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來過嗎？”斷原瞥了一眼林寒，問道。

    “我也是第一次來，哪能想到這巨石巨到像一座大山，也不知是哪位前輩挪來的。”林寒喃喃道，目光之中盡是憧憬震撼。

    “能受得起混沌氣息的，哪裏可能是如同石頭，真是可怕。”斷原也是心有尊崇，自語道。

    斷原再次抬頭，並未見著任何字跡，心中一動，學府前輩自然是不會坑自個兒的，便分出一絲靈識去觸碰那巨石，也做好了隨時斬掉這一絲靈識的準備。

    靈識觸碰到了巨石，頓時一股清流與靈識一同回到了斷原腦中，斷原沉靜地感知，靈識帶回來了一段信息，並非片段，反而是竹簡一般，斷原將其打開，見著內容，第一眼便是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學府四皇手書。”

    第一句隻有這六個字，不過蘊含的信息太多了，說明這巨石是由皇級強者搬運來了此處，也說明了這通天塔本來就是學府為了提升弟子們的實力才立下了這塊巨石。

    斷原接著向後看，第一段介紹了通天塔來由，不過也是不甚明確，隻是提到上古強者熔煉大星築成，其後強者生死不知，通天塔曆經數百年天地大劫不曾損毀，墜落此處，自動封閉了空間，卻被學府中人偶然發現此處波動異常可怕，於是四皇聯手破開封印，不過為了防止有人誤入，又特意運來一塊從登天路上混沌之地得到的巨石，鎮壓破封之處，同時也留下了關於這通天塔的信息，以供後人參考。這一段文字後麵的署名是鵬舉真人，這段文字瘦直挺拔，橫畫收筆帶鉤，豎劃收筆帶點，撇如bǐ shǒu，捺如切刀，豎鉤細長；有些聯筆字象遊絲行空。

    第二段也是斷原無比熟悉的師傅寫的了，介紹前三層塔，若是進入塔中，一定要帶上替死符，否則可能會隕落在其中，前三層主要是用來磨練武技和作用招式的。藥皇手書不過寥寥幾句話，大意便是如此。斷原也不知那其中有何凶險，竟然需要讓師傅專門留下話來提醒傳承院的弟子。

    斷原繼續向下看，第三段也隻有短短幾句，大意是未曾深入到其中，隻探索了第四層和第五層，凶險無數，稍有不慎便又殞命之危險，不過每戰鬥過一場，實力皆會有所增長，且不會損傷根基，隻是往往會受傷頗重，有的甚至會留下病根，影響接下來的路，所以一定要謹慎。這部分的字體又是不同，頗有映帶安雅的意味，字體筋力老健，風骨灑落。字筆雖不相連，但氣候相通，墨縱也是肥瘠相稱，入眼倍覺此人瀟灑不羈，不留戀世間種種，隻一心問道。看其署名，乃是陵江野道。斷原隻知此人是四皇之一，其他的並不知曉，也就不再停留，直接向下看去。

    最後一段隻有兩句話，署名在前：“正居蠻皇。”後麵則是寫著一句頗有些狂傲的話：“老子進不去，不晉帝階不得入！”這兩句話比起前麵幾人的就敷衍多了，好幾個字都是一筆寫成，橫平豎直一個不占，寫的歪歪扭扭，潦草到難以辨認，不過帝階……也就是十二階，真的有人能達到嗎？

    斷原回過神來，見著林寒也是有些震撼，顯然是未曾想到四皇也會聯手。

    “你可知替死符在哪兒？”斷原打斷了林寒的沉思。

    “給你一個，反正你也用不了太多。”林寒握著的手掌打開，手心上正是有兩個小小的白色玉牌，上麵有一個怪模怪樣的字。

    斷原接過，也不去詢問為何自己用不了多的，隻看著玉牌，那奇怪的字自己自然是不認識的，而且這牌子並非是玉，入手不如真正的玉牌那般溫潤，反而有種鋒銳之感，斷原以指腹摩挲，感受著牌子上略微有些坑窪的地方。

    “走吧，別耽誤了，他們可都是早就進去了。”林寒催促道。

    隨後兩人一同走進了通天塔內，陣紋如同流水一般泛起道道漣漪，兩人身形逐漸隱沒在其中。

    兩人一起進了塔，可光華流轉過後，眼前景物大變，同行的人也是不見了，隻留下斷原一人到了塔內折疊的空間。

    入了通天塔才發現，這第一層的空間並沒有自己想象的大，本來斷原以為這內部空間會如同真正的大星一般，不料隻是一片荒野之地，中間一棟破舊不堪的石殿孤零零地立著，天地之間盡是一種蒼涼的曆史感，明明荒野上枯黃的草也隻是普通，建築也是古舊，不過卻始終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在其中。

