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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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北與墨笛走出伐決區的時候,白已經在那裏等候,看到兩人出現,便直接帶著他們找到一名紫衣弟子,為兩人處理試煉之後的安排事項。
紫衣弟子在看見天玉劍之後,態度就非常恭敬,全然按照白的要求給兩人安排,看得兩人一陣咂舌。
他帶著幾人深入,沒走多久便又進入一塊竹林區,禹北隻覺得呼吸的空氣頓時清爽很多,心中暗讚。幾人很快來到一間很大的竹屋,紫衣弟子帶著他們進去,裏麵隻有一個灰衣老者。
老者俯在木桌前打著盹,紫衣男子小心上前呼喚,見老者眯開一條眼縫後,表明了來意。
“牌子給我,你帶著他們去領衣服吧。”老者說道,聲音有些渾濁。
紫衣弟子恭敬點頭道:“是。”隨後向禹北二人傳意,兩人給出自己的試煉牌。
禹北自然是對應青竹令,填充了兩層碧竹源,墨笛則要多一層,乃是紫竹令。紫衣弟子從容接過試煉牌,給了那老者之後,便去取對應兩人身份的服飾。
老者打了個哈欠,也不知從哪摸出兩個罐子,先開啟一個,傳出某種清香,而後老者用拿出一個長夾子,夾著禹北那枚試煉牌探了進去,約莫十息功夫後,取了出來。
禹北目光微挑,他的試煉牌原本是黑色,染著八根墨綠的竹雕,在浸泡罐中後,已變成徹底的青色,但又不像染色,更像是吸收。
接著,墨笛的試煉牌也進行同樣的操作,隻不過換了另一個罐子,最終出來的是一個紫色的身份牌。
青竹令,紫竹令。
“好了。”老者渾濁的聲音傳來,直接扔出兩枚牌子,不過兩人眼疾手快,都精準的接在手中。
很快,那紫衣弟子給兩人分別帶來屬於青竹和紫竹的衣服,各自兩套,同時拿來了一枚很是精巧的綠色竹葉,那老者拿出一支筆,在上麵點了個點,旋即交給禹北,並解釋道:“這是‘點竹’,代表暗竹本堂,你帶著前往青木城即可。”
禹北點頭謝過,同時仔細觀察所謂的‘點竹’,發現就隻是在一片竹葉上點了一滴墨水,並無甚出奇之處,他心有疑惑,但白在一旁都沒說什麽,他自然也不會多問,小心地將之收了起來。
幾人走出竹屋,紫衣弟子招呼一番,便告辭離去了,伐決區還需要守候,幾人也沒有太難為他。
禹北望了望更深處的竹林,呼吸著清新空氣,判斷這裏應該就是手冊上記載的外竹林區,竹子比新生區的要粗壯不少,年份明顯更高。
這時,白看向他,說道:“剛轉正式的弟子,一般不會選擇曆練,不然就會錯過暗竹正統的傳承,不過我想一年之後,這件事情差不多就會壓下來,到時候我會安排你回來,你也不用太擔心。如果你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通過據點聯係我,我盡量幫你。”
禹北眉頭微挑,問道:“曆練的好處呢?”
“你可以接任務,換去資源,弟子不出堂是沒有權利接任務的。”白說道,“雖然你現在還很弱,但接點小任務也不錯了,希望你能有一些機緣吧,我覺得你應該會很不凡。”
禹北聞言,點了點頭,消化著信息,沒多久,他扭頭向著白看去,話鋒卻是一轉:
“你在爭什麽?”
