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家過年 為聰聰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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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這世界上有什麽真有什麽情感是最深刻、最難以割舍的,那一定是非親情莫屬了!

    不同於所謂愛情和友情,親情是一種難舍難分、與生俱來、打斷骨頭連著筋、血濃於水的情感,隻要還活著,就是無法割舍無法斷絕的。

    也許未開化的動物沒有十分清晰的親情觀念,除了大名在外的羔羊跪乳、烏鴉反哺等以外,也就沒什麽了。

    但是人類不一樣,即便是一萬年前的山頂洞人也是有著贍養父母、敬仰先祖的習慣。

    而自有明文記載的文明時代以來,更是流傳了數之不盡的這方麵的先賢論述。

    我和師父也不再猶豫徘徊,搭上火車,一路西南。

    經過一番火車轉qì chē的折騰,終於在2010年的農曆臘月二十八下午,時隔七年,我再一次站在了位於遼省南部的家門前。

    一路走來,家家戶戶都是張燈結彩,春聯掛貼全都貼的喜氣洋洋。畢竟是我們老家的習俗,臘月二十八是要封門的,就是在門窗上貼上春聯、橫批、福字以及掛貼的,這就叫封門。

    別人家都是這樣,唯獨我家除了院子裏街道上有著明顯打掃清理幹淨的痕跡外,並沒有任何封門的跡象。

    我的心頭突然一緊。

    二話不說,快步走進家門。師父緊緊跟在身後。

    “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我回來了!”人剛剛走進院子,還沒有進門,就迫不及待的扯開嗓子表達出我回家的喜悅和急切。

    “不言他爸,我怎麽又聽見了不言在叫我們了?唉,人老嘍,這耳根子總是沒個準兒。”媽媽的聲音好像滄桑了很多。聽在我的心裏就好像針紮一樣的難受。

    “欸?不言他媽你也聽見了?我還以為我幻聽了呢!”緊接著傳來了爸爸的聲音,一樣的多出來幾分歲月的痕跡。但是還是透露出難以壓抑的喜悅。

    “沒有幻聽!爸!媽!我回來了!不言回來了!”我徹底控製不住了,眼淚不爭氣的使勁兒往下流。我也沒有擦兩把臉的心思,撒開腳丫子就往屋子裏跑。

    迎麵就看見了走出來的爸媽,真是的心情,真是,我真是不知道怎麽形容了。

    有誰能體諒到一個5歲大德小屁孩兒,和一個剛剛認識沒兩天的老頭子離開了生長的家鄉,一走就是七年啊!

    雖然這些年師父待我也是極好的,但是五、六歲、**歲的孩子,正是該整天纏著爹媽家長撒嬌的年紀啊。

    這份苦楚與辛酸有誰能懂?

    沒有任何的猶豫和疏離,我緊緊地撲進爸媽的懷抱裏,如果可以,我甚至一輩子都不願意再出來,如果時間可以定格在這一刻,沒有以後的刀光劍影、爾虞我詐也沒有以後的生死離別、情感崩潰,那該有多好啊!即便以後再大的風光我也寧願不要。

    平凡的普通人總是會厭倦安安穩穩的生活,羨慕不平凡的人生一生叱吒的梟雄的初衷和臨死前的期盼,就是簡簡單單的過好普通人的平凡一生。

    說起來真是好笑!

    就是這一刻,一個僅僅是在深山老林裏和一個老頭子以及一群熊蛇虎豹生活了七年的十二歲小孩子,一個沒有經曆過任何坎坷挫折大風大浪的小娃娃,我覺得父母的懷抱,家的溫暖,應該就是這世界上最最最幸福的事情了!

