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性、魚性(大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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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森的修煉時間一般在九個小時左右,當他醒來的時候肖鳳羽還躺在她的身邊,她睡得很香甜,嬌嫩的嘴唇微微張開,嘴角向上翹起,顯得是那樣的調皮可愛。不管她變得有多成熟,在夢中她依然還是像個孩子。
肖鳳羽能睡這麽久,這麽沉,原森知道她一定是太疲倦了,如果不是因為太疲倦,她從沒有睡得這麽沉過。
原森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過醒來之後能看到肖鳳羽就在自己的身邊,對他來說所有的一切都夠了,相較於之前,他得到的已經很多。
原森想把她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開,他想站起來,因為他感覺到肚子極餓,非常餓,現在能動了,他必須去吃點東西,昨晚肖鳳羽烤好的肉還擺在那裏,還有半條腿鹿肉掛在牆壁上。
原森爬了起來,他感覺身上的武功最多隻恢複到一半,有可能一半都沒有恢複,他從來沒有受過這種重的傷,脫力得這麽嚴重,他低頭看到胸口的劍傷已經形成了一個暗紅色的傷疤,撐起身子的動作牽動了傷口,讓他感覺到胸口隱隱作痛。
外麵看起來好得差不多了,但裏麵的傷還是很嚴重。
原森的動作驚動了肖鳳羽,她把眼睛睜了開來,她一看到原森已經醒來,什麽也沒有去想,轉過身就把他抱住,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風羽,怎麽了,我醒了你應該高興才是啊,幹嘛還哭呢?”原森把趴在身上的肖鳳羽撐了起來,一隻手輕輕地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柔聲問。
“我什麽都沒有了,我隻有你了,看到你醒不過來,我好擔心,我好怕”說完把原森的手拉開,又趴在他的身上不停地哭泣。
事情真的像肖鳳羽聽到的一樣,肖家把對她的一切都已經封鎖,她的銀行卡現在已經不能用,她的家族網絡賬號也已經失效了。反正她和肖家所有有關的一切,都已經不能再用。現在的她被無情的阻擋在肖家大門之外,連肖家最普通的民眾都不如,隻差沒有剝奪她的姓氏了。
她除了能夠姓肖,肖家其它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當她真正的回想起這一切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天空已經沒有了以往的陽光,連色彩都變得單調起來,她的生活是一片灰色,連腦海中都是灰茫茫的一片。
肖鳳羽的傷痛刺痛了原森的心,他又她抱進懷中,雙手抱得緊緊的,看著她的溫柔的道,“沒事的,你還有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最溫暖最幸福的家,在這個家裏麵,不管你做了什麽樣的事情,都沒有人誰敢不要你,也沒有人會不要你。”
肖鳳羽聽到原森的話,內心安穩了不少,哭泣聲慢慢地小了下來,呼吸也沒有象之前那樣激動。
“想信我,以後肖家一定會求著讓你回去。”原森的眼中閃發著駭人的寒芒,在這一點上,肖家的做法太過了,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這樣去傷肖鳳羽的心。
“嗯,以後我隻聽你的,除了你誰的話我都不聽。”肖鳳羽趴在原森的身上幸福地點了點頭。
“對了,我昏睡了多久,後麵的事怎麽樣了。”原森突然問。
“到現在已經是第六天了,我哥哥聽到是你把王學坎殺了,才宣布把我逐出來的。”說到這裏,肖鳳羽抬起頭看著他,原森看著她憔悴的臉,他的心都隱隱作痛。
肖鳳羽接著又把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說了出來,原森沒有想到,在他昏睡的這麽幾天裏,竟然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對了,輕語姐和牽引表哥他們兩個都說了,說你殺了王學坎,王家不會放過你,聽他們說王家已經開始派shā shǒu進入了這裏。”肖鳳羽擔心的看著他道。“我要你活著,如果沒有你,在這個世界上,我再也沒有親人了,你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
