動的身形一下子戛然而止。



    下一刻,王成和衛隊隊長便突然從他身後一左一右跳在了半空當中,隨後勢大力沉地劈了下來,頓時將猝不及防的幾名軍士砍倒。



    見此良機,張郃先是砍翻了兩名有點慌亂的衛兵,隨後一個假動作晃過蹇碩身前的最後兩名衛士襲來的刀光,之後立即起身撲向了驚駭中的蹇碩,想來個擒賊先擒王,不得不說,這確實是目前對於張郃等人最好的解圍方式了。



    可誰曾想就在此時,一個身影忽然從一側襲來,迅速的將張郃刺向蹇碩的刀尖挑開,隨後又極其迅捷地擋在了蹇碩身前,同時將張郃後來跟上的一腳生生地用自己的手臂擋了下來。



    緊接著,張郃就突然看見一道寒光從自己的側麵閃過,於是他趕緊撤招躲避,拉開了四五步的距離之後,立刻持刀在前定睛看去。



    隻見來人身長八尺,手腳碩長,高高的顴骨上嵌著兩顆十分陰鷙的眼睛,讓人一看就覺得渾身發寒,正是先前殺死自己衛隊軍士的那個人。



    而此人剛才擋下張郃淩厲的一腳後居然隻是向後撤了一步便止住了身形,並且能夠快速地做出反擊,當真身手不凡。



    這護衛見張郃已退,立即將蹇碩一手護在身後時,同時目光冷冷地鎖定在了張郃的身上。



    這時,蹇碩縮在此人身後不禁心有餘悸道:“剛才多虧鍾躍你了,要不然呀,咱家的命恐怕就不保了…”



    鍾躍隨即麵無表情道:“大人休慌,無人可越過在下的劍圍!”



    王成聞言怒道:“好大的口氣!有種上來比劃比劃!”



    此時,鍾躍的身後忽然又走出兩人,其中一人見到王成之後目中帶火道:“你的也不小啊,老子和你還沒完呢!”正是先前被擊退的管亥,而另一人自然就是鄧茂,於是場麵頓時又變成了三人對三人。



    鍾躍頭腦冷靜,知道張郃此時唯一的賭注就是看能否趁機擒住蹇碩,所以也不給對方這個機會,迅速吩咐蹇碩的衛隊道:“你們先將蹇大人帶到後麵去,我來對付張郃,管頭領鄧頭領,剩下兩個就看你們的了!”



    說罷,他便率先衝了過去,同時手中又是寒光一閃,一股凶狠霸道的劍氣也從劍鞘中散發出來,纏繞在了劍刃之上。



    張郃見狀瞳孔略一收縮,腳下絲毫不敢怠慢,立即後退暫避鋒芒,而此時,管亥和鄧茂也分別與王成和衛隊長交上了手。



    鬥了十幾個回合之後,由於王成等人先前突圍時都受了重傷,同時在逃亡過程中沒能得到很好的補給和休息,所以在他們拚著一股狠勁兒配合著張郃突襲蹇碩之後,都已不同程度的體力不支了,所以逐漸落了下風。



    其中最凶險的當屬王成,他之前在突圍時肩部就已受傷,所以,他持刀的手臂隨著惡鬥的持續,已經逐漸抬不起來了。



    雖說之前他擊傷了管亥的手臂,但管亥當時用的卻是不持刀的左手,而此時他右手持刀更是勢大力沉,所以王成現在基本上也隻能看準時機,勉強將對手的刀磕偏一些以便自己能夠有充足的空間後退躲閃。



    見此情形,管亥立刻一邊加快出招速度,一邊又不時叫囂挑釁著:“嘿嘿,原以為你是個硬茬,沒曾想如此不堪,看來之前老子遭你暗算確實冤枉,乖乖受死吧!”



