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事？那就是迫不得已了，怎麽來了這裏要整些藥材？”金楓聽了斷原言語，開口問道。

    “我們隻是……需要些銀兩罷了。”斷原聞著甬道那頭的密室傳出來的藥香，苦笑道。

    “北兄弟莫非在開玩笑？”金楓愣住，隨後極為艱難地回過頭來，說道。

    “真是需要些銀子，在俗世行走，沒有銀子可是寸步難移啊。”斷原又道。

    胖子目光幽怨，說道：“早知兄弟要求這般古怪，還是該在外邊兒說的。”

    斷原苦笑，看著胖子在甬道中轉身，卻被……卡住，不由有些尷尬，隨後胖子還是走到密室中，換了個方向才走了出來。

    斷原轉身，卻是差點撞著了低頭行走的九歌，感受著九歌吐氣如蘭，又帶著些許體溫，斷原也未曾多想，自然而然地轉動九歌的腦袋，又繞到後方，繼續拉著便走，返回外間。

    心下還在疑惑，這小妮子可真是怕黑，往日裏可不是這般文靜的。

    三人又是回到了店內，胖子摸了摸腦袋，又抖了抖金線裝飾的衣服。確認無有破損，這才開口道：“有什麽想拿的挑走吧，對於凡俗的人來說這是無上財富，對於我們來說不過是些無用的東西而已。”

    斷原卻是道：“不可不可，還是直接的金錠好，方便兌換。”

    金楓拿出一口xiāng zǐ，也不去管斷原究竟對藥閣有多大貢獻，直接全部給了斷原，正如金楓所說，對於練氣士來說，名貴的是藥材，是藥物，是珍貴的材料，還有就是要足夠陪伴一生的兵刃，凡俗的一切都是虛妄而已。

    接過xiāng zǐ，斷原收入袖中，看的金楓眉頭一跳，空間裝備，這可是了不得的東西，要真正的練氣士高層才有。

    斷原拱手道謝，又是一陣寒暄過後，斷原才在金光照耀中出了那金店。

    一路上九歌都是有些沉默，斷原在店中不好詢問，此時出了金店，外邊兒又是陽光灑落，明媚一片，這才試探著問了：“九歌mèi mèi，你看咱們接下來往哪兒走？”

    九歌回過神來，展顏一笑，甜甜道：“先逛逛？”

    斷原自然是順著小妮子的，不過還是極為小心地問了句：“先前看你沉默不語，是想到了什麽？”

    “看著那個胖子我就想起了胖子。”九歌神情略顯沉重。言語有些奇怪，有些繞，若是不知道的人聽了這話很顯然不會明白，可斷原也是神情一肅，道：“不知道那個死胖子現在在哪兒，也不知道他是哪家宗門的弟子。”

    “是無畏禪寺的傳人。”

    斷原心想九歌心軟，見不得別人流落街頭，受盡苦楚，便溫言勸道：“那胖子不像是個安分的，想來會找個安身的地方，一身四階的實力也不至於餓成瘦子。”

    九歌咬牙道：“誰關心他死活，他那袈裟可是宗師級的wǔ qì，若是能打劫了他，資源無盡！”

    斷原一頭黑線，暗暗替胖和尚擔憂，畢竟被別人惦記的感覺應當不會太好受。

    隨後二人商量一番，還是去了騾馬市，購置了兩匹高頭大馬，一白色一棗色，斷原騎了白色，卻被九歌要求換，無奈之下也隻能騎了棗色馬。

    不知九歌是否是第一次騎馬，曾經見過九歌在巨鷹上逗站立得穩穩當當，如今卻是歪歪扭扭，好似極容易掉下馬去，斷原擔心，雖說掉下了馬也不會受傷，可總歸是不好的，便下了馬，將棗紅馬左手牽住，右手拉住了九歌騎著的白馬，兩人兩馬緩緩地朝前走著。

    斷原牽了馬，九歌也不晃悠了，穩穩地坐在馬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與斷原閑聊，偶爾回頭看了看已經逐漸離自己遠去的城鎮。

    ………………………

    “咱們走到哪兒了？斷原哥。”九歌伏在鋪了薄毯的馬背上，小腦袋隨著馬匹邁步一起一伏，額前劉海兒也是一起一落，揉了揉眼睛，頗為可愛，不過此時斷原走在前麵，又牽著兩匹馬，自然是看不見的。

    斷原舔了舔曬了一天太陽，略微有些幹燥的嘴唇，道：“應當快到下一個城了，不會太遠了。”

    隨後斷原望了望身側即將西垂的太陽，又說道：“可能咱們需要露宿野外了，不過這裏比較幹燥，不會有太多的蛇蟲鼠蟻，你大可放心。”斷原落腳踩下一塊土坷垃，土坷垃粉碎，隨後被入夜漸微涼的風吹散，一點一點消失。