    再大的雨也有下完的一刻,在冷的冰也有融化的一天。當我終於緩解了那份深入骨髓的思鄉之痛之後,爺爺奶奶老兩口笑的合不攏嘴,爸爸媽媽也是歡喜的不得了。

    就這樣,我們一家五口以及師父在這個美妙的夜晚吃了一頓堪比年夜飯的晚宴。

    當我時隔七年,再一次遲到媽媽做的飯菜之時,眼淚又是不自覺的滑落臉頰。

    當父母被問及為什麽別人家都封門,唯獨我們家不封的原因時,氣氛再一次凝結。

    原來自從我2003年離家開始,此後的每一年新年,我家都是大年三十天黑前最後一刻才貼對聯的。

    因為封門的習俗就是全家團聚在家裏,用喜氣洋洋的春聯封門,慶祝新春的來到祈求美好的未來。

    用爺爺的話說,不急著封門嗎,就是盼著我能回來,給我留著門,怎麽能把大孫子封到門外邊去不是。

    可惜,殊不知,這一等,一盼,就盼了七年啊。這七年足以讓爸爸烏黑發亮的頭發被斑駁的鬢角侵染足以讓年輕美麗的媽媽眼角布滿歲月的年輪更足以讓本來身體健康的爺爺奶奶手裏再多出來一條拐杖。

    歲月斑駁了風霜,留下的痕跡隻能供人回望。

    傷感總歸是要有個盡頭,一家人團聚總是要又一個喜慶的氣氛。

    大年二十九,剛剛吃過早飯,我就幫著爸爸跑前跑後的忙活著粘春聯貼福字,好不開心奶奶和媽媽正在準備過年的食材,蒸煮煎炸好不忙碌師父和爺爺兩個老頭子聚在一起,時不時指手畫腳一番,好不愜意!

    而且師父這老頭子雖然有時候有點不著調,但是總歸還是博學多識,而且精通道法養生之學,爺爺和他多聊聊,沒準還能多加幾年陽壽呢!

    大年三十,實際上和過大年並沒有太大的分別,已經是年前蓄勢的最頂峰。

    在這一天,我們全家都早早地起床將和過年有關的一切都收拾妥當。包括正堂北側高高懸掛的家族宗譜,以及前麵的供桌貢品。

    深冬總是很幹冷。但是在半上午,天空中飄飄灑灑的下起了小學,為大地披上了一件銀裝。使得過年的氛圍更加的濃厚。

    因為家鄉有習俗,大年初一至初三家裏農家炕燒火做飯不允許掏灰,灰為財,取其財不外失的寓意。

    因而為了減少灰的產生,影響後續的生活,家家戶戶都是用木柴作為生活原材料,因為木材火勢足,燃燒旺盛,產生的燃灰甚少,所以倍受青睞。

    小雪剛剛一結束,我就幫著爸爸收集木材並整齊的堆在院子裏,方便取用。

    老頭子和爺爺在竟然屋子裏下起了象棋,不時傳來一陣陣爽朗的大笑,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因為不讓我學道一直不給師父好臉呢。

    嘿,這人有時候真奇怪。

    誰能想到在這個遼省南部的小村落裏,此刻竟然隱藏著一個不世出的靈異圈大能呢?

    而且此刻這位大能竟然還在和以及普普通通的凡人老漢因為幾步車馬炮時而掙得臉紅脖子粗呢?

    有誰能想到此刻就在這個不為世人熟知的小村落裏,生活著一個日後叱吒三界的大人物呢?

    又有誰能想到這兩位大人物此刻竟然都集中在這個小村落的西南角落裏的一戶人家裏呢?

    歲月靜好。

    而此刻,在這戶人家的院子裏,我正揮灑著腦門上薄薄的一層汗水,臉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愉悅,身體不閑著的在院子裏做著木柴搬運工屋內的兩個女人正在有條不紊的拾搗著過年的物什在裏屋,兩個加起來三百多歲的老頭子正在煮茶下棋,其樂融融。

    我所有關心在乎的人都在這裏,過著這短暫而安寧的平凡日子。一起是那麽的平凡而自然。

    多希望這樣的日子能永遠這樣的過下去。了此一生,此生亦無憾事。

    我承認,其實打心底裏我就不是一個有大追求大野心的人。即便年少時和所有的孩子們一樣,都做過英雄夢,但是說到底,我還是喜歡桃花源中的自在日子。

    畢竟,誰能說平淡就是平凡、就是遺憾呢?

    除夕夜裏,子時一到鞭炮響。滿天煙花,絢麗而多彩。

    屋內,一家六口人齊坐,吃著餃子,就著年年有餘的魚和富貴的豆腐已經掙錢爭氣的粽子。平常人家的年夜飯,卻吃出來卻是世間珍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