    說著,管亥就趁王成腳步錯亂時,先是一刀虛晃他的門麵,隨即矮身出腿,掃到了王成的小腿。



    王成吃了這一腳之後重心不穩,不由仰天栽倒,手中的刀也一時沒能拿捏得住,很快被管亥砸脫了手,緊接著就被管亥踩住了胸口準備擊殺。



    此時,正在和鍾躍酣鬥的張郃眼角突然瞥見了這一幕,所以他立即飛腳先將鍾躍逼退,隨即一個反身將手中的刀飛擲出去,刀尖直奔管亥後心。



    管亥正準備刀起手落時,忽覺背後一股寒意襲來,於是想也沒想,立即轉身撤刀護住要害之處,下一瞬間,他就見飛來這一刀與自己的刀刃之間擦出了零星的火花,同時又在自己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於是他頓時吃痛躍開,見是張郃突施暗算,不禁大罵道:“媽的,你們這幫鳥人就知道偷襲老子!”



    這一邊,張郃剛才一腳飛出時,鍾躍被逼後退了一步,剛好看到另一側與鄧茂交戰的衛隊長身前出現了一處破綻,於是他迅速捏出兩把飛刀,唰唰兩下全都打了過去。



    那衛隊隊長猝不及防,一下子肩頭胸前紛紛中招,不禁身形一滯,隨後立刻就被鄧茂一刀砍死了。



    張郃見有一個生死兄弟被暗算陣亡,立刻兩眼充血,大吼一聲正欲想撲上前去,與鄧茂拚命,怎奈自己此時已手無寸鐵,馬上就被鍾躍淩厲的劍招給逼了回來,而且在猝不及防之下肩頭和大腿上各中了一劍,比之剛才的對決更加險象環生了。



    鍾躍見張郃如此愛惜自己的部下,於是又趁著張郃後退的空擋,把手裏的飛刀打向最後兩名僅存的衛隊軍士那邊,抵擋外圍蹇碩軍的二人也因此毫無防備的中招了,最後被撲上來的蹇碩軍亂刀分屍。



    隨後,鍾躍又對管鄧二人招呼道:“兩位頭領,他們這邊僅剩張郃了,爾等速速助我將他拿下!”



    說著,管亥就撇下了已經重傷倒地的王成加入了戰團,而鄧茂也從另一側殺了過來。



    於是,張郃現在隻能赤手空拳帶著傷,與三人同時交手。



    而另一邊,當殷楚率眾將華佗等人包圍起來之後,他就立即命人將張郃與華佗師徒分隔成了兩個戰圈,自己則躲在隊伍中伺機尋找出手的機會。



    華佗這次因為自己之前沒能看顧好司馬懿,甚至導致他險些喪命的原因,使得他現在不敢再主動出擊,而是與吉本樊阿兩位徒弟分別背靠背圍站在三個方向之中,但凡有人敢上來,則隻求擊退,不求突圍。



    所以一時間他們這邊的敵人攻過不來,他們自己也突不出去。



    殷楚見戰況暫時僵持在了這裏,於是抽空回頭看了看蹇碩那邊,剛好看到張郃一人在鍾躍等三人的圍攻之下逐漸落了下風。



    他頓時心生惡念,眼神中殺機畢現,手中綽著刀,悄悄地朝著張郃背後摸了過去。



    當張郃一拳一腳逼開了管鄧二人之時,看到肋下突然寒光襲來,正是鍾躍看準他身前出現空擋之時的殺招,於是急忙撤招扭身閃避,怎奈腳下突然一個打滑摔在了地上,隨即鍾躍就一劍貫穿了他的小腿。



    這時,殷楚也忽然從張郃身後暴起,手中屠刀眼看就要落下,但怎奈此時張郃已失去行動能力,無法再行閃避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張郃突然眼睜睜地看到,剛才還在半空中躍起的殷楚,突然就被一支細長的兵刃給貫穿了,隨即又被慣性一下子帶到了一邊的空地上,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當中。



