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來自張野的審判

    林永仁讓張野把人帶回來，等他回來問話，張野回來後，跟韓四去玩了個小妞，回來等了一個多小時，還不見林永仁回來，便失去了耐心。

    他前思後想，覺得這事應該自己來辦，既然跟了林永仁，就得有所表示，不能隻當個飯桶。

    於是他從車裏拎出了那人，扛到了河邊，丟到了被野草圍著的一塊平地上。

    那塊平地，正是林永仁讓羅紀消失的平地，是關妍告訴他處理不幹淨的事最方便的地方。

    夜風吹著張野的頭發，在搗毀傳銷組織的時候，他被人打破的傷口還沒有全好，塗了林永仁給他的，據說是對跌打傷最好的部隊裏用的藥，風一吹便感覺涼涼的。

    不過現在感覺不怎麽痛，他扭了一下扛人時壓的有些酸的肩膀，一腳踹在了他那人的背上，道：

    “說吧，你在電台門口準備幹什麽？是誰讓你去shā rén的？告訴我，讓你少受點苦。”

    他眼前的人，雙手和腿在他和林永仁弄上車的時候，就已經綁了手腳，嘴也被封了起來，現在這人的一隻手上的血已經結了甲，黑呼呼的一片，染紅了白色的恤。

    張野說完後，忍不住笑了，發現那人的嘴還塞著，拉掉了那人嘴上的膠帶，拍了拍那人的臉道：“不好意思，忘記了。”

    “你是誰？我憑什麽要告訴你？你他媽的曉的我是什麽人不，聰明的話，把我放了。”那人冷冷地說著，望著張野。

    張野太過年輕，小毛賊的氣息未脫，亡命徒並不把他放在眼裏，張野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而且張野發現，那人的目光很毒辣，跟打架時的穆彪有點像，他不太敢看那人的眼睛，把目光向下移了移，望著那人的鼻子道：“我是誰？我是要弄死你的人，你讓我放了你，你是沒睡醒，還是腦袋讓驢踢了。”

    “弄死我，你他媽的是不想活了，知道我是誰的人嗎？”那人很囂張地說著，又一次重複了先前的話，一邊的嘴角向上咧著，嘲弄地望著張野。

    “死到臨頭了，你還能這麽狂，我服你，我是什麽人，反正你這個快死的人知道了也無所謂了，我不防告訴你，我叫張野，有個外號叫彈弓，對了，你的手穿洞，就是我幹的，我跟你說吧，我別的本事沒有，彈弓玩的特別好。”

    眼前的人雖然被綁著，但亡命徒身上的匪氣依舊，張野的內心依然懼怕。他說話的時候盡量不看那人暴戾的目光，讓自己的語氣平靜，盡可能地不讓對方發現自己內心的膽怯。

    “裝的挺像那麽回事，我看你就是個小混混，小毛賊吧，把自己吹的像個大爺，聰明的話，放了我，要不然的話，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那人冷冷地望著張野，很顯然看出了張野的膽怯。

    張野已經離開了三爺，那個以街道偷搶拐騙為主的小團夥，他如今最不想聽到的便是有人說他是小毛賊，而且他決定，再也不會向任何人提起自己的過去。

    眼前的人說的這話，讓張野怒火中燒，膽怯變成了憤怒，他舉起了彈弓，對著那人的胳膊連射了三個鋼珠，一米不到的距離，彈弓拉了滿力，那人的胳膊被打出了三個血洞，慘叫了起來，那人的慘叫讓張野不再懼怕了，反而給了他勇氣。

    他忽然明白，不管再強的人，也是血肉之軀，沒什麽了不起的，隻所以強，不過是因為對方表現的太弱，他可不想再弱，他又一次拉緊了彈弓，對著那人的眼睛道：

    “你可以接著叫我毛賊，你可以覺得我怕你，但你會變成瞎子，你會到河裏變成魚食，不管你再厲害，或者你的主子再厲害，你的眼睛再有殺傷力，現在這裏我說了算。

    你說的不錯，我以前是個小毛賊，要是在別的地方，我看到你這樣的人就會怕你，躲著你走開，但現在，你覺得我會害怕你，我會害怕一頭被宰的豬，說與不說你選擇，眼睛瞎不害也由你選擇，給你一秒思考時間。”隨後張野便說了個一。

    “我說，是八爺，八爺讓我殺何麗娜的，放過我。”那人在張野放手的時候，急忙對張野說。

    張野收起了彈弓，滿意地笑了笑，蹲下來，直視著那人的臉，現在他不怕那人的目光了，相反，那人似乎害怕跟自己對視，這讓張野感覺很爽，他拍了拍那人的臉道：“其實我還真不敢打爆你的眼睛，到現在我也沒敢在誰的臉上下手。”

    隨後他一拳頭打在那人的臉上，他很想學會林永仁那招，一拳把人打暈，可是他失敗了，人沒暈過去，倒是他的手疼的不行，急忙甩了幾下，才感覺好了一些。

    就在這時候林永仁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冷不熱地說：“幹什麽？怎麽不等我回來，我說了這種事讓我來。”

    張野被嚇的哆嗦了一下，望著林永仁，驚恐道：“仁哥，你走路沒聲音的，嚇死我了都。”

