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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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樸素的村民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別人自顧自的生活,犯不著用盡了心思來謀算自個兒,武楓也是沒有問題的,那小子完全就是個沒有任何江湖閱曆的菜鳥,可能受的家中教育與此有關。
斷原走出才發現,自己所在之地距離那油光水滑的青石板入口處不過數百米的距離,可自己先前在林中繞圈子少不得走得有近十裏路,況且其後自己與武楓走出密林的方式也太過簡單了些,若是這林子真有那般容易走出,想來也不至於全然一片死寂。
能解釋的原因無非有兩個,一是自己青梅和武楓數人並未走出密林,也許都是幻覺,可此處探出靈時也不曾再如密林之中那般有針紮之痛,況且青梅年幼,心中紛繁複雜的念頭最少,也是最不容易陷入幻境的,先前青梅並無異樣,可以排除陷入幻境。
那就隻有一個猜測了,可能自己先前根本就沒有深入林子,不過是在邊緣兜圈子而已,至於更深層次的原因想來也是有的,隻是斷原不知而已。
斷原出了密林,比起身在密林之中時的壓迫感更甚,隻是先前不知原因,待武楓問話之後,斷原偶然偏頭,見著密林之中有兩個亮點一閃,不知是何物,可是那東西明顯隻盯著自己,若是留在原處,待夜深人靜之時,少不得要拉上身邊幾條性命,自己若是離開,那東西不追自己想來也會退去,如果追來,自己這般撒腿狂奔,也不容易被追上,而且既然那家夥那般藏頭露尾的姿態,說不定不能離開密林。思索再三,斷原決定先溜了,畢竟那壓迫感太過沉重,可能不是自己目前這個境界能應付的。
斷原和小豹子埋頭狂奔,一路向前,隻見著兩旁景物迅速向後掠去,除了前方再也見不到一處完整真切的東西。
此時武楓低垂著頭,隻看著腳下泥土,也不知究竟是在思考什麽,前方火光刺目,村人依舊圍繞火堆,一時的新鮮勁兒過了也就不再關注武楓,隻有那白發老人依舊慈愛和善地看著武楓。
武楓回過神來,抬頭張望卻是不見斷原身影,又轉頭望向老者,恭敬道:“老先生,您可知曉我那同伴去了何處?”
“往去中去了。”
武楓顯然不知老者所言為何,隻以為自己禮節不成,畢竟先前家中老人也曾吩咐自個兒:出門在外,禮一定要足夠。武楓就又要站起身來,正起身之時,卻感覺身側老人與先前和善之感大不相同,再抬頭,見著老人渾身氣勢已然如虹,雙目圓張,須發皆是受了靈氣衝擊,根根筆直,略顯滑稽。武楓卻是笑不出來,因為老者與先前姿態大不相同,而且此時老者正一掌劈開,好似正對著自己頭顱,武楓此時卻是心神大震,難以運氣抵抗,況且看老者這出手威勢,雖說並無什麽浩大宏觀,卻暗中契合了師傅所說的“納道於方寸之間”。武楓正冷汗直流,聽得老者一聲暴喝:“畜生,低頭!”