    於是趕緊放眼望去,見竟是有人剛才投擲過來了一支長矛,活生生地將殷楚的腰肋貫穿,死死地釘在了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鍾躍等三人包括他們周圍的蹇碩軍士都突然愣住了。



    隨後就見華佗那邊的戰圈裏,士卒們忽然被一股來路不明的巨大衝擊力掀得人仰馬翻。



    而就在這些人翻到在半空中尚未落地的時候,又一支長矛從人群之間的縫隙中穿過,徑直飛向了鍾躍的麵門。



    鍾躍見狀大驚,他看到這一擲來勢太過凶猛,於是便迅速舉劍格擋,雖然勉強長矛從中削斷,但他自己卻因這矛上的巨大衝力摜得往後栽倒下去,同時握劍手的虎口也是一陣陣發麻。



    其實若非他手中長劍是把能夠削金斷鐵的寶劍的話,恐怕未必可以擋住這一下,是以他栽倒之後立刻起身大駭道:“來著何人?!”



    話音剛落,隻見一個身影已經欺進他身前。落在了管鄧二人之間。



    下一瞬間,那人又忽然起跳,同時向兩邊出腳,一下子就將管亥鄧茂踢出了三四丈遠,他們飛出的身軀隨即也砸翻了不少兩邊的士兵。



    待這人落地後,他才抬起頭來緩緩報出了姓名:“吾乃五行觀金門親傳,燕人,張益德!”



    一聲“德”字發出之後,周圍所有敵軍都為之一震,似乎話語中略帶了三分渾厚的內勁。



    鍾躍迅速爬起,仗劍護於胸前,陰鷙的眼神馬上又鎖定了眼前這名儀表堂堂,英氣十足的青年。



    張飛看了一眼鍾躍手中的寶劍,笑了笑說道:“好劍!”



    這一下雖說是稱讚自己的劍,但又似乎卻又是在挑釁自己僥幸擋下了剛才飛來的長矛,這讓鍾躍不禁有些惱怒,冷哼一聲怒視著張飛。



    就在此時,隻聽見“轟”的一聲巨響。



    隨後鍾躍就看見張飛後方不遠處的士兵,這次竟然被一個個地打飛得老遠,有幾個甚至落在了自己身旁不遠處。



    這樣的功力著實讓他冒了身冷汗,據他估計,後麵這人的功夫遠遠高於眼前這個自己都沒把握可以勝過的青年。



    這時,隻見張飛中氣十足地大喝一聲:“師父!敵主帥在此!”



    這一聲大喝,比之剛才張飛報上姓名的那一下來得更加強悍,所以在場的除了功力最深的鍾躍隻是感到眼前一陣暈眩之外,其他的那些武藝低微的士卒紛紛被震得耳鳴不止,頭痛欲裂。 



    待鍾躍眩暈的感覺剛過,就看見眼前已有人遞出了一掌,他還沒來得及收劍回防,這一掌就已經結結實實地印在了自己的胸口,頓時讓他口噴鮮血跌飛了出去。



    緊接著出掌之人又繼續向前躍進,一支手掌隻是左右一撥,便將護在蹇碩身前的兩名護衛彈出了七八米遠,撞在樹上昏死過去了。



    接著,這人出手如電,單手扼住了蹇碩的脖頸,把他像得小雞崽兒似的提在了半空之中。



    蹇碩大吃一驚,雙手不斷地掰著這人的手指,但怎奈這人的手如鐵鉗一般牢牢地將自己的脖子攥住,根本掰不開分毫。



    於是他趕緊用手抓住這人的手指,兩隻腳不停地向上瞪,支撐著自己迅速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人。



    隻見此人身高八尺又五,約五十歲上下,留絡腮短胡,臉上一刀傷疤自右上至左下貫穿,眼神中不時會閃過一絲凶戾之氣,正是五行觀金門祭酒王養年。



    蹇碩見王養年雖然麵相凶悍,但卻是一副道士打扮,於是掙紮著說道:“放…放開咱家!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王養年卻根本不理會他這句暗含威脅的話,微微皺了下眉頭,手指便稍稍用了點力,疼得蹇碩硬是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這一係列的變故來得太快,以至於周圍的軍士到此時才反應過來,紛紛圍攻上來想要擊殺王養年師徒救下蹇碩。