    “我又不是鬼，走路怎麽沒聲音，是你小子打人打的太專注了，讓你去找個女人玩，沒去？”

    “去了，還請韓四玩了，那小子還要玩兩個，花了我好幾百。”張野嘿嘿地笑道。

    “我回頭讓他小子請客吃飯，怎麽樣，問出點什麽了？”

    “他說他是八爺的人。”

    “幹的不錯，不過你記住了，這種事不要去做，做多了，人就會變得暴戾，我在部隊上接受過這方麵的心理教育，比你要好以些。再者，我是個殺過人的人，你跟我不一樣。”

    林永仁笑了笑，用刀劃開了那人的紮帶，扶起了那人道：“滾吧，越遠越好，要是你還敢找老八，還敢做壞事，你會死的。”

    那人翻了起來，連滾帶爬地進了草叢裏。

    “仁哥，為什麽放他走？萬一他告訴八爺怎麽辦？”張野不解地問林永仁。

    “他不敢去找八爺，他出賣了八爺，除非他想死，玩黑道的，心裏都有鬼，猜忌也重，再說了，就算他找了八爺，我也用不著怕他，我倒是想八爺再派人來，我正好找到他的所在，滅了他。”

    “這倒也是。”張野附和。

    “走了，去醫院，給他們送點夜宵走。”林永仁說著，帶著張野離開了河邊，開車去了醫院

    第二天清晨，主治醫生和醫生主任的談話驚醒了高興，他睜開了眼睛，在傳銷組織的時候，他是最膽大的反抗著，也是被打的最重的一個，雖然沒有像穆彪一樣斷了腿，但也好不到那裏去。

    清醒過來，就感覺到胳膊一陣巨痛，他不由自主地輕叫了一聲。幾個醫生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接著跟穆彪談起了話。

    從醫生和穆彪的談話中，高興知道，穆彪以後不會成為一個瘸子，會恢複正常，他一下子就感覺輕鬆了很多。

    隨後他把目光投向了窗外，望著藍天白雲，陷入了沉思。

    他以前看過電視和絡上有不少傳銷的事，從菠菜和林旭那裏還聽說過一些更黑暗的傳銷組織。但他一直覺得有些誇張，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什麽黑道，可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他才知道，這個社會竟然有如此黑的一麵。

    就算是現在，高興依然感覺有點不真實，像一場夢，一場邪惡可怕的夢，他一直覺得很聰明的堂哥，蠢的有些不可思議。

    一個年輕貌美的小護士走了過來，把幾盒藥放在了他床邊的桌上，冷冷地對他說：“你沒事了，過些日子就可以恢複了，這是藥，有人付過錢了，記得按時吃，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麽這麽喜歡打架。”

    高興苦笑了一下，並不介意護士把自己當成喜歡打架的混混，街頭打架跟被人騙，高興寧願讓人認為是街頭打架，那樣至少不會讓人覺得蠢。

    “高興，笑啥啊，不會對剛才那妞有興趣吧。”另一邊的韓四笑了笑道，這家夥腿傷的不輕，走路都有點困難，可是色的本性不變，前一夜還跟張夜一起去了紅燈區，回來後還不忘對高興這個沒玩過女人的中專生吹噓。

    高興青澀，不太習慣跟社會人聊女人，瞪了一眼韓四，不再理他，對穆彪說：“彪哥，謝謝你，害你受傷了。”

    “你是應該謝謝我，早知道那群人那麽狂，打死我也不去幫你。這事可是你引起的，回頭請我吃飯。”穆彪大大咧咧地說著，看了眼韓四：“老四，你怎麽也半死不活的，昨天晚上用力過大了不成。”

    “還不是為了張野，他找不到xiǎo jiě在那裏啊？算了，講義氣的代價就是這樣，彪哥，能動嗎？抽支煙去。”

    “我動個屁啊，你看看我的腿。”穆彪瞪了眼韓四，對高興說：“小子，把門關上，給兄弟們來支煙，提提神，在我們麵前，別充什麽好學生，你也就是個痞子，看你一眼我就知道。”

    “噢。”高興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樣子活像一個大傻子，隨後關上了門道：“彪哥，我現在沒錢，等我有錢了，請你吃飯成不？”

    韓四和穆彪望著高興的樣子，哈哈地笑了起來，點上了煙道：“媽的，你沒錢，找仁哥要啊，他救你，你肯定跟他熟悉，你是他的人，你敢說沒錢。”

    “其實我不認識他，我是找我同學幫忙的。”高興又不好意思地撓著頭。

    “艸，這樣啊，早說啊，早這麽說我就不去幹了，一身的傷。”韓四點了支煙，一臉氣憤。

    “我是沒錢，可我以後有了請大家不成嗎？”高興不好意思了起來，他現在是真一分錢拿不出來。

    “別嚇他了，你看他的臉都紅了。”穆彪瞪了眼韓四，韓四嘿嘿地笑了，穆彪到高興道：“開個玩笑，請也是林永仁請，不會讓你請的。”

    “嗯，嗯。”高興急忙點頭，他到現在隻見過林永仁一麵，真想好好當麵謝謝林永仁，並問問跟林旭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