我怎麽突然就變畜生了?武楓愕然,卻也驚駭之下低下腦袋。
武楓剛垂下頭,便聽得一聲巨響在頭頂之上響聲,頓時雙目之中盡然黑了,雙耳鳴響不斷,就要昏去,卻突然醒過神來,趕緊運了靈氣,靈氣從丹田氣府之處奔湧而出,瞬間便到了腰上和四肢,武楓雙手觸地,狼狼狽狽懶驢打滾,蹭了一身泥土灰塵,此時那一身黑衣已經是汙髒不堪,武楓卻是顧不得拍上一拍,隻能連滾帶爬地朝著前方而去,武楓手腳並用,速度倒也還算快,幾步便到了遠處,又回頭,見著一人形生物正在老者手下苦苦支撐,這生物與尋常人體型姿態皆是相仿,不過渾身上下皆有濃密的黑色毛發,五官耳鼻隻露出了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眼神卻是混濁,閃爍著殘忍嗜殺的光芒。
武楓見那人形生物揮手間並無靈氣使出,也無武技,隻是單純以肉身與老者搏鬥,而老者似乎有些忌諱,並不以肉身相觸,隻是一直以靈氣武技攻擊,隻是那怪物肉身似乎強的厲害,老者頻頻皺眉,卻也奈何不得。
交手數十招,老者突然一掌劈出,正中那怪物胸腹,那怪物一聲嘶嚎,竟是連續後退數步,老者不喜,反而心頭一驚,怒喝道:“娘的,假貨!”又以左手成爪,握住了那怪物右邊胳膊,再也顧不得不去觸碰的想法,右手之上突兀出現一隻短矛,狠狠刺入那怪物胸膛,頓時黑色血液奔湧,老者迅速抽出短矛,衣袖一拂動,靈氣已然築成一道屏障,將外部那黑色血液全然擋住,不曾濺出一滴到身上。
武楓驚魂未定,也不知如何是好,卻見著先前一旁玩耍的孩童和閑談自若的村民並無異常,好似見慣了這般場麵,武楓擦了擦額頭冷汗,拖動沉重步伐,向前兩步,就要去致謝那老者,老者卻是不曾休息,也不曾注意到武楓,手持短矛,身子一動,再看,已然到了百米開外。
斷原從原處跑開,卻是不知身後那怪物追來沒有,不時回頭也是不曾見到什麽,便也趁著靈氣將將枯竭之時放慢了速度,斷原心中琢磨說不得那怪物見著自己跑的這般瀟灑,為自己風華意氣折服,便也不再追了。
斷原便也打坐片刻,剛剛納入體內些許靈氣,那讓人毛骨悚然的窺探之感再次襲來,斷原迅速起身,又彎下腰,借著天際下最後的餘光掃視四周,卻始終不曾發現是何人窺探。可這被窺探的感覺卻是始終圍繞在心頭,去附骨之蛆,揮之不去,斷原朝著一旁也在休息的小豹子使了個眼色,示意小豹子觀察一下四周,小豹子卻是一臉惘然,顯然不知斷原所要表達的意思。
斷原無奈,隻得做手勢,讓小家夥跑遠些,這手勢青梅看懂了,撒腿就跑,轉眼間便消失在低矮的樹叢裏,斷原一臉茫然,這種情況不應該是青梅執意不肯一去,要自己好一番勸導才肯戀戀不舍地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嗎?怎麽就這樣幹脆地走了?
斷原低伏著身子,警惕著四周,又吸納靈氣入體,不多時,斷原感覺那被窺探的感覺緩緩消失,大鬆一口氣,卻依舊不曾起身,隻是繼續警惕地環望四周,生怕襲來一支暗箭便奪去了自己性命。
如此作為持續了近半刻鍾,斷原確信再無人窺探自個兒,才敢直起身來,斷原剛剛直立起身子,便有警兆,斷原側身欲要閃躲,卻終究是被有心算了無心,被一掌擊中側肋,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量隨著軀體震蕩進入體內,斷原頓時一口逆血噴出,染紅了胸前衣襟,也點燃了斷原心頭怒火,顧不得胸口灼燒似的疼痛,斷原勉強回過身,便是一拳擊出,那怪物初一露麵,嚇了斷原一條,畢竟這般毛發的人了極其難見,不過斷原心思回轉,顧不得這東西究竟是不是人,依舊將那一拳頭結結實實打在那怪物鼻梁之處,若是常人,被擊中這處少不得痛哭流涕,鮮血直流,可這怪物被斷原這一拳頭擊碎了鼻梁骨也不曾有何變化,隻是舉手便攻,斷原心頭火起,先是窺探,再是跟蹤,最後還要想殺了小爺,那有這麽多機會給你?
斷原也顧不得要以如何招式應對這怪物,隻好以“封靈”的手段使出“封天”,那怪物又受了斷原一掌,又被斷原一陣猛攻,倉促之下竟然強行扭轉身子,避過斷原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