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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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氏聽見聲音,把劉露露往王氏身旁三弟手上一放,就出來了。
爹,娘已經燒好麵條了,您趕緊去堂屋坐著,我給您端麵去啊!”
嗯,好,老大家的辛苦你了,老三家的還好吧?”
還好,三弟妹和孩子都睡了,三弟還在裏麵看著呢,咱們還是先吃飯。”錢氏說完,就往廚房走去。
大寶,你怎麽還沒吃完啊?”錢氏看著自家兒子和三弟家的兩兒子還在慢悠悠地吃著,吃一小口麵,咬一小口荷包蛋,再喝上一點湯,那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啊,就算是看著也會覺得滿足呢!哎,這還是過完年後第一次吃白麵做的細糧麵條呢,自家還算不錯的呢,娘家那每天都是野菜配玉米渣,也就隻能混個水飽,要不是婆婆看得緊,她早偷偷拿點糧食回娘家了
老大家的,傻站那幹嘛呢!還不快點把麵條端到堂屋去,還有趕緊去隔壁悄悄地把珠兒叫回來吃飯,別說吃麵條啊,每人就那麽一碗,要是多了個人你就別吃了!”大李氏咆哮道。
隔壁家的是自家老頭的哥哥,娶得那個嫂子就盡知道往裏摳,往娘家搬,要是讓她知道自家還有麵條吃,還不得一大家子都湧過來啊,就自家那傻閨女會相信他表姐的話,話是說的好聽,但也得做得到啊,每次跟隔壁的李玲玩都得舍出去點東西,不是大閨女給的紅繩,就是四兒子給的頭花等小東西。要不是念著那點血肉親情,念著,那丫頭片子是我侄女,想占我家的便宜,欺負我閨女,我非得讓她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不可!
哎,珠兒這樣下去不行啊,咋就這樣單純呢,就李玲那樣的,會講點好話就被耍得團團轉,以後要是遇到個厲害點的婆家或妯娌,還不像是一隻小綿羊進了狼窩,被吞得連點骨頭渣子都不剩啊!
大李氏就這樣揣著對自家老閨女的擔憂,麵上卻未顯露半分地將麵條都悉數端進了堂屋,然後按照平日裏每人坐的位子分別放好。
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出其中的區別,上座是老爺子的大海碗和大李氏的中碗,左手邊往下是李家爺們的位置,依次是李家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即使人不在,位置也必須空著!右手邊則是李家老閨女,李家大孫子,二孫子,三孫子,而至於孫女和媳婦則和媳婦一塊兒坐到了下首。
當初做了一張大長桌,現如今就憑一張桌子就可以看出老太太重男輕女的本質。男人,兒子們和大孫子都是大海碗,二孫子,小孫子,自己和老閨女中碗,兒媳婦們則都是小碗。
大寶,二寶,三寶,你們是接著在廚房吃,還是去堂屋吃?堂屋裏還有點酸豆角,你們要吃嗎?要的話就趕緊去,不然等會就沒有了喔!”大李氏用著無比親切的聲音問道。
大寶,二寶,三寶相互看了看,異口同聲道:“奶,我們去堂屋接著吃!”
錢氏和剛進門的李珠兒聽得這“溫柔”的聲音,覺得格外的不舒坦。雖說已無數次見過這一麵,但還是適應無能啊!
然而,大李氏就是有那麽一種變臉的“神技”,她可以在上一秒讓你感到“和風細雨”,也可以在下一秒讓你陷入“狂風暴雨”。所以,如無意外,李家的兒媳婦們是都不願惹惱老太太的,否則一頓吃不了飯,還是輕鬆的,而來自全家人責怪的眼光,會讓人羞愧欲死的!因為盛怒下的老太太,幾乎是無差別“攻擊”,除非認錯服軟,否則整個李家就得被烏雲籠罩好幾天,連走路都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老大家的,你去把老三叫來吃飯!整日裏就隻知道圍著媳婦轉,生了個賠錢貨有什麽好寶貝的!來,珠兒,趕緊吃,是你愛吃的白麵條,就這麽點麵條,也是過年你大姐帶來的,要不是你爹跟你哥們需要好好補補,我是怎麽也不會都下完的!”
好的,娘,我就知道娘最好了!”李珠兒三步並兩步來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看著麵前的大半中碗麵條,興奮地說道。
李民生也很快來到了堂屋,李老爺子看著除了老三媳婦都到齊的人,說了聲:“老三,你吃完了再給你媳婦送去,其他人可以吃了。”
隨即,堂屋裏便響起了唏乎唏乎的吸麵聲,幾乎每人都是狼吞虎咽的!要是平時老大媳婦看著自己眼前的小碗早鬧開了,但如今放在眼前的可是大半年沒吃到的白麵條啊,要是一鬧,婆婆就不給吃了咋辦!還好,婆婆今天好似心情還不錯,以往好的也就爺們和她老閨女有得吃,其他人是想都不要想的!也幸好,老二家的和她那三個閨女都回娘家去了,否則自己和桂花還吃不到這麽一小碗白麵呢!還是趕快吃到肚子裏才是正經事兒!自家小子都已經吃了兩碗了,怎麽算都不吃虧!
西廂李家老三的屋子裏,王氏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天都黑了,我還沒去做飯呢,要死要死了,咦?不對啊,我好像生了,對了,我孩子呢,想著,便摸黑在身邊摸索著,果然發現右手邊有一包被。
小心翼翼地將包被抱在懷裏,趁著窗前透過的月光,仔細地觀察著自家的寶貝閨女,和大多數嬰兒一樣紅彤彤,但卻不皺巴巴的皮膚,小小的嘴巴,挺翹的鼻子,即使是緊皺著眉頭,但因為閉著眼睛,兩隻小拳頭蜷縮在小嘴旁,再加上長長的睫毛,真真是橫看豎看都可愛極了呢!
媳婦,你醒了咋不點油燈呢,來,趁熱吃點麵條,今天娘可大方了,還有荷包蛋呢!”李民生小心地將煤油燈點上,把手上的大海碗放到炕邊的木櫃上,就趕緊過來接過媳婦手中的閨女,寶貝似的抱著。
民生,今個兒娘怎麽會給我這麽大碗麵?我又不是生的小子,該不會是你省下來的吧?”王氏看到炕邊的大海碗驚奇地問道。
媳婦,你就不能給我媽留點麵子啊,今天已經不錯了,你和大嫂都有一小碗,我分到了一大碗,二寶三寶也分到了一滿滿的中碗,我吃不完那麽多就給你留著了,你兩兒子也省了一半下來,說留著給妹妹吃呢!還有你喜歡的荷包蛋也給你留著呢!”
好煩,怎麽這麽吵啊,劉露露掙紮著醒過來,才發現眼前一片模糊,耳邊是低沉的男聲,和溫柔的女聲。
對了,我好像是出生了,那這男女聲的主人應該是我這一世的爸爸媽媽了吧?單聽聲音,貌似還挺不錯的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