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世界為何不公 為小歡歡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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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漸漸破曉,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的輕紗。萬籟俱寂,忽而有了一聲鳥叫,劃破了這寂靜。不一會兒,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大地也漸漸光亮了起來。

    慢慢的,太陽冒出了地平線。紅紅的像一個蒙著麵紗的含羞少女,最終露出了笑臉。此刻霞光萬道,給蘇醒的萬物披上了一件件華麗的紅妝。把天空染得通紅。紅的雲、紅的山、紅的樹、以及紅的鐵軌

    沒錯,就是鐵軌!昨夜將董大海家的事情全部處理完之後,師父帶著我連夜趕往附近城區的火車站,登上了開往營口的火車。

    至於為什麽是營口呢,因為沒有直達到家的火車線路,需要到營口轉車。

    當我一覺睡醒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因為這幾天實在是太累了,而且在火車上也不用早起修煉,我也就多睡了一會。

    師父早已經醒了,隻是在我旁邊默默地誦經。

    七點左右,當我們師徒倆吃完早餐後,話說這個時期還是標準的綠皮火車,火車上的早餐也沒啥意思,糊弄兩口就過去了。

    一路顛簸,很快就到了某個不知名的站點,對麵硬座的旅客下了車,很快就上來一對母子。

    火車在這種小站是不會停留太長時間的,也就大約兩分鍾,上車下車的都完成之後就發車了。

    從對麵那對母子上車之後,我就在觀察她們。

    這兩人一桌簡樸,除了一個明顯有洗掉痕跡的舊式背包外,也沒什麽其他行李。

    母親大約四十歲,身體細受,頭發有些枯黃,是明顯營養不良的表現,臉上皺紋明顯,手指關節促動,掌麵粗糙,明顯是操勞過重造成的

    相比之下,她兒子可就有些悲慘了。不說口眼歪斜吧,也沒差到那裏去,而且不時有口水不受控製的從嘴角流出來。走路也需要人扶,看這樣子估計大小便也不能自理。

    母親又一次擦去了兒子嘴角的口水,抬頭注意到我正在看著,尷尬的說道:“小夥子啊,不好意思啊,你也別介意,我家兒子這半年來也不知道是得了什麽病了,總是這個樣子,大小醫院都看過了,也沒一個見效的,這可愁死我啦!”

    師父在一邊眯著眼睛沒說話,我看了一眼他沒啥反應,於是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回答道:“沒事的阿姨,我們不介意。不過,依我看來,您兒子這可不是一般的得病啊。”

    “啊?小夥子你懂醫?不瞞你說,我們這也是剛剛從一個專治疑難雜症的醫生那裏回來,也沒啥用啊,小夥子你要是明白,那你一定要幫幫我啊!”阿姨一聽我這話,立馬就激動起來了。

    “你看我們這樣,本來家裏就沒多少錢,又是給兒子到處看病,早已經家徒四壁了,你要是能治好,你要我幹什麽都行啊!”

    “嗬嗬,阿姨你先別激動,您兒子的病我的確是清楚,並不是什麽病,其實是丟了魂兒了,而且我也不是醫生,我其實是一名道士,這位就是我的師父。”

    我看師父眯著眼睛還沒打算說話,索性就將話題扯到他身上去。畢竟說到底,我也就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娃娃,從我嘴裏說出去的話,即便是真的,別人又能信幾分呢。

    師父斜了我一眼,撇了撇嘴,接過來接力棒。

    通過進一步的深度溝通了解,這位母親姓吳,就叫他吳阿姨吧。夫家姓方,兒子叫方林,是一名初中生,家在營口。

    就在半年前,有一次方林和同學產生矛盾,當然,原因是同學欺負他,最終結果是大打出手,方林身體瘦弱,被同學扇了兩巴掌,回家之後就變成這樣。盡管那位同學家裏賠了兩萬塊錢,但是這病也一隻都沒能治好。

