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關的，兵靈本身就是一種秩序。”

    老者一頓，沉思片刻繼續道：“等你以後就會知道為什麽兵靈那般重要了，現在你知曉的太多並非好事。”

    “前輩就怎麽確定我能夠晉升宗師境界？”斷原略微有些好奇，問道。

    “你們九人天賦相仿，功法都是宗師級以上，隻要不隕落，不遇到太波折，進入宗師境界是板上釘釘的事。”

    斷原不再言語，聽了這般話語心情沉靜下來，自己已經有了得天獨厚的優勢，穩紮穩打，還需要一點一點地擴充實力。

    “下一個便是道鍾門了，不知道凝聚先天之氣的功法到底有多強。”

    “你這小子，若是不快些可能來不及了。”

    ……………………

    道鍾門。

    道鍾門的建築看起來倒是平平無奇，如同俗世的富家翁一般，隻是一個大些的院子，衍劍宗占據了整整一座山，氣勢恢宏，至少有弟子近萬人，道鍾門就要差多了，所在隻是一個較為低矮的丘陵，甚至就在數百裏外就有俗世的村莊，隻不過在四周布下了陣紋，凡人看不見也不得入內而已。

    望著白牆黑瓦的院子，斷原有一種這道鍾門很窮的錯覺，隨後推門就要入內，隻不過被灰色大門上一閃而過的符文阻擋了而已。

    “東極學府前來挑戰道鍾門鍾玉蘭！”斷原朗聲呼喊，聲音激蕩傳開，在陣紋守護的空間內久久回蕩。

    片刻後，陣紋波動傳出，有人回答：“請往演武堂。”聲音淡漠，斷原卻是從其中聽出來了一絲好奇。

    入了那院落，斷原才見著院子內部的堆著的大多是巨大的石塊，最大的甚至有兩三丈高，與院牆的高度相近。院子裏並非重重隔開，反而是劃分成了豆腐塊一般的一塊一塊的區域，斷原入了院便有人帶領，是個身穿仆役服飾的小哥，年紀約莫比自己大兩三歲，修為不過二階，一路上頻頻回頭望自己，斷原看的好笑，幾次欲要出口詢問，隻是老者曾提醒若是不加快速度，便要來不及了，這才按捺住好奇心。

    那仆役將斷原帶到了一處隔間，麵積約有數百丈，地上都是藏青色石塊，牆壁依舊是平凡的白色，隻是陣紋軌跡處處，不時顯現。

    不多時，一人再入內，乃是一女子，不過一身男人的黑色衣袍，身高與斷原相仿，腳上踏著的應當是獸皮的薄靴，在這個世道，人人都是蓄留長發，單單從頭發難以辨認，斷原見著來rén miàn容帶著幾分英氣，不過大眼中靈動與堅韌交纏，又會想到鍾玉蘭乃是女子，這才確定下來。

    “你們怎麽就這麽放心放我進來了？”斷原問道。

    “你挑戰衍劍宗段鳴的事已經傳來了，其餘兩個一級勢力都在等你。”女子溫和道，與外表穿著給人的冷硬感覺完全不同。

    “我這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你們竟然得知消息了，也算是快了。”心知一級勢力同氣連枝，應當是有傳訊的方式，斷原也就不再言語。

    “小子，速戰速決，這都正午了，還有兩家沒去。”老者傳音。

    斷原微微點頭，而後默默運轉功法，感受著肌體越發活躍，可撕裂山石的力量潛伏其中，斷原道：“得罪了。”

    鍾玉蘭不答，隻是斷原依舊感覺到了異樣，她的氣息消失了。

    斷原踏步，身體在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離鍾玉蘭不足一尺，拳上符文密布，正朝著鍾玉蘭擊去，鍾玉蘭自然是抬拳抵擋，不過速度極慢，不像是在戰鬥，反而如同手上捏了一根繡花針，要刺繡一般。

    斷原拳至，卻感覺到一股綿柔之力，其中又帶了三分堅硬，將拳頭阻了一瞬，手上符文消失足足有三成之多，速度也是驟然降低，等到拳頭破開那一層綿柔時，鍾玉蘭拳頭也是到了，雙拳交擊，符文迸射而出，不過堪堪離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先天道鍾名不虛傳，再來！”斷原道。

    斷原再擊，手上封靈訣真義外出，不過這次可不是如同與衍劍宗小師叔那般，以封靈訣封劍了，而是封住自己，使得拳上符文靈氣不會在先天道鍾的防禦裏流失。

    斷原再出手，空若無物地穿過了無形的先天道鍾，鍾玉蘭愕然，未曾經曆過這般情況，不過憑借經驗，還是將斷原這一拳擋了下來。

    隨後斷原拳如猛虎，出擊不止，鍾玉蘭一身修為盡在鍾上，此時道鍾被克製，自然是不敵，隨後鍾玉蘭以雙臂封擋斷原攻擊，口中叱道：“震！”

