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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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靈煙裏有點點痕跡,並非均勻分布,而是散亂卻帶著幾分線條般,有如星空,何處亮度不一,緊密程度也是不同。

    “這等東西絕非人力可以模擬,還好可以煉藥,不然真的是隻能當做手上脖頸之上的飾品了。”斷原看著點點星光,明知是反射了太陽的光芒,卻依舊有些失神,有些感歎天地之力的奇偉。

    隨後斷原將其投入火焰之中,白靈煙點點融化,最後融化成一塊糊狀的東西,不過依舊是晶瑩剔透,內部點點璀璨依舊,其上開始蒸騰絲絲縷縷白色煙霧,這也是白靈煙名稱的由來了。

    “接下來是同針根,直接燒吧。”斷原自語,不過還是極為小心地看了看藥鼎底部的冰晶石,此時冰晶石已經被高溫灼燒得開裂,斷原用靈氣卷起,指尖微抬,靈氣成束,擊打在上,本來就裂開了無數道細紋的冰晶石瞬間粉碎,成為一團淡白色的粉末。

    斷原見冰晶石已經準備妥當,便拿起一把鬆針一般的東西,乃是同針根,根根金光閃閃,又堅固非常,雖說形似鬆針,可握在手中,感覺自然是大不相同,一個綿軟脆弱,一個堅硬如鐵。

    斷原將那同針根放在火焰正中,不敢大意,一直小心翼翼,過了片刻,斷原心頭暗喝一聲:“成了。”又趕緊將其用靈氣包裹,帶出了藥鼎,此時同針根光彩略微黯淡,但依舊是一片金黃,斷原指尖輕輕一動,靈氣如同磨盤一般,開始將同針根一點一點地碾碎。

    這同針根外殼堅固,內裏的些許東西才是真正發揮藥性的地方,不過還需要用火焰來加熱升溫,用以催發,不過溫度又不能太高,否則燒糊了就沒什麽功用了。

    斷原見著手中又一味藥材已經準備好了,便不再擔心,拿出小瓶來裝了,這時候,還需要用火焰來使力的就隻有杉氣根了,這可是主藥,乃是杉氣木的樹根,杉氣木大小不過直徑兩尺,高不過三四丈,木質綿軟,不管是用作支撐的柱子,還是承受瓦片重量的房梁,都是不行,就連當做遮風擋雨的木板都是不行,耐不住風化,在俗世一般隻是砍掉用來作為柴火使用。

    後來被人發現,這杉氣木根部比起枝幹部分強韌堅硬了太多,凡人刀劈斧鑿皆是無用,隻能在其表麵留下道道劃痕。有練氣士偶然發現這等情況,細心研究,發現杉氣木竟然不是依賴地下的養分生長,而是通過汲取天地間靈氣來當做生長的資源,那練氣士又試驗多次,取來杉氣木的樹根,開始著手試驗煉製成藥物。

    久經試驗,又發現並不是所有的杉氣木樹根都有藥性,有藥性的也是藥性大小不同,後來才開始以等階來劃分杉氣木樹根,以百年為界,每多百年便是更高一階的藥材,價格也是呈幾何倍數增長,到了五階以上,這玩意兒就有價無市了。因為靈氣都是被根係吸收了,能夠被枝幹利用的不過是少許逸散而出的,往往在杉氣木成長過程中便會倒塌,也因為這個原因,越上年份的越稀少,價格也就越發得高昂了。

    拿起杉木根,直接如同冰晶石一般,扔在了藥鼎中,不去管它,不過片刻,藥鼎之中便又騰起另一種赤huáng sè彩的火焰,斷原不禁點頭,這玩意兒自己燃燒就好了,不用管了。

    斷原拿起一個小瓶,正是盛裝融化後的白靈煙那一個,斷原將瓶蓋打開,又是絲絲縷縷地逸散出白煙,並不上升,隻是一直纏繞流轉在瓶口,斷原輕嗅了嗅,入鼻中輕柔醇和,仿佛一股清涼從鼻中直衝腦海,而後又順著脊背蔓延,實在是舒坦,斷原卻是趕緊拿起荊棘棉來——若是時間太長,這玩意兒再次凝固,少不得又要花費一番功夫。

    荊棘棉如同俗世的棉花一般,不過卻是生長在荊棘叢生的地方,產量極低,斷原將其塞進瓶中,輕輕攪和,震蕩,那荊棘棉入了白靈煙,便開始融化,斷原看的點頭,這些步驟不用太費心神,相對來說使得這幾種藥物的煉製較為容易。

    “凝血草汁液,加入冰晶石粉。”斷原自言自語,手上動作不停,將二者混合,同時小心翼翼地把控著火候,使其緩慢融合,冰晶石粉和凝血草汁液混合後,整個變成了一團略微有些顆粒的團子,不過隨著火焰灼燒,顆粒逐漸融化,斷原又分步加入了其他幾種輔助藥材,而後緩緩撤退靈氣,看著暗紅色的藥泥安靜地沉在藥鼎底部,斷原長出一口氣,好在這一次未曾失敗,不然還需要重新去尋找藥材。