白明顯楞了一下,不過很快便鎮定下來,她拂了拂肩頭垂下的一縷青絲,道:“亂世要到來,暗竹得整改了,有幾脈存在的意義不會很大。”她並沒有作任何掩飾,很平靜地回答了禹北的問題。
她的聲音很輕,但話語分量可不輕,禹北聞言,心中猶如激起巨浪,一下子聯想到很多有可能發生的場景。
一直沉默的墨笛也色變了,他屬於暗竹一脈,素來不插手堂中政事,這些信息顯然此刻才聽說。
白不再在這個問題上深談,她知道兩人都是聰明人,有些事點到即可,因此看向墨笛,道:“墨焓老前輩已經許可我的請求,我想你應該沒有什麽疑問吧。”
墨笛眼眸閃爍,他望著白,遲疑了許久,最終搖頭不語。
禹北皺眉,盡管白的年紀很輕,但這些言語絕非輕易言說,必然經過深思熟慮。
他看了白一眼,這一刻,不由得想到東皇經流露的霸道氣息,想到魔淵,還有那玄竹的變化,心中明白,自己或許真的被對方所看重,隻是究竟善意與否,他還不能完全確定,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讓他有些暗暗咬牙的是,白顯然認定他以後會成為其臂膀了,這麽大的秘密說出來,卻隻對墨笛下一番言辭,毫不擔心他的立場如何,一身白衣飄然,麵容自信。
“一定要找個機會,解決拘魂石的問題。”禹北心中下定主意。
……
新竹林,一間小屋。
禹北長舒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屬於他的床榻上,同時望向窗外青翠搖曳的碧竹,目光閃爍。
墨笛並沒有跟他一起歸來,他進了外竹林,成為正式的外門弟子,與禹北選擇的路並不相同。
白則是回歸了暗竹堂深處,毋庸置疑,那裏有著天竹一脈的領地。
“你先休養一下,我回去後就會安排人帶你去青木城,順便給那邊說下你的情況。”離開時,白對禹北說道。
他繞了一個大圈回到新竹林,一路上都在揣測事情的發展。
早在伐決區內,東皇經暴露不凡的時候,禹北其實就有了離開暗竹堂的想法,這一點,白顯然不知道,禹北那時也沒說,因為還不確定是否有這樣的機會,所以當時以身體不適為由,企圖隻做一個玄竹弟子,讓自己顯得更加平凡一點。
後來白找上他和墨笛,這是禹北不曾料到的,但總歸沒出什麽岔子,甚至自己還收獲了一門神通之法,盡管暴露出去,他依舊很滿意。
唯一擔心的就是,暗竹高層可能會將玄竹之變遷怒於他,這件事他著實沒什麽辦法,隻能如白所說的那般,由天竹一脈出麵壓下。這不是他能幹涉的,他索性沒多想。
這次伐決區的磨練,雖然隻有幾天,他還是能感覺到自身實力的增進,這是生死之戰,並非訓練時候的切磋,在隨時可能喪命的環境下,所學越來越被磨合,不論是劍術的運用,時機的掌握,亦或是體內功法,都隨之蛻變,讓他欣慰。
“血滴子需要勤加練習,應該能成為一大底牌,倚仗東皇經的霸道,我比同階應該要強上一些,但是硬碰硬的話,麵對高階還是有些不夠看。”禹北心中衡量。
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自己的實力,早先還不覺得,但走了一遭伐決區後,他深刻明白,自己的實力在眾弟子裏隻能算上層,卻不算拔尖,哪怕東皇經也彌補不了這份差距。
這並非是東皇經的原因,恰恰相反,東皇經非常強,若傳出去一定能掀起一場腥風血雨,隻是禹北早年血脈重創,根基亦有損,可以說沒有那個底蘊將東皇經的威力都發揮出來罷了。
身後缺乏資源,且自身疲軟,這如同惡性循環,必須打破,不然從此可能都會碌碌無為,徒損東皇經之名。
“先蟄伏一段時間,然後一定要走一趟魔淵。”禹北拿定主意,不知為何,心中對那個地方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或許是自己曾在裏麵走過一遭的原因,他感覺那裏並不是外界傳聞的大殺伐之地。
不過,這也和他如今的處境有關,前路艱險渺茫,他必須險中求勝,於浩瀚中爭渡!
禹北側頭望向床裏側,正是得自魔淵的那把斷劍,被他用黑布包住了劍身,他伸手將之取了出來,靜心等候。
次日,清晨時分,一名中年女子來到禹北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