    話說這緣來緣往,緣起緣滅,真是沒人能說的清。也是趕巧,這母子倆遇到了我們。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師父詳細的解釋了具體情況。應該是方林被同學打臉之後,驚嚇緊張恐懼過度,導致神情恍惚,因而在回家的路上就不知不覺的掉了魂。而且治療的方法也不難,也是一套招魂的程序,然後給他回魂,休息滋補一些日子也就沒事了。

    雖然距離掉魂時間有點久,也就是招魂的過程可能困難了一些,但是以師父的修為或者我派秘術還是可以辦到的。

    下午三點左右,火車就到達了營口火車站,我們一行四人下了火車,匆忙檢票出站,倒了兩趟公交,大約一個小時之後,終於到了方林的家。他家距離市中心很遠,住的也是九十年代的老樓,說不好聽的就是貧民區。唉!

    方林的父親對於吳阿姨還帶了兩個人回家表示很驚訝。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將我們師徒請到屋內。一進房間明顯能感覺到十分冷清,屋子裏就一張大床。也沒什麽太多家具。

    師父和方大叔詳細的交流了一下情況,也就是上午在火車上對吳阿姨講的那一番話,沒差多少的有說了一遍,並且增加了一些晚上招魂的一些要求和注意事項之類。

    方大叔今年四十四歲,但是看起來像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身體幹瘦不說,頭發也是花白了大半,額頭、眼角、嘴邊更是皺紋遍布,一雙大手也是慢慢的重度勞動留下的痕跡。

    對於這一家人,我和師父也是十分的同情。在等待天黑的幾個小時之中,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麽會有這麽悲慘的事情發生在這家人身上,為什麽同在一個世界上生存,有的人就腰纏萬貫、手握大權有的人就要吃苦勞累、操勞一生

    為什麽每個人的命運都截然不同。為什麽有的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現世報不常見,輪回報未可知物質金錢、精神享受,到底什麽才是真正的好,什麽才是真正的極?

    天漸漸昏暗,師父和方大叔已經將施法用的供桌布置完畢了,聽到他們的討論聲,我緩緩回過神來,搖了搖亂成漿糊的腦袋,強打起精神,走上前去。

    師父看我精神不振,走到我身邊,抬手摸了摸我額頭,“怎麽了?不燙沒發燒啊?怎麽這麽萎靡了?”師父關切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一會兒我來施法吧,你專心看著點,”也不知是師父體諒我精神不振還是怕我師父不成,主動攬去任務,給我一個放鬆的機會。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師父拿出一張增靈符,從方大叔和董阿姨之間各取兩滴血,滴在符紙上。又拿出一張招魂符,用狼毫玉杆細毛筆在上麵沾著鮮血配合木屬性靈力寫下方林的生辰八字。

    一切準備完畢,方大叔和吳阿姨遠遠退開,我站在師父左後方兩米處,一切就緒。

    點燃三根香,插在香爐裏,師父右手食指和中指捏著增靈符,左手捏著法訣,靈氣激蕩,增靈符瞬間燃燒不見了蹤影。

    而且卻感覺到一種血脈之氣彌漫在四周,這就是我派的一種增強招魂效果的簡單秘法。話不多說,師父又祭出那張招魂符,“方林之魂,速速招來,急急如律令!”

    毫無懸念的,師父話音剛落,麵前便出現了一個近乎透明的淡淡影子,還顯得恍恍惚惚的,沒有絲毫自主意識。

    一個束魂指決捏起,就控製著著魂魄進入方林的身體裏,過程中毫不費力,畢竟是原裝的身體和靈魂,自然是十分匹配的。

    施法完畢,不多時,方林就悠悠轉醒,這可高興壞了這兩口子。我也跟著開心了起來。

    師父看著一家三口,嘴裏卻對我說著話:“這回高興了?有些事情還不到你該想的時候,有些人想了一輩子也沒想明白,你一個沒有啥社會經曆的小崽子有什麽資格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