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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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你去聯係一下張秋的未婚妻,讓她盡快趕到現場!”

    我一把拉住了穆蘭,現在整個房間已經夠亂的了,而我們現在又沒有任何的設備,我擔心破壞了現場,所以之前也沒有細查,在等大部隊的到來。

    “張秋!”

    就在我的話音剛剛落下,突然從院子外傳來一道尖銳的喊叫聲,然後就見到一名身材豐滿,穿著風衣短裙,濃妝豔抹的女人,衝到了房間內。

    “你們這邊什麽習俗?結婚前一晚,整的好像死人了一樣!”

    那女人用吐沫暗紅色指甲的手指,輕輕的堵了下鼻子,揉了揉,一臉很嫌棄的神情,徑直往臥室的方向走。

    “她就是張秋的未婚妻,韓瓶!”

    此時費叔小聲的在我耳邊低語了一聲,同時急忙迎了上去,擋住了那女人道:“小瓶,家裏出了點事,你來了不方便!”

    這些年費叔負責了不少的紅白喜事,自然懂得很多做事的方法,張秋剛死,不管兩人的感情如何,都不應該現在就告訴對方,畢竟這個張家已經夠亂了。

    “有什麽不方便的!馬上就是一家人了!”

    韓瓶的臉上帶著笑容,邁著高跟鞋,就要往臥室裏走,同時還不忘往圍攏滿人的張秋父母臥室看去。

    “你去……”

    我在靈兒的耳邊小聲的交待了一聲,然後看向穆蘭道:“穆警官,麻煩你給這些居民錄下口供,看看今晚有沒有什麽怪事,還有今晚都是誰進了死者的房間!”

    “噢!”

    穆蘭和靈兒同時點了點頭,然後就快速的分開,各自忙活我交待的事情,畢竟我們要在警局的人到來之前,盡可能的了解現場的情況。

    “那個張秋死了!”

    費叔見依舊攔不住韓瓶,好話說盡,隻能夠如實的開口。

    “你胡說什麽?我們剛才還通電話呢!是他讓我來的!”

    韓瓶笑的花枝亂顫,以為費叔是在跟她開玩笑,自己還特意的拿出了手機,指著上麵的一條來電顯示道:“看到沒!這是半個小時前的電話!”

    “等等!”

    很快韓瓶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她也不傻,此時已經留意到,當她笑的時候,所有人投來的目光,就算再樂觀,也意識到出了問題。

    她的身體一個踉蹌,幸好身旁的費叔出手扶了一把,將她帶到了座位上,否則她就直接坐到了地上了。

    “怎麽會?好好的人?怎麽說沒就沒有了?”

    韓瓶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口中不斷喃喃的重複著那幾句話,顯然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

    “韓小姐,請節哀!”

    靈兒走了過去,扶了韓瓶一把,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安慰了一句,同時轉身對我眨了眨眼。

    我原本就沒有想到,張秋的未婚妻會提前出線,看著對方如此傷心,我自然也不方便問別的問題,所以她的事情,就隻能夠交給靈兒,而我則是走出房間,走向那房子外。

    我最終停在了臥室那扇開啟的窗口下,這個位置,正好能夠清楚的看到房間內發生的一切。

    “不對勁,如果是小偷想要來偷東西,看到房間內有人,應該扭頭就走才對,可是那小偷看到了床上的張秋,為什麽還要進去呢?”

    我的眉頭深鎖,之前我已經打消了對那小偷的懷疑,可是站在這個位置,我就不禁對那個小偷又懷疑了起來。

    小偷比不上搶劫犯,他們就是打一些法律的擦邊球,往往都會因為偷盜的數額不大,而無法被重判,而搶劫犯隻要拿出了刀子,不管搶劫的多少,都要從重處罰。

    這也是人性的弱點之一,往往輕信自己的運氣不會那麽差,也會因為就算被發現也沒有什麽大不了,所以雖然不犯大惡,卻是小惡不斷。

    這小偷是為財而來,見到有人在臥室,第一反應必然是要離開,畢竟這前院有太多的人,如果出了什麽事情,跑都跑不掉,雖然法律並不會重判,可這並不代表人們也這樣認為,對待小偷的手段之殘酷,屢屢能夠在報上看到。

    “可他進去了!”

    我的眼前一亮,這小偷或許是見財起意,畢竟新郎的新房內,應該是有很大的誘惑,但是在我看來,這個可能很小,最大的可能是這房間有什麽東西,是對方非進不可的。

    “是那個袋子嗎?”

