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特首先開口了：“你來了，我們做一些準備工作，你和韓天區把石碑關了。”

    “關了？為什麽？”

    “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知道太多關於原先人類的事情，舊人類文明顛簸了很久才進化到這個樣子。”

    “到時候你準備怎麽和他們說呢？”

    “就正常的說，因為新人類裏出不了科幻作家，他們對地外文明的可怕沒有什麽認識。”

    “那就好辦了，不還有反神文化組織麽？他們可能懂。”

    “如果他們真的要來發動攻擊呢？新人類的科技也不容小覷。”

    “以防禦為主，實在不行，照樣打。”沉默了許久的韓天突然說道。

    “反正我們的防禦措施在邏輯破壞第1年的時候就做好了，沒有任何問題。”懷特沒有理會韓天，說道。

    “那就沒有問題了，韓天，我們去把石碑關了吧。”

    “好。”

    兩人來到石碑的下方，拿著**把石碑的投影關了，在這過程之中，兩人沒說過任何一句話，韓天也許是因為魏定明認識韓晉似的，不想評論那些往事。

    “我來問問，你搞的那些東西是什麽玩意？虛時間？”

    “平行斷層你知道吧？”

    “當然知道。”

    “斷層就是虛時間與虛空間結合的地方，那裏的空間是來自於已經死去的宇宙，其實，宇宙坍縮後的空間並不隻是坍縮成一個奇點，奇點之後，這些空間就散入了宇宙之外的地方。”

    “宇宙之外？”

    “對，那個時候奇點會達到人們想象中的第六宇宙速度，從原本的宇宙中逃逸，到宇宙之外成為那裏的空間，但那裏是絕對的真空，所以實空間就會被虛化。”

    “那時間呢？”

    “也一樣被虛化，成為虛時間，虛時間的世界對於宇宙來說，任何一瞬都可以短於一億億億分之一秒，也可以長於億億億年，因為那裏是真空。”

    “那我們的宇宙包括計算者的宇宙就像是浮在水中的一個個塑料袋。”

    “這個比喻，對對，就是這樣。”

    “這就是你的結論？”

    “是的。”

    “那宇宙的坍縮又是什麽原因？”

    “說不準，也許是一個很長的蝴蝶效應鏈條，一個星係的毀滅可能會間接導致宇宙坍縮。”

    “命運？”

    “什麽？”

    “這是宇宙的命運嗎？”

    “不知道，我們連我們的命運都控製不了，談那些幹嘛？”

    兩人回到了廣播台上，其他“神”都已經到了，他們打量著屏幕上的新人類城市，仿佛置身於一座金屬叢林，呆板的長方形屹立著，人就像是一隻隻螞蟻在建築底下徘徊移動，從高處俯瞰，任何一個人，無論是明星還是乞丐，都是一個個點，沒有任何細節，把地球放到宇宙之中也是一樣，把宇宙放到虛實相結合的時空網上也是一樣，點，一個個點，沒有細節。

    整個廣播台裏隻有韓天沉思著，其他人都在討論如何向新人類解釋這一切，他認為，把該說的說完就可以了，沒什麽可以多說的，就像父親所想，宇宙本來就是黑暗的，所謂的自我安慰都是不願離開溫箱的理由，反正人類放到宇宙之外的整個世界裏就相當於是一個人身上的一個質子，既然人感受不到一個質子所帶來的變化，那麽整個世界也不會因為幾十億個小東西的消失或誕生而顫抖。

    也不一定，蝴蝶鏈條的力量不容小覷，說不定宇宙就因為這個引子坍縮了呢。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就要進入石碑網絡了，你們準備講些什麽？”懷特說道。

    “道歉吧，我們欺騙了他們那麽久。”第一班的一個女學者說道。

    “不行，我們沒錯，我們要講述這一切。”魏定明說，“不然我們這麽做為了什麽？”

    “那萬一他們要去找計算者文明算賬呢？新人類，一根筋。”一個外國學者說道，還用舊人類的上海方言說了最後一句話。

    “他們不知道怎麽穿越斷層。”懷特說道，“930億，這個數字會讓他們望而生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