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細說一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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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原本打算下午再去練氣穀,若是能夠得到異種靈氣自然是極好,就算未能得到也就當做是調整戰前心態了。不料這一睡下,再睜開雙眼時已經到了傍晚了。
推開房門,見著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從遠處山峰頂端落下,雖然是最後一抹,卻還是將斷原所在的地界照了通亮,就連灰白的牆壁上也仿佛是塗上了一層金粉,熠熠生輝,斷原望著那本就被山峰遮蓋了半邊臉的夕陽修煉落下,最後連最後一縷陽光都被收走,黑暗逐漸侵蝕,意圖挽回黑夜裏的榮光。
“這怎麽就睡過頭了……”斷原苦惱道,練氣士本來是不需要這般睡眠的,就算是盤坐修煉,以靈氣滋潤靈識也可以,不會有疲憊之感,隻是終究是比不上睡覺來的舒爽。
斷原心頭無奈,隻是天色已晚,再去練氣穀就不太合適了,那處太過黑暗,就是在白日裏都是一片漆黑,這夜裏恐怕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又何必去當個夜貓子,說不定跌跌撞撞還得碰著腦袋。
不過睡了一天,就算此時再回了住所也無事可做,倒還不如隨便走走。斷原也知曉此處全是傳承院的弟子居住,不會有其他人,也就十分放鬆,至少不會有什麽危險。
斷原悠哉悠哉地走著,走過好幾個獨立的居舍,都是房門緊閉,也不曾見著有人在路上閑逛。
“怎麽連林寒那小子都是不在,今兒小爺還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了?”斷原自語道。
又走出數十丈,斷原突兀地停下腳步,而後眉頭微皺,伸手在空中一拂,果然發現此處靈氣與其他地方略有不同,仿佛受了牽引,在朝著固定的方向湧動一般。
斷原心頭自然是有些好奇,又繼續沿著道路行走,不久便聽見呼呼的響聲,如同利箭破空,又如同寶刀入了強手,肆意劈砍著周遭空氣。
轉過一處牆角,斷原才停下腳步,展現在眼前的是一處空地,說是空地也不恰當,本來是一處小院——沒有圍牆的小院,中間本來有石桌石凳,用以休憩或是放置些酒水食品,不過此處的石桌石凳已經被挪開了,並無蹤跡。
而在這一處空地的中央,一女子手持丈許的長槍,正立的端端正正。這女子一身淡粉色衣物,腰間掛著香囊,裙擺繡著些什麽紋絡,不過此時天色已晚,山邊被西垂的太陽映照過的天空都是再度回歸了黑暗,哪裏看得清楚到底繡的什麽。
斷原看了半晌,知曉那女子正是柳簡,想來是因為輸了先前的比鬥,才在此處磨練槍法意誌。
斷原又邁出一步,便要開口,不料柳簡嬌喝一聲,雙手握住的長槍改為單手持住,而後腳步迅速地動了起來,柳簡躍起,靈氣沿著長槍槍身貫通,長槍如同一柄久不出世,而今初露鋒芒的大刀,帶著赤焰神光,從高處狠狠劈下,即將落地之時,柳簡手上力道一收,再一放,長槍又如同走輕靈路線的長劍一般,隻在地上石板上微微一點,帶起來一粒火星,便卸去了全部力道,斷原看的眉頭一跳,這要將長槍當做大殺器自然是好的,破軍無數,殺伐決斷,萬夫莫當之勇並不難,難的是把這等重殺伐的霸道之器練到舉重若輕的境界,以猛虎之勢輕嗅風中顫顫巍巍的薔薇,大抵如此了。
柳簡卻是未曾停下,手臂一收,另一隻手跟進,雙手持槍,槍身如同有火焰燃燒,亮起符文無數,不過是輕輕一刺,符文如同洪流一般,帶著無數靈氣,奔湧向前,隻是柳簡槍尖所向並無他物,也才使得這一番招式未曾鬧出太大動靜。
“柳姑娘好槍法!相比先前,這進步可不是一星半點,天資卓越,又有莫大毅力,未來定然是會有一番成就的。”斷原見了柳簡有收槍的態勢,這才走出,朗聲說道。
柳簡雙目之中精芒一閃,並不發話,隻是將長槍收回,立在身側,人也如槍,站的筆直,無形之中,一股鋒芒隻衝天際,頗有幾分霸道與淩厲。
斷原再走近幾步,說道:“柳姑娘如今這槍法也可堪稱咱們這一輩的巔峰了,在下可是拍馬難及。”
“你我過上幾招,再來花言巧語也是不遲!”