    我不禁想到了小偷之前懷裏抱著的書包,現在想來,那書包應該是對方的目的,不然見到殺人,還冒險取東西,這根本就解釋不通。

    如果我的推斷是真的,那麽整個事件就變的離奇起來,畢竟這張秋應該隻是一個普通人,我可不認為他自身有什麽東西,值得有人這樣的惦記。

    “這是?”

    就在我想要返回房間,幫助穆蘭詢問口供的時候,突然我的眼中看到了一張碎紙片,就落在窗下的一株月季花的下麵。

    這是一張a4紙,紙質很好,一般的家庭根本就用不到這種紙,大多都會是一些公司的合同之類的東西才會用到,而這裏發現這樣的紙張碎片,讓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同尋常了。

    這月季花開的不錯,能夠看出栽種的人很用心,地麵的泥土還是濕潤的,可是當我拿起那碎紙片,卻是發現紙片隻是微微有些潮濕,顯然這紙片應該是在今天灑水之後才出現的。

    紙片很小,隻有指甲蓋那麽大,上麵也沒有任何的字跡,但是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個位置,在我想來,這並不是巧合。

    隨著對案件的了解越來越多,我發現整個案子都開始變的複雜,甚至我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多疑了,或許這就是一場再簡單不過的入室搶劫殺人案件,但是我內心中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對我說,我的分析並沒有錯,這件事有貓膩。

    我又在附近找了一番,結果又找到了三張碎紙片,它們屬於同一張紙,可卻是都很失望,上麵都沒有字跡,這個線索也就因此斷掉了。

    我將紙片收好,這才走回房間內,而這個時候,我卻是看到窗口不遠處,還有一處舞台,應該就是費叔口中,為了慶祝,請來的表演團隊。

    “很近!”

    我看向那舞台,眉頭不禁一皺,這舞台距離這個窗戶很近,但我卻並沒有細想,畢竟這張家原本就不大,前院要擺酒席,後院能夠放下一個舞台已經不易,距離近一些也是在所難免的。

    盡管這樣想,可我還是忍不住靠近了那舞台,在我想來,這距離那麽近,而剛才他們又在表演,或許有人能夠看到房間內發生的事情也說不定。

    舞台並不大,隻有三米見方,平日裏應該就是供一些請來的演員在上麵跳跳舞,自然也用不了多大的地方。

    發生了殺人事件,演出自然也就結束了,演員們都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在這家演出的時候死了人,錢自然是拿不到了,而班主還需要擔憂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拿出錢來封村裏人的口,不然唱喜事,把人給唱死了,這以後還有誰敢來找他們?

    班主是一個中年大漢,禿頂,穿著一件老舊的西裝,正坐在舞台的角落不住的抽煙,同時對手腳慢了的演員大聲的嗬斥。

    “那個架子鼓是這樣放的?”

    “那個嗩呐是要吹的,你就不能夠收好?”

    總共也就三名演員,兩女一男,麵對班主的嗬斥,全部都低著頭幹活,並不敢去說什麽。

    “你好!我是警察!我有個事情想要跟你們詢問一下!”

    我對著班主亮了一下警官證,慢慢的開口,同時目光開始往那三名演員的身上掃了一下。

    “哎呦!警官先生,我們可都是良民呀!這家的事,和我們無關呀!”

    班主一臉的苦澀,特意從兜裏抽出一根好的香煙遞給我,然後就開始對我大口的訴苦水。

    我本來就不吸煙,自然也不會接,揮手製止了班主繼續說下去,指了指那臥室的窗戶道:“我就是想要問一下,案發的時候,你們有人留意到那個位置嗎?”

    “這?”

    班主神色一愣,急忙看了一下三位演員,發現他們也搖了搖頭後,他頓時送了一口氣道:“這位警官,我們也就是混口飯吃,作奸犯科的事情可不會做!”

    “那特色表演呢?”

    我冷冷的掃了對方一眼,用書上的話說,他們這些走場的人,也算的上是江湖人,而江湖上的人大多都是油滑的厲害,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向來是從不插手,特別是這裏發生了殺人案,他們自然都會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想要讓他們說實話,就需要掐住他們的命脈。

    “警官!你……”

    班主的臉色一黑,可卻是最終也沒有敢說出一句狠話,畢竟江湖人信奉的就是不和當差的人結怨。

    “說!這些人都是你們班子的?”

    我知道這班主應該是會老實了,這才指向那三名演員,並不是我懷疑他們,而是我想要仔細的甄別,不想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是!”

    班主急忙點了點頭,可卻是很快貼到我耳邊,悄悄指向其中一名女演員道:“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