    二人察覺到了這些軍士的動作,於是他們猛然環顧四周,眼神中戾氣畢現,凡是與這師徒眼神相對的軍士紛紛被他們震懾得心膽俱寒,一下子止住了腳步。



    華佗見狀,忽然對吉本和司馬懿說道:“吉本,你去幫張二哥捂住耳朵,仲達你自己也趕快堵上!”



    吉本聞言馬上領會了師父的意思,迅速蹲下身來,雙手牢牢捂在了張二哥的耳朵上,而司馬懿卻有些不明就裏,隻是礙於師父的吩咐才猶猶豫豫地將雙手緩緩舉起。



    當他的手還沒來及挨上耳邊時,驟然聽到前方一聲振聾發聵的巨吼,隨即就被震得跌坐在了地上,心跳急劇加速,眼前也是一陣陣發黑,幾乎快要暈厥過去了,雙手根本無力再支起。



    華佗看到之後,立刻上前點了司馬懿前後心的兩個穴位護住了他的心脈,隨後立即用自己的雙手捂緊了司馬懿耳朵,過了一會兒司馬懿才逐漸地恢複了意識。



    當他清醒之後,就見前方的王養年正張開大嘴,向四周怒吼不斷,四周的樹木山岩好像都在跟著顫抖。



    而這份震懾力竟一直持續了有一炷香的功夫,隻見四周的軍士已經全都昏厥了過去,有的甚至直接吐了口鮮血白眼一翻軟倒在地。



    這場麵著實讓司馬懿感到震驚,對於從現代穿越而來的普通人來說,獅子吼這種中杜撰的功夫就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此時,王養年見周圍的敵人已經差不多全都喪失了戰鬥能力,於是深呼吸了一個循環之後便收起了內息,而眼中的戾氣也頓時消散了。



    接著,他看了看手中已被震得鼻孔冒血,昏死過去的蹇碩,回頭對華佗說道:“師弟,你且過來將他弄醒吧,我有話說。”



    華佗聞言點了點頭,鬆開了司馬懿的耳朵快步走了過去。



    司馬懿現在雖意識清醒,但還是覺得腦袋裏一陣脹痛之感,同時耳中也是不住的嗡嗡作響,此時他終於明白了華佗剛才讓自己立即護住耳朵的意思。



    再看場上,吉本和樊阿二人雖無大礙,但臉色已經有點蒼白,想來他們也快要到達極限了,如果王養年再吼一陣子的話他倆也會吃不消,而前方受傷倒地的張郃和王成因為身體虛弱,早在王養年一開始吼叫時便昏厥過去了。



    華佗到了近前,先是觀察了一下蹇碩的樣子,隨即對王養年說道:“師兄,您且將他放下吧,再這樣扼住他的話,隻怕他血氣凝結不暢久了,會就此經脈崩決而亡。”



    於是,王養年便依言將蹇碩扔在了地上,隨後華佗俯下身子,先是按壓了一下蹇碩的人中穴,見他依舊毫無反應,於是斷了斷他的脈搏,皺眉道:“此人內傷很嚴重,雖然尚有一口氣在,但一時難以清醒啊。”



    王養年隨即問道:“可有其他辦法讓他先醒得一時?我說上兩句話之後咱們就走。”



    華佗思索了一會兒之後,便回頭對坐在地上的司馬懿吩咐道:“仲達,你且過來。”



    司馬懿見師父呼喚自己,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於是隻好依言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地走了過去。



    華佗見他這副模樣,問道:“你感覺如何了,內息運行可還順暢?”