而後槍出如龍,柳簡本身卻是形如鬼魅,瞬息之間便帶著霸道威勢,躍到了半空中,槍尖卻是斜著指向下方的斷原。
斷原望著如同神靈一擊的一槍朝著自己刺下,卻是並不如何擔心,手臂微微抬起,靈氣湧出,將手臂包裹了個嚴嚴實實。
伸出手指,朝著半空中的柳簡,斷原暴喝一聲,指尖突兀地變化為金huáng sè,而後指尖靈氣脫落,化作一約莫有手掌大小的巨指,朝著柳簡槍尖飛射而去。
“你偷師?!”半空中的柳簡驚叫出聲。
不過隨後指尖與槍尖相撞,夾雜著符文的靈氣朝著四處逸散,槍尖受了靈氣衝擊,本來是赤紅色,此時斷原望著頭頂兩道光團抵在一處,互不相讓,隻是從其上逸散出的力量實在可怖,此時周遭靈氣震顫不止,猶如風暴中心的海水,無一刻停歇的時候。
“哢嚓……哢嚓。”
崩裂聲開始響聲,一開始間斷較長,到了後來便是如同炒豆子一般了,斷原雙目微閉,隻留出一道縫隙,雙眸中符文閃爍,見著那一道金光閃閃的指頭上,已經布滿了裂紋,貫穿過整個指頭。
不過瞬息,那指頭轟然炸裂,那一小片空間都是劇烈地顫抖了一瞬,而後符文濺射,劃出道道明亮耀眼的軌跡,在夜空裏格外明亮。
槍尖繼續下落,不過威勢已經少了很多,再無先前那種撕裂天地的感覺,餘下的鋒銳之感雖說讓人心驚肉跳,可還是沒了“勢”的感覺。
斷原身形不動,手掌之上符文再現,而後撐著槍尖落下,身體微微一側,槍尖沿著衣袍狠狠地刺入了地上鋪著的石板,以槍尖為中心,靈氣陡然炸開,斷原早已離開原處,見了槍尖落下,身體瞬息之間回到原地,伸手抓住槍身。
原地石板掀飛,而後寸寸破裂的景象並未出現,反而是連那爆炸都未曾損毀地上的石板分毫,想來是有陣紋保護。
柳簡落地,黛眉微皺,靈氣驟出,兩人立身之地無端地湧起一陣靈氣風暴,斷原又是伸手一拂,靈氣波動頓時平息。
“別鬧了,我明天還要去挑戰別人,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休息一會兒。”斷原心頭好笑,開口道。
“你偷師!”柳簡依舊很吃驚。“可你哪來的功法?”
這姑娘見了斷原用指法與之對敵,也不去思考這等做法是否有些刻意地挖苦人,隻是想著逍玲的家傳招式被人偷學了去?
“我在哪兒去偷師,不過是用我自家的武技奧義而已,隻是換了個形式。我這指法終究是太弱了。”斷原笑到。
至於後來斷原握住長槍,柳簡傾盡全力也不得有所動作,甚至伸手間拂平了躁動的靈氣,自然是封靈訣的真義了,隻是柳簡不問,斷原也懶得回答。
“你可知道明日有哪些人需要你去挑戰?”柳簡收回長槍,與斷原並肩,問道。
“院長不是說一級勢力麽,到時候要來坐標,挨著去就行了唄。”斷原大大咧咧,滿不在乎。
“不知道要說你信心十足好,還是說你太過自負好。”柳簡嫌棄道。
“一級勢力宗門裏的首席弟子未必就比我們差了,他們也不缺練氣的丹藥和專門指導武技功法的強者,據我所知,東極的超級勢力嫡傳都是在此處,一級勢力共有四家,都不是平常所見那般低調。”
“勢力等級如何劃分?”斷原不去詢問那些宗門內的首席弟子如何,反而問起了等級劃分。
“有宗師坐鎮的,自然是超級勢力,八級強者帶領的宗門便是一級勢力,以此類推,不過並無三級,三級及其以下,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派,不足掛齒。”
柳簡頓了頓,繼續說道:“並非看不起他們,而是未來大戰一起,他們連炮灰都算不上。”
“一級勢力有那幾家?”斷原詢問。
“衍劍宗,首席弟子段鳴,擅長一手大衍青天劍,據說這人並非衍劍宗最強,不過最強者已經被雪藏了,可能是要最後衝擊宗師境界的天才。”柳簡對於東極勢力如數家珍,娓娓道來。
“衍劍宗段鳴?可不就是炎魔嶺被連續陰了好幾次的那人,聽讓人述說,其宗門內還有幾個極為強大的競爭對手,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那天看他心憂師弟師妹,不顧宗門責罰,自願退出炎魔嶺,想來也是個宅心仁厚的,到時候還真得小心了,如果出手太重說不得有些尷尬。”斷原心頭沉思,回憶起那時自己還贈予了丹藥,也不知道那幾人最終是否平安離去。
當時雖是萍水相逢,卻也都是他鄉之客,斷原自然不欲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