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二樓，這裏這麽狹窄，等到那些猴子出來了，想打都施展不開。”封燦拉著我就要從那些陶人邊上跑過去。

    我猶豫了一下，覺得不對勁兒。這些猴子是怎麽到了陶人裏麵的，又是怎麽活下來的？整個身體都被密封在陶人裏麵，怎麽吃東西？

    那邊有好些兩具陶人已經完全裂開了，裏麵兩隻渾身是血的大猴子從裏麵跳了出來，這些猴子和一般的不同，除了渾身是血以外，嘴裏居然還長著長長的獠牙，身體健壯，正半蹲在地上看著我和封燦。

    “別愣了，先上二樓。”封燦拉著我邁開步子就往樓梯口跑去，那幾隻猴子看我們動了一裂嘴就撲了上來。

    我兩步到了樓梯口不要命的就往上爬去，封燦在前麵頭也不會的爬著，我扭頭看了看，那幾隻猴子全都停在了樓梯口，惡狠狠的盯著我們並沒有跟上來。

    我停下腳步，往後伸手碰了碰封燦道：“哎，那些猴子怎麽沒跟上來？”

    封燦也停了下來，伸手把我往一樓的方向推了推嘴裏碎碎念道：“下去！下去！趕緊下去！”

    “下去？”我一愣，這才上來怎麽就要下去，回身看了看二樓的情況，一下就愣住了。

    二樓是一個大水池，上三樓的樓梯口在水池那邊。

    水池中的水中好像有很多藻類，染的水色都變成了綠色，更奇怪的是我隱約可以看到水底站著很多“人”。

    這些“人”都穿著土家族的特色服裝，全部直愣愣的站在水底，腦袋向上仰著，我隻感覺他們在直勾勾的看著我們。

    “回去，回去！”封燦似乎有點恐懼，一個勁兒的把我往回推。

    “怕什麽，都是些死人，還能爬上。。。”我話還沒說完就愣住了，因為我看到在水池那頭的幾具屍體已經悄無聲息的浮了上來。

    “這是水葬啊，多少年前的東西了，沒先到還能在這兒看到，先下一樓，這些屍體都有問題。”

    我回頭看了看樓梯口，那幾隻猴子還站在那裏抓耳撓腮：“下不去了，那些猴子還在那兒呢。”

    那幾具已經浮上來的屍體居然在慢慢向我們飄過來，我看的直愣神，這裏無風無浪的，這屍體怎麽還會自己往這邊漂呢？

    “二七離煞啊，”封燦回頭問我：“你會念咒不？”

    “念咒？念啥咒？”

    她蹲在地上開始翻騰她的背包：“什麽咒都行，這些屍體是水葬的，我搞不定。”

    我搖搖頭：“我哪兒會念咒啊，這不都是屍體麽，還有你養靈家搞不定的？”

    “你懂什麽，”她說著已經把紙人給拿了出來：“土家族一般都是崖葬，水葬很少用，但是一旦水葬的人，那絕對是有問題。”

    水葬我聽鐵爺給我提到過，這是一種十分古老的葬法，大多是些易水而居的群族才會使用的辦法，倒是沒聽說過還有人專門弄個大水池子專門用來水葬的。

    我看了看那幾具已經漂起來的屍體，保存的都很完整，應該是漂屍式的水葬方法。

    水葬方法一般有三種不同的形式：漂屍式、投河式和撒灰式。

    漂屍式是指將屍體放在木船上或者直接放入水中，任其漂流，在西方比較流行，國內很少使用這種方式；投河式即將死屍背到河邊肢解後，投入河中，或將屍體用布匹包捆後，墜上大石塊拋到河中，以供奉河神。這種葬式在中國古代和現在的西藏地區比較常見，一般是經濟條件較差，亡雇不起喇嘛念經超度的人家，對死者多采用此法，另外，對死亡的孤寡人、幼童也用此葬法。緬甸茵的萊族聚居在茵萊湖的湖區，他們認為，水上出生的肉體，死後也得歸於水。因而除一部分傍山而住的居民外，其他水上人家，人死後一般都采用葬身湖底的做法；撒灰式指將火化後的骨灰撒入江河湖海，這種方式在杭州和廣州等地比較常見。