    斷原想著師傅告誡自己的要小心行事，不由多了幾分謹慎，斷原朝著那石殿走去，越近越發現此處有些詭異，偌大的空間裏隻有枯黃的雜草，不見任何高大樹木，最高的便是眼前這個破舊到隨時可能垮塌的石殿，不過斷原放開了五感，也是沒有聽到蟲鳴，安靜到詭異。

    帶著警惕，斷原走到石殿跟前，見著支撐石殿的石柱都是已經開裂了，本來麵積足有百丈大小的石殿已經在歲月裏經受了太多的風雨洗刷，本來微黃的石料已經有些變色，此時支撐物都是這般情況，想來再過個幾十年便要坍塌了。

    斷原走進了那石殿，發現隻有自己進來的位置才是入口，其他的地方都是被石料遮擋了。石殿內共分七處，中間一塊麵積最大，兩側各被分隔成了三間，站在門口便能看到內裏布局，隻是無法詳細得知各個小房間內有什麽東西。

    斷原邁步，走進左手邊第一個，剛剛進了其中身後便是伸起一道光幕，斷原也不知這光幕是否是阻擋自己直接離開，嚐試轟擊一拳，發現那光幕紋絲不動，也就不再嚐試。

    待斷原回過頭來，卻是已經沒了心情去打量這石室內的東西了，因為眼前一個完全由光組成的“人”正立在一丈距離外，光人直立不動，斷原卻是一身冷汗，因為這光人四肢皆有，五官俱全，而且……正是自己的模樣，除了二者身體構成不同，其他的越看便越是覺得相似。

    斷原自然是心頭狂跳，一時間也不知要如何是好，下一刻那光人直接欺身上前，左手後劃，右拳前伸，直直的一拳朝著自己攻來，斷原尚為回過神來，見了這光人還能攻擊，立即後退，不料撞了身後光幕，情急之下隻能以掌封拳，又以右掌使出封天，朝著光人打去。

    光上無有表情，隻是一副冷漠無比的麵容，此時斷原攻尚且未曾觸著，光人已經做出了反應，本來後劃的左掌直接變招為平伸，手上靈氣波動發出，符紋成型，竟然是使出了和斷原一模一樣的封天掌來。

    斷原大驚失色，顧不得心頭震撼，靈氣陡然一提，氣府之中靈氣沿著經脈奔湧，拳上威勢又添加了幾分，狠狠地迎擊在光人打來的手掌之上。

    二者交擊，並無聲響，斷原本來已經是想好了後續變招，隻要這光人稍微落了下風，自己變可以乘勝追擊，一定可以斬了這光人。

    靈氣四溢的場景也是並未出現，二人手掌交觸，如同兩個普通的，未曾練氣一般的莊稼漢子對了一般，稀鬆平常，不過斷原麵色一變，湧上些許紅色來，而後喉頭微動，再也壓製不住由腹中湧上來的鮮血，一口噴出，又連退數步，感受著熟悉無比，往日裏順從熨帖的靈氣在自己體內亂竄，劃傷經脈無數，斷原卻是改變不得，因為那靈氣雖說感覺和自己的靈氣完全一樣，可卻是一直在逆行，與體內本身便有的靈氣對衝。

    斷原麵色不定，望著在原處呆立不動的光人，心中有了些許明悟，這通天塔的第一層可能盡是這般，以陣紋描摹了來者境界和武技功法，同時構築出一個光人，來與自己對決。

    心下有了決斷，斷原一咬牙，忍著靜脈中的陣陣劇痛，直接再次運轉功法，封天掌再出，朝著那光人拍擊而去，果不其然，正如斷原所料想的那般，斷原一動，那光人瞬間改變了呆立不動的狀態，也是拳掌相迎，朝著斷原攻來，斷原以拳對拳，以掌對掌，這次靈氣奔湧便有了幾分練氣士的樣子，不過斷原更加難受，明明是同等境界，都是四階中期，可武技使出之後，威力總是要差上一些，本來該兩敗俱傷的結局，卻總是自己吐血後退。

    二者再交擊數下，斷原不再拘泥於武技，開始拳腳並用，虛招不斷，不過始終是敵不過光人攻擊，光人好似知道斷原下一次的攻擊位置一般，反應也是迅速往往斷原才使出了動作，光人便已經準備好了抵擋，姿態擺出，反而是斷原猶如在攻擊光人防備著的地方。

    斷原手上靈氣衝擊而出，借了拍擊的力量縱身一躍，想要拉開距離再行謀劃，至少也能讓自己休息一番，不料光人依舊維持著進攻狀態，並未停止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