“放心吧,為了你,我會好好地活下去,”原森平靜地道,話語中帶著隻有他自己才能理解的那種堅韌,肖鳳羽的付出牽動了他內心深處的那根弦,讓他身體內隱藏的至寒血脈得到了肖鳳羽心靈的滋潤,正開始緩緩蘇醒。
原森把肖鳳羽從身上抱了下來,站了起來,抓起她昨晚吃剩下的烤肉就往嘴吧裏麵塞去,現在的他迫切地需要食物。
她這才知道原森這幾天來一直沒有吃過東西,醒來肯定是很餓的,想到這裏心痛地看著他道,“原大哥,我先把這些烤熟給你吃,等下我再出去打一些食物來。”
原森走到門口被肖鳳羽一把抓住,柔聲道,“你先把這隻鹿腿全部烤了,我去打,以後隻要我還活著,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點委曲,不管是誰都不行。”
肖鳳羽順從地點了點了,一雙眼睛戀戀不舍地看著他走了出去,消失在樹林中。
原森確實餓了,這一帶地方他本就很熟悉,不多久他就挖到了幾味能生吃的藥材,他洗幹淨就這樣塞進了口中。這裏麵的藥材年份很足,因為這一帶不允許獵獸者出沒,更不許他們在這裏麵打獵和采摘一些藥材。
原森的身體瘋狂地吸收著藥材中的養份,有了藥材的補給,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快速恢複中,身體的細胞和血液跟著沸騰起來,特別是因為身體內缺失的營養在快迅速補充,他的傷勢恢複得更快,行動間也不象原來那樣呆滯。
他突然感覺到自己是天生的劫掠者,哪怕受傷沒好,在劫獵這些動物的時候,他的身體都能感覺到莫名的歡呼和跳躍,堅韌冷靜的性格讓他能做到對一些變異的野獸也是一擊必殺。
原森行走在幽暗的樹叢中,眼睛不停地掃向四周,意識如網絡一樣,向著周圍散開,各種野獸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他剛剛走到一簇灌木叢邊,他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雙手握緊bǐ shǒu,體內的勁氣瘋狂旋轉,跟著向四肢散去。
在灌木叢的另一個方向,一條頭上長著五彩花冠的大蛇向著原森站立的地方遊來,蛇的腰身差不多有臉盆那麽大,蛇頭頂著花冠高高昂起,如帝皇出巡一樣,腥紅的舌頭在嘴中伸縮不定,發出隻咻咻的聲音。
原森站著沒有動,他也不敢動,他知道,在森林中,很少有人能跑得過蛇類,原森的武功雖然比進這裏的時候高了不少,可是他現在有傷在身,森林中又有其它的動物存在,如果一不小,就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他更本連一步都不敢動,生怕引起這條蛇的怒火。
他從這條蛇的眼睛和頭頂上的花冠就判斷出,這是一條已經完全變異的花冠蛇,口含劇毒,但是它的血是最好的補品,營養價值極高。蛇肉炒來吃鬆脆可口,燉湯嫩 滑 爽口,是上好的食材。
他知道自己不能跑,他也不想跑,這麽美妙的食材他又怎麽可能浪費掉。
那條花冠大蛇遊了一下,身體突然停了下來,蛇頭跟著抬起,蛇頭左右擺動,原森靜靜站立的身子倒印在它的眼珠內。
它發現了前麵擋在路上的原森,原森身上閃發的氣勢讓它感覺到了威協,花冠大蛇的眼睛微微閉了一下,蛇頭高高昂起,頭上頂著的冠子竟然一點也不比原森矮多少。
原森的眼睛盯著蛇頭,雙手微微張開,身上的氣勢在無形中抬起,那條蛇感覺到了原森的不善,它的眼睛睜開,綠褐色的眼眼睛閃過凶光,腥紅的舌頭吞吐加快,舌尖如利劍一樣在它的嘴中飛舞,帶著殘忍而又冰冷的殺意。
原森的雙手張開,左腳後退了半步,花冠大蛇看到原森一動,它的身體突然拉得筆直,身體如一支箭一樣往原森站立的地方射來,速度快得如一道閃電。
原森的身子弓起,右手握著bǐ shǒu直接往它攻擊過來的頭頂刺下,花冠蛇躲閃不及,原森的bǐ shǒu正中頭頂,頭頂五彩的花冠被他劃開一道血口。bǐ shǒu尖也深深地刺進它的頭頂中間,蛇頭的攻擊被他阻擋了下來。
原森bǐ shǒu見效,人跟著翻起,往它的七寸處一腳踩下,花冠蛇一見頭部受到攻擊,身子跟著翻轉,頭頂瞬間掙脫了原森刺著的bǐ shǒu,它的尾部跟著向原森踏下的身體轉來。
因為花冠蛇的身子在急速翻滾,原森踩向花冠蛇七十的計劃落空,此時花冠蛇的尾巴已經向原森卷來,原森知道,如果自己的身體被他卷住,那麽將是凶吉少,想到這裏,原森的腳尖在地上一點,他的人影如一支箭一樣往空中射去。
花冠蛇的頭部受傷,但是原森的bǐ shǒu太短,沒有給它造成多大的傷害,傷勢力反而加劇了花冠蛇的凶殘,它看到原森躍起,它的蛇頭竟然跟著抬起,張開血盆大口往原森竄起的身影追去。
原森雖然竄起,但是眼睛卻是看向地麵,他看到花冠蛇上衝的勢頭竟然不比自己慢多少,腳下麵的血盆大口竟然讓他感到了絲絲寒意。
他知道,隻要自己落入蛇口,就絕對沒有生還的道理,因為他看到花冠蛇口器中的兩顆毒牙閃著森森寒光,絲毫不比自己手中的bǐ shǒu差多少。