    無形的鍾波震蕩開來，斷原暴風驟雨一般落下的拳頭陡然一緩，隻感覺手臂上骨骼仿佛破裂了一般，自己出拳時空間仿佛震顫了一絲，雖說是道鍾之威，可依舊不同尋常了。

    斷原耐著雙臂疼痛，化拳為掌，拍擊而下，不過堪堪觸及道鍾範圍，感覺略有阻滯便立即收手，幾番試探下來也就對這道鍾略有了解了。

    隨後斷原再出，血液奔騰如同山呼海嘯，一身修為提至巔峰，封字符微顫，以手為刃，其上符文已經重重疊疊，力劈而下，無形的先天道鍾被撕開一道口子，斷原手掌如刀，落在鍾玉蘭白皙脖頸一側，並未斬下。

    不過先天道鍾被破，鍾玉蘭並不好受，氣血流失，被道鍾汲取，靈泉也是失了片刻清明，氣府中靈氣更是喧沸，雖未在經脈中作亂，可還是有些難以控製的感覺。

    斷原沉默無言，轉身就要離開。

    “閣下可否告知是如何破了我的先天道鍾？”鍾玉蘭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問道。

    斷原停下腳步，心頭思索要如何回答。

    “同階對敵，先天道鍾從未被破過，連攻伐第一的雲家劍術都未曾破開，頜下是如何破開先天之氣的？”鍾玉蘭再問。

    “先精研封鎮之道，封印己身，入道鍾瞬間，撤開封印，轉而以符文暫阻先天之氣，便可破了。”斷原說道。

    鍾玉蘭一愣，而後不再開口，隻默默思索。

    “你這小子，何必要告訴她？”虛空中的老者質問斷原。

    “若是不說，怕是她這一輩子都要留下心魔了，破了進軍強者之路的道心了。”斷原微歎。

    “可你根本就是以封靈訣化開了部分先天之氣，騙人還要這般冠冕堂皇，實在讓人不齒！”老者發出淡淡的嘲諷。

    斷原微窘，強自爭辯道：“我說了怕她不信嘛。”

    斷原沿著來時的路走出，到了外間，見著堆放了無數石塊的地方，心頭一動，故技重施，如同在衍劍山一般，並指如刀，又是刻寫下了字跡。

    “東極學府北斷原，今日大破道鍾門。”斷原自己念叨了一句，隻是無人附和，又兩三聲“好字”後，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老頭，其實我先前一直以為破入四階需要結合意境，沒想到是想多了。”師傅久不在身邊，斷原滿腹疑問，如今好不容易逮著個宗師境界的老前輩，斷原一路上自然是不停發問。

    “隻有宗師境界以上才需要那般。”老者道，而後又繼續：“不過隻是融合秩序的過程中由秩序產生的意境而已，無有危險。”

    “前輩，我先前戰鬥可有能改進的地方？”斷原再問。

    “多了去了，隻知道一味猛攻，揮霍了靈氣，腳下也不知變通，像生了根一般，就連對封靈訣的運用都是那般粗糙，簡直丟臉。”

    “老前輩指導指導？”

    “你沒見過你師傅戰鬥吧？當年我們都是五階修為，他已經破盡了天下封印，凡是典籍有所記載的，他都能破開，還能封印，你師傅曾經一日封鎮數十人，都是同階對敵，出手間便是符文漫天，往往都是一招製敵，堪稱我們這一輩霸道第一，哪像你這小子這麽磨嘰。”

    “這人老了，就是喜歡緬懷過去，哪裏知道這未來的天下已經不屬於自己了。”斷原微酸，開口道。

    老者微微一頓，而後壓製著火氣道：“你這小子說話忒不中聽了！快些走，去清河宮！”

    “其實你也不差了，同階對敵數一數二了，隻是你小瞧了封靈訣而已。”老者微微熄了火氣，淡淡道。

    斷原打蛇上棍，問道：“弟子感覺封靈訣已經很強大了啊，從未小瞧過。”

    “其實你與雲丫頭的功法是傳承院最好的，當世除了陵江道士和蠻子的傳人以外，無人能出其右了。”

    “道士蠻子？陵江野道和正居蠻皇？”

    “對，就是這兩個老不死的。”老者開口隨意，聽的斷原冷汗直流。

    “前輩與他們什麽關係？與其他宗師境界的老前輩。”斷原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是至交，我們十七人本來就是一起的，當年把這顆大星上的敵對宗師斬了個一幹二淨，甚至你師傅他們幾個還擊殺了皇者，天地悲歌沒見過吧，那時候天天都有。”

    “您又來了。”

    “不是你問的嗎！”老者再怒。“不要打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