    司馬懿回道:“除了腦袋還有點發脹之外,已無甚大礙,多虧師伯和師兄相救。不過…”



    說著他看了看身旁的王養年,心有餘悸道:“師伯這功夫著實霸道,若非師父及時護我,恐怕我此時也比這蹇碩好不到哪裏去啊。”



    張飛聞言走過來解釋道:“仲達師弟,此乃師父八式一絕的其中一式,名喚坤吼,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配合了金門絕學金山決才能有如此威力,隻因你不了解這門功夫,是以一時不察罷了,下次記得快些捂好耳朵,站遠一些即可。”



    司馬懿看了看張飛隨即又奇怪道:“那為何不見益德師兄捂住自己的耳朵呢?”



    張飛笑了笑說道:“我跟隨師父修行,已有些內功底子,是以還算勉強撐得住。”



    司馬懿點了點頭,又看了一下張飛的臉色後暗忖道,哪裏隻是有些內功底子,他承受了師伯的這陣怒吼之後臉上竟然一點變化都沒有,看來比自己那兩個武藝高強的師兄還要厲害很多,可見功力也十分不一般,更兼他現在隻有十幾歲的年紀就能有此成就,當真是練武的奇才。



    華佗這時插話道:“仲達沒事就好,益德,你來幫我將蹇碩扶起來。仲達,一會兒為師喚你時,你就在他腳底的湧泉穴和頭上的百會穴處施太乙神針。”



    說完,華佗便運內勁在蹇碩的人中穴上用春木指點壓,不一會兒,蹇碩便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了點知覺。



    隨即,華佗又讓張飛將蹇碩慢慢扶起,之後又以同樣的手法在其風池、合穀、曲池、太衝等穴位按壓,並且在他呼吸稍有好轉時迅速施針於這幾處地方,於是蹇碩便逐漸的開始急促地呼吸起來。



    之後,華佗在蹇碩背後胸椎處的至陽穴點按了三下,緊接著又在其掌心處的勞宮穴上慢慢按壓著,此時蹇碩的呼吸逐漸恢複平緩,眼睛也慢慢地睜了開來。



    華佗見狀馬上吩咐道:“仲達,施針!”



    於是,司馬懿便先是從蹇碩的湧泉穴上開始施針,下針時針頭略有顫動,正是太乙神針的手法。



    一旁的王養年看到之後,神情微微一動,但卻沒有說什麽,隻是更加專注地觀察著司馬懿運針。



    待司馬懿最後一針灸在蹇碩的百會穴時,蹇碩忽然就睜大了眼睛,隨即一股嘔吐的衝動直湧他心頭,於是他二話沒說轉身就趴在地上現場直播了。



    司馬懿見狀立即跳開罵道:“你這家夥真是恩將仇報啊,險些吐在了我身上,還好我反應夠快!”



    華佗這時點了點頭,讚許地看了一眼司馬懿,說道:“很好,這姓蹇的當暫時無虞矣,仲達,你再用銳金指幫他點按一下手臂上的內關穴,一會兒就不會再吐了。”



    司馬懿滿臉不情願的走上前去,對蹇碩威脅道:“我可警告你啊,不準吐我身上,否則我非揍扁你不可!”



    王養年見蹇碩轉醒後,沒有立即答話,卻先是對華佗說了句:“觀仲達方才運功施針,似乎是很獨特的內家手法,需要深厚的功力才行,看來他小小年紀內息卻是不弱,根基甚為紮實啊,真是世間罕有…”



    這件事的真正原因,現在除了華佗和司馬懿之外無人知曉,所以當司馬懿聽到王養年的話之後自己先是暗暗吃了一驚,隨即裝作沒聽見,一個勁兒地低頭幫蹇碩按壓著穴位。



    於是華佗也隻好回道:“此子悟性極高,他先前在其府上無意之中得到些養生的醫書,沒曾想竟自學成才,是以當我見到他時,他便已有了些基礎。”



    司馬懿聞言心裏直樂:瞧師父平日裏一副真誠無欺的樣子,想不到說起謊來也是如此有板有眼的,不過總算讓他說了個**不離十吧,況且無論真假最開始還是誇了自己一句的。



    王養年聽了華佗的解釋之後還是有些存疑,但一來這已經算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了,二來司馬懿此時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緒,說道:“師伯,這家夥醒了,你有話盡管說,就是不要再吼了…”



    王養年先是一樂,隨即神色一正,對蹇碩斥道:“汝就是那洛陽皇宮裏的宦官?難道爾等沒有聽說過我靈山五行觀哉?”



