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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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裏,張狂在一盞燈前看書。

    隻是一本很薄的小冊子,外表看起來倒像是市麵上流傳的某些風花雪月的故事。不過阿雲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這其實是一本關於劍術的描述。

    “劍係法術起源於金係,金係法術本身的特點就是刁鑽銳利,重攻擊而輕防禦。而劍係就是攻擊的極致表現,完全放棄了防守式,全心全意注重攻擊的極端法術,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守。”

    小冊子的後麵還記載不少關於劍術的說法,無非都是道聽途說,虛無縹緲的流傳,張狂自然不在意。

    張狂合上小冊子,把它放在桌邊,兩隻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打,他的嘴臉露出一絲笑容。

    他當然不是在揣摩劍術的弱點,完全是出於興趣的了解,畢竟,修真界也是很流行用劍的,飛劍。

    遺憾的是,以前的他在陣法一道上成就非凡,在很感興趣的飛劍方麵,卻是個徹頭徹尾的愚夫。勉強收集了幾柄大師作品,也就裝點門麵的水平,遠遠談不上入門。

    在張狂的心目中,劍修才是最瀟灑的存在啊,飛天遁地,shā rén千裏,是非常富有chuán qí感的。

    翌日。

    張狂打開門,外麵傳來土腥味的空氣,天空中下著銀絲細雨,潤物無聲。

    到隔壁掀了貝利亞的被子,睡夢中也能發火的貝利亞xiǎo jiě一腳丫子就給張狂臉麵上撩去,不過被張狂牢牢抓住腳踝,讚美了一聲:好腿。

    而阿雲早已起床,坐在窗邊看雨,張狂不知道她是起的太早還是壓根就沒睡。

    三人簡單收拾了就出門。

    阿雲和貝利亞同撐一把傘,貝利亞拉住阿雲的右手,像一對兒可人的姐妹。在煙雨中前行,迎麵吹來涼颼颼的冷風,貝利亞不由得靠阿雲更近。

    因為下雨,街道上的行人比平常少很多,這讓張狂很舒服,他沒有撐傘,用他的話來說,雨中漫步才是男人的浪漫啊,雨越大越好。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遠,從城東的八寶樓走到城中的桃山腳下,大概也就幾百裏吧。這樣的距離對於張狂他們來說,就算是用散步般的心態也用不了太多力氣。

    桃山原來這麽美。

    張狂站在山下望著,山上紅綠相間,紅是粉紅,綠是翠綠,就算在陰雨綿綿的天氣裏也格外靚麗。

    山下有一座府邸,不大,也就一個院子,裏麵三間木屋,滿打滿算也就兩百多平。彩虹城的人都知道,這就是整個彩虹城最尊貴的府邸,能進府裏的院子溜達一圈,能讓土雞變鳳凰,你說這院子值不值錢?不僅是因為它是桃山下唯一的一座府邸。

    還因為這府邸裏住的人。

    炎府。

    這世界上姓炎的人很多。

    可天下第一隻有一個。

    在府邸大門往外百來米,有一間新搭建的簡易茅屋,大概也隻有無情神劍杜雪敢在炎府外搞違規建築了。

    不過依然避開了炎府大門,在側邊修建。一個白衣男子,盤坐在屋外,與張狂遙遙相望。綁的一絲不苟的長發上,布滿了白糖似得小雨珠,薄薄的雙唇緊緊抿著,透露出一種骨子裏的孤傲。

    張狂腳下有一條線,並不是真的線,是一條畫出來的線,用劍氣斬出的溝壑,張狂站在線邊問:跨過去就意味著堵擂開始了嗎?

    沒有人回答他。

    因為阿雲和貝利亞停留在更遠處,那裏有很多好事者觀望,更多的是賭徒。貝利亞當然成為了其中之一,教唆著阿雲xià zhù,贏錢並不是目的,隻是為了好玩。

    停頓片刻後,張狂邁腿。

    刹那間天旋地轉。

    身後是無盡的虛空,阿雲等看客不知所蹤,天上地下遊走著純白的劍氣。

    “風係天才?”

    杜雪依然坐在地上,緩緩睜開眼睛,毫無波動。

    “無情神劍?”

    張狂反問。

    沒人回答對方的問題,因為心中早已有了dá àn。

    “我以為你不會來的。”

    杜雪又閉上了眼。

    “哦?”

    張狂好奇。

    “沒想到你這麽膽大。”

    杜雪冷漠道。

    張狂饒有趣味道:“有多大?”

    杜雪道:“不怕死那麽大。”

    張狂感慨:“那還真不小,不過我的膽子比那還大。”

    杜雪問:“有多大?”

    張狂笑到:“膽大包天。”

    杜雪再次睜開眼,射出淩厲精光,那根束發的布帶,悄悄斷為兩節散落在原地,杜雪已然憑空消失不見。

    “哇,下雪了!”

    貝利亞興奮的跳著,伸出小手,去接那下墜的雪花,雪花掉在她手上,刺的她生疼。

    “這哪是什麽雪花,分明是散落的劍氣。大夥快往後退,暫時躲一躲。”一個年長的賭徒扯著嗓子大吼。

    於是觀戰的人離得更遠了。

    炎府裏,木屋內,正在品茗的男子抬起頭往外麵望了一眼,收回目光,不再喝茶,低歎一聲。

    外麵的茅屋外有兩個人,一個灰色粗布衣站著,一個白布衣盤坐。

    杜雪問:“你真不怕死?”

    張狂答道:“死不掉。”

    沉默良久。

    杜雪再次問:“那是什麽法術?”

    張狂答道:“風刃術。”

    杜雪自嘲一笑,沒想到最後會死在這麽一個小法術上麵,他杜雪沒想過,天下人也都沒想過。

    杜雪凝聚全部精氣神使用出極劍術,威力之大,速度之快,已然是世間極致,他相信就算是炎無道也沒辦法輕易接住。

    事實上張狂的確沒有太好的應對,他眼睜睜看著杜雪手裏的一道無形劍氣,帶著王者的氣勢,統禦四周劍氣,在他咽喉一抹。

    那一刻張狂明白了。

    劍係法術不是不重視防守,是根本沒法防守。

    因為全身心投入到劍氣的控製中,所以沒辦法在分心防守。稍一分心,差之毫厘,失之千裏。

    張狂也對著杜雪的脖子放了一道風刃術。

    杜雪死了。

    一招即敗,脖子上一道紅線,那是他常用在別人身上的手法。

    並非杜雪技不如人,他的劍氣比張狂快了不知多少倍,足夠殺死張狂十次了。如果能切開張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