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換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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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換人2

    知道了季貝貝的身世,知道了季貝貝還活著的事實,林永仁幾乎一夜沒睡,到底是開心多一些,還是困惑多一些,他說不好。

    季貝貝活著是好事,他用自己去換季貝貝他也願意,可是念慈和哥哥的事情讓他心煩,哥哥為什麽要跟念慈分開,發生了什麽?

    那年他隻有十六歲,家裏的很多事都是父親和哥哥在處理,而他充其量是個局外人,現在他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整個人看上去憔悴的隨時都會倒地一樣,他累不是因為怕死,而是因為擔心貝貝以後的人生,如果他不死。

    又查出了父親的不仁該怎麽辦?父親,不管再怎麽不喜歡自己,自己再怎麽反抗,可總歸是父親。

    他一步步地向前走著,心裏想著那過過往的,很有可能是陰謀或者不公平的事情。

    林永仁嫉惡如仇,可是麵對家人的錯,是不是也跟對待外人一樣,林永仁不知道,他再怎麽狠,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再叛逆,也是林家的一份子,是父親的骨血。

    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片荒野之地,荒野之地上長滿了齊他腰的野草,風吹的草打著擺子,起伏間可以看到草穗子上不斷飛出的淺huáng sè的絨毛,綠波蕩漾,葉子互撞發出沙沙聲。

    林永仁感覺自己到了草組成的海洋裏,而這海洋一般的綠地裏,有不少的建築物的殘痕,如同古戰場留下的遺址。

    他莫名奇妙地有了一種種很奇怪的感覺,總感覺有什麽東西盯著自己,或者說感覺被什麽東西包圍了一樣,他四下打量,卻又什麽也看不見。這種感覺讓他頭皮發麻,他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

    這種感覺跟他小時候,聽完老奶奶講完惡魔故事後,走夜路時一樣,緊張,總感覺有人盯著自己,可那是夜裏,這是白天,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奇怪,林永仁皺眉,他並不相信什麽妖魔鬼怪,那可是隻有在書和diàn yǐng裏才會存在的東西。

    當他踏入草間一條奇形曲折的石鋪的小跟路,瞬間感覺到腿不酸了,眼睛也似乎明亮了起來,能看到很遠的地方。

    “怪了。”林永仁心裏說著,向前走了幾步後。他忽然莫明想起了關於此地的一些民間傳說,或者說這些傳說擠進了自己的腦海裏。

    林永仁記得有一次,他吃完晚飯,在龍城別苑河邊的步行道散步的時候,在河邊遇到了幾個釣魚的老翁,而那幾個談過這個地方,他們稱這裏為“睡龍之地。”還說這裏有**脈。

    林永仁不相信古怪的事,但也很好奇,那天還特意跟老人們聊了幾句,他清楚地記得老人們的話。

    老人們說,十幾年前有個境外的開發商來開發這裏,要把“睡龍之地”開發成現代化的商業區,可是打地基的時候,總是出問題,頭天打下去的樁好好的,第二便會傾斜。

    這樣一共來了三次,開發商覺得有古怪,於是請了一位成名的高僧,高僧看了眼後,對開發商說:“這裏是**脊梁,要開發必須要做一場法事,請龍移身,而這是破天機的事,我做不來,而且自己的道行也不夠。”

    此事很快遍傳開了,很多僧人和道士報著賺錢的目的去了此地,可是沒有一個來了不是搖頭歎息,無能為力,而這些僧人道士說的最多的話,便是此處為龍脈,法力不夠道行不深者不可動。

    後來那個開發商放棄了開發,這片地便一直處在荒蕪之中,無人敢動,後來又有好多不相信這類奇事的人要開發,可是卻都失敗了,不是樁打歪,就是工程出事死人。

    更有離奇的說法是,工人曾經夜裏看到過這裏有一條金眼黑鱗的黑龍,還有人夜半聽到了女人的哭聲,淒慘異常,被人們視為不祥之地,這裏已經有十幾年沒有人來過了,就算有人經過也會繞道而行。

    林永仁不想相信什麽鬼神,可想那些老人說的話時,還是不由得汗毛倒立了起來,聽到了來自地下的聲音,或者說體內的聲音。

    林永仁加快了步伐,向眼前的小橋走去,這時候,他看到了小橋對麵的野地裏出現的一輛越野車,隨後他回頭對念慈喊道:“記住了,等貝貝回到你的身邊,再放他走。”

    喊完這句話後,那種恐怖感忽然消失了,整個人也變得異常的精神,那種精神跟他寫忽然來了靈感,下筆如神時的感覺一樣。

    緊接著林永仁大步向小橋走去,越野車上,一個手拎43式衝鋒槍的小青年給高誌飛開了車門,又開了車hòu mén,高誌飛下了車,他的手裏拎著一把金色的47,一臉的嚴肅,那張本來就黑的臉,越發的黑了,一雙鷹眼格外的陰森,看上去要生吞了某人一樣。

    他的身後,兩個五十歲的老人也從車上下來了,這兩人都比較瘦,但眼神卻很犀利,是那種經曆過生死的人才有的犀利,其中一個頭發向後背著,眼窩很深,一雙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

    而另一個則是個光頭,穿著一身白色的練功服,這兩人手上拎的全是閃著銀光的左輪。

    林永仁不但能看清這些,而且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至少在千米之外的距離,為什麽會如此,林永仁想不明白,也沒時間想,認真的聽著他們的對話觀察著他們的動作。