    九歌這一陣醒過些許神來，撐起了身子，見了類似於荒漠的大地上隻有低矮的雜草，稀稀拉拉地生長著，因為缺少水分，白日裏又有長時間的暴曬，這些草都有極為發達的根係，甚至根須的延展超過陸上枝葉的數十倍，隻是為了生存而已，繞是如此，這種草依舊隻能稀稀拉拉地長著，無法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大麵積生長。

    “斷原哥，你知不知道東極最大的俗世王朝是哪個？”九歌無事，開始閑聊。

    “應當是秦國吧？”斷原一愣，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對啊對啊，你怎麽知道的，咱們學府的典籍可不記載這些東西。”九歌有些好奇。

    “咱們學府的很多東西都是統一的，可練氣士哪裏會去做這些夥計，做衣服，修築房屋，應當都是學府與秦國合作，秦國派人來做的吧？”

    “哎喲，小樣挺聰明的，不過你怎麽就知道是秦國？”

    “因為我見過運回學府的藥材，xiāng zǐ上年寫得有秦。”斷原笑到。

    隨後又問九歌，道：“各個宗門都有和俗世的王朝合作？”

    “對啊，幾乎每個宗門都有和俗世王朝合作，因為有很多東西都是需要俗世的凡人來完成。”

    “他們給我們tí gòng一些方便，我們保證王朝之間的戰爭不會太過劇烈，畢竟戰事太過劇烈的話，民生凋敝，對於很多要在俗世選拔弟子的宗門也有不利之處。”

    “我們給他們什麽？”斷原對此十分好奇，問道。

    “延續國運，遇到太過危險的事會派出強者前去幫助，有時候還會給他們一些可以讓他們服用的低階的丹藥，甚至……在選擇弟子的時候會先從皇族裏考慮。”九歌對此了如指掌，解釋道。

    “如果王朝**，皇帝昏庸怎麽辦？”

    “宗門內自然會有分管這一部分的練氣士入俗世去處理。”

    “若是同流合汙？”

    “因為一些很特殊的原因，大宗門對於俗世的凡人看的比較重要，涉及到了大戰，一旦發現，一般都是選擇擊殺同流合汙者，再清洗皇族。”

    斷原不語，也許從一開始，到發現同流合汙，再到做完了這一切，可能都過去了近百年甚至數百年了，俗世的人們也許都過去了幾代人了，一國境內少的千萬，大的數十億上百億，堪稱浩劫絕不為過，隻是這已經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見著斷原麵色凝重，九歌吐了吐小舌頭，笑到：“哪有你想的那麽嚴重，每個宗門都設立了巡查使，其中就有專門走訪俗世王朝的，一年三趟，越是大宗門對此越重視，甚至我雲府每個月都會派出人去探訪，到現在為止，發生過最惡劣的也不過是三年才處理完畢而已，哪有你想的那般嚴重。你可見過俗世的豬？”

    “我在北原山裏逮過，不過她帶著一群小豬崽子，我就把她放了。”斷原不知九歌所言為何，隻老實答道。

    “你剛才皺著眉頭的樣子，就像豬。”九歌哈哈大笑，完全不理會斷原的鬱悶。

    “為什麽我並沒有感覺學府有多強大？甚至……連其他的一級宗門我也沒察覺到有多強。”斷原再問。

    “你說的是你去挑戰的宗門？”

    “是。”

    “當年四皇昭告天下宗門，要求雪藏天才，因為資質一般的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到liù jí頂峰，而liù jí頂峰入七階需要一些東西，儲備極少，不過為了應付天門開，便需要代代都封印強者了，等到大戰的時候，應當會有很多強者出世。”九歌也未曾經曆過，這些都是平日裏身處宗門聽到的。

    “所有的六階都被封印？天賦最強者當世才解封？”斷原心下稍微安定了些，再問道。

    “有很多人都是兩三歲剛剛激活了兵靈，就被封印，而後等到前一批人到了六階，便解封了，九成的六階強者都是被封印了，隻有極少部分沒有。”

    “為何沒有？”

    “你問題可真多！”九歌沒好氣地瞪了斷原一眼，不過依舊耐心說道：“因為大戰時候，依據天賦逐批次解封，tí gòng虛空之靈，也稱虛空靈源。”

    “也就是說，一開始的那批人會是炮灰？”他們需要等到大戰中期甚至白熱化的階段才會被放出來，那時候修為應當是整個戰場修為最低的不是炮灰是什麽。

    “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有很多人不甘心，就直接離開了各自家族和宗門，想要尋求其他的方法來進入七階，甚至更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