    “這個水葬有啥不一樣的地方？”

    這會兒紙人已經站了起來，封燦看了我一眼道：“等下再給你細說，咱們先回一樓把剩下幾具陶人給弄過來。”

    “弄陶人幹啥？”

    她衝我一擺手讓我別說話，跟在那幾個紙人後麵就到了一樓。

    那幾隻猴子見我們下來了又長牙舞爪起來，衝著紙人就跳了過去。

    趁著他們扭打的時間，封燦拉著我悄悄溜到它們身後，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那排陶人：“搬兩個上去！”

    我伸手試了試重量，那陶人裏麵不知道是不是還藏著別的東西，出奇的重。

    封燦一個勁兒的催我，那邊紙人完全不是那些猴子的對手，沒一會兒就已經被撕的稀巴爛，沒剩下幾個。

    我也顧不上那麽多了，使出吃奶的勁兒搬了兩具陶人到了三樓，累的我直接喘氣。

    這會兒水池底下的屍體大部分都已經浮到了水麵上，全都往我們這邊漂著。

    封燦也沒檢查那些陶人，隻說讓我把陶人放到水裏去。

    “放到水裏？那不沉下去了？”

    她搖搖頭：“這不是個普通的水池，”說著她起身直接站到了水麵上！

    我驚的嘴巴都合不住了：“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她退回來指了指水麵上的屍體：“你看看那些屍體的腰部。”

    我眯起來眼睛看了看，所有屍體腰部都像是死前被人砍了一刀一樣，傷口被水泡的往外翻著，看得我一陣惡心。

    “這些屍體的傷口裏麵都放了東西，就是為了能讓它們沉到水底，這種葬發我上一次見到還是在四川甘孜州，那裏的人對於夭折的小孩兒和非正常死亡的叫花子就是這種葬法，他們將屍體曲膝圈身弄成胎兒的樣子後裝入“靈轎”，在死者的腰脊上砍一刀，傷口裏麵塞進一些陪葬的東西，口上掛一塊黑布，再將屍體放入水中，水葬完畢，送葬者要在岸上插一杆印有經文的幡旗，表示對死者的祭奠，祈盼早日靈肉分離，生命輪回。”

    “土家族還有這種葬法？”我有點吃驚，因為在印象裏土家族一般都是土葬或者崖葬，沒聽說過會水葬。

    封燦搖搖頭：“我知道有一種情況是必須要水葬的。土家族傳說中有一位水神，傳說是幫助他們定族鎮上的神仙，很多土家族人家裏都會供奉他，做白事兒送葬的時候還會送下去一尊水神的雕像，以求水下的鬼怪不要為難死者。”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你要這個陶人幹嘛？”

    她示意我把陶人放到水裏去，然後我倆站上去，用這種方法到對麵去。

    我倆合著力氣把陶人放到了水裏，果然沒有沉下去，我倆站上去，找了兩根兒小木棍一點兒點兒的往對麵劃去。

    剛走了兩米，我突然發現陶人頭部有了點兒裂縫，一些黃色的液體正從裂縫中流出來，那些液體流出來，周圍漂浮著的屍體就全都停住了，接著像瘋了一樣向我們圍過來。

    我和封燦都楞了一下，等到再想往回劃的時候已經走不動了，周圍已經全都被浮屍圍住，根本動不了。

    封燦臉色難看的罵了一句：“他媽的被算計了！”

    之前我一直覺得，既然一層有了那些猴子，我們腳下這些陶人又是做什麽用的？況且剛才搬上來的時候我就覺得重量不對，因為封燦一直催促著趕緊下水，我們才沒有細看，看來當初設計這裏的人，早就想到到了二樓的人會想到利用一樓的那些陶人來渡過這個水池子，所以在陶人中放了些不知名的液體來吸引這些浮屍，這下我們是完全被困在這裏了。

    我腦中飛快的轉動著，思考著對應的辦法，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眼前的幾具屍體已經“站”了起來，咧嘴陰笑的望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