    蹇碩虛弱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王養年,隨後又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帶來的軍士竟然全都已經倒在這片山林之中了,不禁打了一個哆嗦,低著頭蔫蔫地回道:“是…咱家這下子就…就記住啦…”



    王養年也不再囉嗦,點了點頭道了聲:“帶著你的人滾吧!”



    說罷,他便招呼著同門和一眾小輩弟子,抬著張郃等人離開山林。



    鑒於張郃與王成傷勢嚴重,需要及時救治才可避免遺留並發症狀,於是眾人商議先到張二哥家中暫住,一來讓張二哥與張阿娘得以團聚,二來也好為張郃等人療傷調養。



    於是眾人又往東南走了約有一夜,到了清晨時分,他們終於抵達了張二哥所在的村落。



    為掩人耳目,他們徑直來到了張二哥家的院門前,吉本左右看了看左右四周之後,便輕輕叩了幾下門板。



    不一會兒,一個略帶慵懶氣息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誰呀…大清早的…啊呃~”說著,又打了個哈欠,正是從裏屋走出來應門的張阿娘。



    吉本聽到之後調整了一下內息,用僅能讓張阿娘聽到的音量回道:“嫂嫂,是我,吉本。”



    隨後,門立刻開了一闕,張阿娘看到果然是吉本,於是麵帶驚喜道:“哦,是吉本兄弟回來…”



    當她說著說著看到吉本身後的張二哥時,立刻又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地不知說什麽好了。



    過了好一陣子,她緩過神來剛想喊一聲孩兒他爹,結果立即被吉本伸手示意讓她不要讓別人聽到,並且不放心地補了句:“嫂嫂莫要聲張,待我等進屋再與你細說!”



    張阿娘倒也是反應夠快,嘴一捂,馬上把話又吞了回去,隨後立刻把門大開,讓進門外的眾人。



    到了屋內之後,張阿娘見到張二哥一副虛弱憔悴的樣子不由悲從中來,上前抱著他哭泣道:“孩兒他爹,你可算回來了…你這是怎麽了,可是哪裏受了傷?快讓我瞧瞧。”



    張二哥立即不好意思地製止道:“別,娘子,我已無大礙,好了別哭了,你瞧,這不還有客人在呢嘛…”



    說罷,張阿娘也反應了過來,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對在場眾人連聲致歉,隨後立即招呼眾人落座歇息。



    華佗等人見張阿娘個性憨直善良,且對自己的夫君如此恩愛體貼,頓時由衷的對她產生了敬重之意,紛紛感謝她的收留之情。



    張二哥隨即吩咐道:“娘子,我等多日未曾好好進過水米,你看看家裏還有些什麽,都拿出來招待一下客人吧。”



    張阿娘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頓時轉憂為喜地點了點頭。



    因為自己的丈夫安全到家,而且能吃能喝,這對他來說比得了金山銀山還要高興,於是立刻轉出門去,到灶台那裏張羅了起來。



    之後,華佗趕緊讓眾人將張郃與王成抬到了床榻上麵,打了些水給二人清潔傷口。



    華佗看了看兩人的傷情之後,皺著眉頭說道:“雖無嚴重內傷,但傷及多處,且受創較深,需用縫合之術輔之以藥劑內服外敷,再調養多日即可助肌理恢複了。”



    說著,他又看了看吉本說道:“徒兒,張二哥的症狀已基本緩解,隻需調養幾日便可康複,眼下,張將軍他們的傷,就作為你的最後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