    斷原現在自然是很難達到藥皇所說的那種以靈氣與火焰剔除所有雜質的地步,不過也算是個正宗的三階藥師了。隻是斷原一直沒有想過要將煉藥的技藝提高到什麽驚天動地的地步,隻需要跟著修為逐步提升就行了,畢竟百年後的戰場才是自己應該去的地方。

    斷原伸手,以靈氣覆蓋了手掌,小心翼翼地撈起藥鼎底部的藥泥,又分割成大小相近的三十塊,用了三個小瓶分裝,隨後又煉製了五十幾粒回氣丹和兩瓶粉末狀態的化筋散,避獸的藥物因為材料不足,未曾煉製,斷原想著反正作用也不大,尋常野獸自己多費點功夫處理了便是了。

    斷原準備好了藥物,推開門,這才發現已經是夜幕降臨了,不過此夜無月,天穹上盡是烏黑的雲層,在本來就漆黑的夜裏更是黑了幾分,也分不清到底是因為夜黑使得雲更黑,還是因為雲黑才讓了夜黑。

    房子外伸出一尺有餘的房簷承接了太多雨水,雨水已經是沿著瓦片的凹處流下了,斷原伸手,接了一串不曾斷線的房簷水,感覺已經有幾分冰涼了,雖說自己不懼嚴寒,且東極的冬日也不會如同北原那般處處白雪覆蓋,可對於一年又過去了一半這種事,或許人人都是有幾分惆悵的。

    斷原在屋簷下站立了片刻,衣袍下擺已經被雨水**了,腳上布鞋更是擰得出水了,斷原不以為意,可也沒有什麽要去在這等劈裏啪啦的大雨中走動的興致,倒不如回了裏間好好睡一覺,反正煉藥這個事兒也是挺費心的。這學府為傳承院弟子準備的住所房屋極好,隔音效果更是難以找到比肩者,至少斷原先前在室內就完全沒有聽到雨聲。

    推開關著的房門,斷原邁步走進,卻又突然停下腳步,雙耳微動,本來放鬆的身體也是瞬間緊繃,先前斷原落腳的那一瞬間,他分明聽到了腳步聲,而且應該不是偶然出現的,自己在房外站立了好一陣子,都是沒有任何異常,自己剛剛落腳,便有人同時邁步?分明是為了借用自己的腳步聲來掩蓋其行蹤,否則哪裏會有這般巧合的事情發生。

    斷原雙腿微微彎曲,手臂和脊背上的肌肉都是做好了瞬間發力的準備。斷原轉過身子,再次麵相前方,看著隻有雨聲作響的黑暗處,輕聲道:“管你是誰,既然來了,先陪小爺打一場再說!”

    聲音極小,近乎於無聲,若此話不是斷原若說。隻怕就算讓斷原聽了也無法分辨到底說了什麽。

    斷原關上房門,緩步走出了屋簷,頓時無數雨滴落在了雪白的衣袍上,本來幹燥的衣物立刻濕透了,黏在皮膚上,好一陣難受。

    “又何必藏頭露尾,還不如出來光明正大地打上一場,,鬼鬼祟祟算的什麽練氣士,莫要墮了自家宗門的臉麵。”斷原說道,言語中不留一絲情麵,語氣更是冷漠無比。

    四下除了雨聲以外,再無其他聲響,好似一切都隻是斷原一人的錯覺一般。

    斷原冷笑一聲,又道:“各位敢來這裏,想來也是各自有了幾分實力吧,不過你們真以為此處便是如此好進的?”

    斷原依舊未曾聽到什麽聲音,便繼續出言嘲諷到:“此乃東極學府傳承院弟子居住之地,各位就不怕我等八人全部動手,讓幾位隕落在這根本就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還是想去那山中喂了豺狼虎豹?”

    “閣下好大的口氣,隻是我等既然瞞過了無數人,開到了此地自然是在手上有幾分準備,哪裏會有意外發生。至於你等八人全部走出,那指不定要花費多少功夫,有那個時間,老子早就殺了你這小白臉了,哼哼。”黑暗中傳來陰柔的聲音,略帶尖銳,讓人聽了渾身不舒服。

    斷原皺眉,本來是想用這種方式來使得潛藏在暗處的那一行人暴露出來,可如今方式對了,結果卻沒達到,那聲音傳出來的地方並不在一處,入耳感覺有些飄忽,似乎在東邊,又好像是在西方,斷原發現不了那說話之人身在何處,也隻能按耐住心中焦急,靜候接下來他們暴露。

    斷原笑出一聲來,語氣中說不盡的蔑視和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