    於此同時,他也看到了那夥人左右兩條草叢裏的人物,狙擊手。

    “那小子就是你說的狼牙特戰隊出來的尖兵,看著很一般啊,沒什麽特點。”

    深眼窩老頭拿著一柄單筒望遠鏡,望著向橋上走來的林永仁道。

    “是啊,看著是沒什麽了不起的,可他確實不一般,短短一個星期,凡是與此事有關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上,而且高xiǎo jiě說過,這人的能耐不可小覷。”高誌飛說,語氣平靜,是那種見過大世麵,經曆過生死的大佬才會有的寧靜,他們議論著一個shā rén如麻的人,卻像在談論一個與他們沒有關係的故事一樣。

    “聽說他隻有二十三歲,二十三歲就有這樣的造化不易,我們這麽大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小兵而已,可惜他不應該得罪李先生,我還真想跟這樣的人成為朋友呢。”光頭說。

    “可惜了,這人要是為我所用的話,還愁什麽事情辦不成,謝謝兩位陪我來,李公子泉下有知,一定會保佑兩位。”

    高誌飛對兩老人說,隨後看了眼小青年道:“把那小女孩帶出來。”

    李公子,李xiǎo jiě,林永仁明白了,這夥人全是自己幹掉的李思聰的手下,他苦笑了一下,深深地明白了自己外公說的那句話,你不是殺了一個人,你給自己惹了dà má煩,不得安寧的麻煩。

    難怪勢利圈如此的龐大,涉及到如此多的人,原來是京都李家,林永仁這麽想著,就再也不覺得有什麽事情是解釋不通的人。

    他看到拎著衝鋒槍的小青年打開了後背箱,把季貝貝拎了出來。

    季貝貝的眼睛上蒙著黑布,穿的還是她被綁時的花裙子和白襯衫,隻是髒的已經沒人能看到原來的色彩了,而她的胳膊臉上手上以及露在衣服外的皮膚上全是汙垢,頭發亂成一團,好像某個diàn yǐng裏的流浪兒。

    青年拎出季貝貝,解開了季貝貝臉上蒙著的黑布,道:“小姑娘,你可以走了。”

    強烈的陽光下,季貝貝好半天才睜開眼睛,用了好一會似乎才適合的光線。

    她看著林永仁,她擦著眼淚,尖叫著,喊著叔叔,向橋上的林永仁跑了過去,她本來就比較瘦,現在更瘦了,跑起來感覺隨時會倒一樣。她一口氣跑出五六百米。跑上了橋,撲向了林永仁,林永仁蹲了下來,將她抱在的懷裏。

    她在這裏,她活著,她多可愛,林永仁抱著貝貝,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季貝貝才放開林永仁,摸掉眼淚,隨後她又摟住了林永仁的脖子,對林永仁說:“叔叔,我知道你一定會救我的,我知道你不會死的,我就知道。”

    “叔叔當然不會,叔叔那麽厲害,答應你去遊樂場還沒去呢,怎麽會死,快去去找媽媽,在那裏?”林永仁指了指黑車旁邊,用槍頂著高誌傑腦袋的念慈。

    季貝貝擦掉了眼淚,問林永仁:“叔叔,你去哪裏?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我們不起回家。”

    “你先回去,叔叔辦點事,去把欺負過你的那幾個混蛋揍一頓,然後找你去。”林永仁手按著季貝貝的腦袋,盡量讓自己表現出很輕鬆的樣子,在季貝貝的腦袋上吻了一下。

    季貝貝拉著林永仁的手說:“叔叔,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我不要你揍他們,我要你回家。”

    “聽話,我會回來,你先回媽媽那裏,要聽媽媽的話。”林永仁嚴肅地口吻說道。

    季貝貝不情願地放開了林永仁,小跑著向念慈的方向去了。

    季貝貝回到了念慈的身邊,撲到了念慈的懷裏,念慈抱起了季貝貝,這才對高誌傑說道:“滾。”

    高誌傑瘸著腿,向橋上跑去,季貝貝想回頭,卻被念慈摁在了懷裏動不了。

    “媽媽,叔叔會回來的,對嗎?叔叔一定會回來的對不對。”

    “對,叔叔會回來的了,貝兒很快會見到叔叔的。”

    念慈說著,將季貝貝放進了車裏,眼淚流了下來,幫貝貝扣上了安全帶,她自己也上了車,發動了車。

    念慈望著林永仁的背影,林永仁對她他笑了笑,大步向高誌飛他們走去。

    陽光下的男孩短發顯得精神,他那麽驕傲,那麽倔強,念慈仿佛看到了幾年前,十六歲的林永仁一邊擦著鼻血,一邊對他氣的臉發了紅的父親說:“我不管,誰要是欺負我朋友,我就要揍他,我要打死他。”

    然後她的淚水流了下來,她急忙擦掉,迅速調了車頭,她看不下去,她看不下去自己的弟弟死於眼前。

    高誌傑跑的很快,瘸著腿,很快就超過了林永仁,就在他快到高誌飛的身邊時。

    高誌飛身邊的光頭老者舉起了槍,冷冷地說道:“現在是時候了,殺了他。”

    “等一下,他這麽死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我應當砍掉他的手腳,再送他上西天。”高誌飛冷冷地對光頭說。

    “是嗎?他要是近了身,就憑你會是他的對手,別忘記了,他可是狼牙特點隊的尖刀,李xiǎo jiě給的命令可是直接讓他見閻王,讓他下地獄。”光頭說著把手指扣在了扳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