想到這裏,原森沒有讓自己的上衝之勢力竭,身體在空中一擰,身體在空中翻轉過來,變成頭下腳上之勢,此時他的頭頂和蛇口相差不過一尺遠。蛇口中噴出的霧氣讓他感覺到極不舒服。
原森的眼中閃過寒過,眼睛變得從未有過的狠辣,趁身體下落的時機一拳往它的下鄂轟去。花冠蛇張開的大口被原森一拳轟得合上,他的另一隻手握著bǐ shǒu同時向花冠蛇的腹部劃去。
原森落到地麵,花冠蛇被他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從裏麵狂噴出來。
花冠蛇的蛇血是大補之物,原森張開雙手就往花冠蛇的脖子抱去,張口就開始吸從傷口裏麵流出的血液,滾燙的血液隨著他的喉管流進體內,在他的體內翻騰,原森真氣運轉,讓身體吸收的速度加快。
花冠蛇直到此時還沒有死去,原森抱住的位置剛好是它的七寸部位,它的頭夠不著,它的身體跟著翻滾,蛇身跟著往原森的身體轉來。
原森體內的真氣在體內散開,他的身體已經被蛇身緊緊絞住,強大的力量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還好花冠蛇已經身受重傷,力量比原來弱了太多。
原森的身體如幹竭的海棉遇到海水一樣,盡力吸收,他體內的氣勢在肉眼看得到的情況下增長,他的身體本就因為得不到合適的營養而一直處於脫力狀態,當得到營養後,他的身體在快速恢複中,連帶他體內的傷勢也將要恢複如初。
花冠蛇絞在他身上的力量終於消失,原森才把抱著的雙手鬆開。
他從花冠蛇身上割下一大塊肉,又裝了一部份蛇血才往回走去,他知道肖鳳羽也很需要一些蛇血補充身體,現在的肖鳳羽已經成了他的另一半生命。
原森沒有親人,他在十幾歲的時候,父母雙亡,他現在的親人就隻有肖鳳羽了,而肖鳳羽也隻有他,他們兩個必須相互關心,相互理解,而原森作為肖鳳羽的男人,就更應該保護她,創造她所需要的一切。
有時候,心靈的變化可以帶給身體一種莫名的改變,這種改變人類從沒有去研究過它,可是原森卻深有體會。
心強,身體才會更強,心豁達,身體才會更健康,這種健康並不是無病無痛,而是血肉相通,精通氣達,意順神聚,為古武修煉帶來事半功倍的驚人效果。
肖鳳羽的出現和付出,以及她對他的愛,無形中讓原森的心變得更強大,更加堅不可催。
整個世界正在發生著改變,這種變化是人類發展進化的一個前奏,原森不知道人類會往哪一個方麵進化,但是曆史告訴他,進化伴隨著的將是殺戮,甚至是毀滅。
社會的新舊更替,不就是靠戰爭嗎?這是幾千上萬年證明過的東西,沒有人會去懷疑它的真實性。
而現在的人類進化和以往不同,以前是思想,現在卻是人類在本質上的進化,已經超越了以往思想進步的一個範籌。
套用古代富有神話色彩的一句話,那是‘魚躍龍門’,那是質變,是人類本質的一個改變。
可是人性能和魚性去比嗎?人可以以魚為食,可是人可以以龍為食嗎?
原森雖然沒有去想那麽多,可是為了生存讓他不得不去想。劫獵者雖然最團結,可是劫獵者的地盤卻又是人類最雜亂的一個地方。那裏麵是聚集了這個世界最凶殘的罪犯,所有在地球聯邦呆不下去的犯人都會逃往這裏。
以他們兩個現在的情況,並不是很適合呆在這裏麵。‘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句話不管在哪個地方,哪個時代,都很適用。
而在劫獵者這樣的地方更適用,因為這裏麵的人本就是因劫掠而生存,他自己也想不出劫掠需要什麽理由。
原森一邊想一邊往回走去,走到離樹洞還有幾十米遠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他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可是他的感知力卻並沒有因為受傷而有絲毫影響。
現在原森感覺到自己被一雙眼睛盯上了。他放慢腳步,讓心靈靜到極致,腦海深處的感知力如潮水一樣往四周散了開去,可是就是感應不到有任何人的存在。
“你別去看了,因為我不存在,我隻是你的影子。”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輕輕響起。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清悅動聽,聽聲音對方並不像是一個殘忍噬殺的人。
原森全身的汗毛突然直豎起來,他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聲音好聽而有絲毫放鬆,更不知道對方對他有沒有惡意,他可是知道,這樣鬼鬼祟祟的跟在後麵,對他來說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情。
原森手中的東西掉落在腳下,衣袖中的bǐ shǒu已經握在了手中,安靜美麗的森林一下子變得緊張壓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