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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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孫……老弟。既然不是大斜宗人,咱們還是將稱呼論清的好,免得有人借題發揮。”卓非凡和孫勝打了個招呼,卻並沒有叫孫勝師弟。

    孫勝微微難過,但一臉毛發很好的掩蓋了他的表情。他主動點頭然後問道:“卓……大哥,你們到小竹山來?”

    “我找師尊有事,你帶我上山吧。”卓非凡道。

    “好的,諸位請跟我走,山上猴兒多,切勿驚嚇了客人。”孫勝輕車熟路,這些年也不是沒人往小竹山跑,師尊畢竟是首席顧問,權柄不小。

    莫萬濤腳步一頓,眼精光四閃道:“哦,還有野猴兒?太好了,我最喜歡吃猴兒腦,那滋味兒,真不是一個鮮字可以形容的。”

    說完還陶醉的聳了聳鼻子。

    嘭!

    孫勝肩上的銀箍棒重重杵在地上,地麵轟然炸裂,裂紋延伸至莫萬濤身前一丈處方才停止。大地仿佛因此搖晃,莫萬濤一時不察,竟然被這突然襲來的搖晃整了個趔趄。

    “山路不穩,諸位跟緊了。”孫勝說完掉頭就走。

    敢在他孫勝麵前提猴兒腦?要不是看在此人是跟著卓非凡上山的,孫勝馬上就讓他躺下去!

    卓非凡麵色微變,在他看來,這是這位竹山四怪之首在向他這個清北六子之首示威,告訴他這是人家的地盤!

    猴兒腦又怎麽了,你是人又不是猴子!卓非凡自是不能體會已經融入到了榮華猿族的孫勝的心情,一個小小的矛盾產生了。

    神秘的榮華地宮之上,一座竹園就是許淵他們迎接外人時的住所。院子,有一個石桌,上麵擺了一盤棋,祁蔓蔓持黑白雙子坐在石桌旁,陷入了沉思。

    就連進入院落的卓非凡一行人,都不能阻擋她的思索,對於某些人眼的驚豔垂涎,更是熟視無睹。

    院子還有一條小溪穿過,小溪旁坐著一位背負長劍的冷麵童子。他看了進入院子的五人一眼,然後繼續磨刀,不是背上的神劍,而是的普通柴刀。今天許淵要求的竹子還沒砍完,等會兒還有的忙。

    “竹山四怪,果然是怪!一米童子當真沒有身後的劍長。”莫萬濤方才吃了個暗虧,如今嘴上自然是不幹淨。

    磨刀之音戛然而止,眾人齊齊朝曲邪涼看去,卻發現曲邪涼沒有任何異動。就連磨刀聲都不知何時又恢複了,仿佛剛才都是大家的錯覺。

    莫萬濤繼續說道:“都說竹山四怪,有一個女子是美到奇怪,原來真是如此。在下莫萬濤,不知道能不能和姑娘認識一下?”

    卓非凡眼閃過一抹冷色,敢在他麵前勾搭褻瀆他的師妹,這個莫萬濤,看來自己必須要找個時間收拾一下他了。這個曾經眾人平等的小圈子,是時候改變一下了,到時候所有人都得以自己為尊。

    眾星拱月,自己一定是那個月,而其他人,隻能是星!

    啪嗒

    棋子落下。

    祁蔓蔓這才抬起頭看向莫萬濤,露出一個足以迷倒萬千男修的迷人微笑,朱唇輕點,悄聲細語的道:“多謝公子抬愛,上一個這麽誇讚蔓蔓的,是黃家大少,寶勳少爺。”

    “黃寶勳?”莫萬濤在腦思索這個名字,似乎近五十年,沒有哪家公子是這個名字吧?

    龍雅潔麵色驟變,身為女人,對於女人的話題,永遠是聊不完的。

    比如十年前的迎春樓慘案!真凶未知,但衝突的開始,便是起源於眼前這個柔情似水的女子。後來討論八卦的人多了,祁蔓蔓的名聲也就越來愈大,最後被人汙稱為寡婦棋魔!

    “黃煥之子,黃寶勳,十年前迎春樓一夜喪命。”潘誌出言提醒。青雲宗歸根到底還是江城的宗門,對於當年那件事情,如何會不清楚呢?

    說來沒人相信,但關於當年的迎春樓慘案有一個說法一直經久不衰。那就是那個冷血凶,很有可能就是小溪旁磨刀的一米童子。

    十年前就可以劍斬一流,硬闖龍潭虎穴?潘誌本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可真的見過曲邪涼那身淩厲的氣勢之後,他竟然動搖了。

    想想都覺得怪嚇人的!

    “不是說四怪嗎?還有一怪呢?”赫連仁才口打趣,全然沒有前來拜訪應有的姿態。

    這就是名望的作用了。

    許淵的名望,不說四城,恐怕整個南越郡都有傳聞。正應了一句老話,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同代眾人或許知道一些和風傳完全不同的許淵,可晚輩們接觸到的都是主流信息,許淵在他們眼,全無前輩的樣子。

    幾乎各個宗派罵自家弟子沒出息、傷風敗俗、給自己丟臉的時候,都是說“看你那鬼樣子,和大斜許淵一樣!”。

    所以“許淵門下”在外界混得有多艱難就可想而知了!

    頂著這樣的名聲,卓非凡依舊步入了四代弟子的主流頂級圈子,他付出的努力,也是聞者心酸。正因如此,他才不能和這群家夥徹底翻臉,不然自己不就白隱忍那麽久了嗎?

    吱!

    房門打開,姬永夜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孫勝怕姬永夜被絆倒,趕緊過來攙扶。其實姬永夜哪用攙扶啊,不過是大家小時候養成的習慣,孫勝改不了,也不想改。

    “喲,這就來了?毛臉孫勝,一米童子,寡婦棋魔,瞎眼廢柴都齊了,真是不枉此行啊!”赫連仁才的聲音響亮,毫無顧忌。

    “赫連仁才,你過……”

    “師兄,師尊讓你在院裏等著。”

    卓非凡正要嗬斥赫連仁才,姬永夜卻打斷他。

    “為什麽?”卓非凡不解,剛才開門的時候大家又不是沒看見,師尊正背對大門,望著牆上的壁畫若有所思,明顯沒有要事卻為何閉門不見?

    姬永夜微微歎息一口,師尊的行事作風難道大師兄都忘了嗎?二人雖然在不同時段拜入許淵門下,未曾真正一起生活學習修行過,可師尊不是一個善變的人。

    師尊行事,需要告訴誰為什麽嗎?

    從兩千門人事件到十年前的被宗門放逐,師尊何曾刻意告訴過哪個人他為何要那麽做嗎?

    沒有!

    許淵從不將自己的理想廣而告之,理所當然的,當他受創犯錯也好、得勢也罷,也絕對不期望得到那些人的理解和支持。

    現在大師兄竟然要問師尊為什麽!看來大師兄果然是離開師尊太久,有些教誨都生疏了。

    於是姬永夜好心提醒道:“大師兄,師尊行事,從來都有他自己的用意,您是師尊的得意門生,自然應該比我更懂師尊的意思。”

    姬永夜點到為止,不再理會這位大師兄。

    一個等字,罕見的暴露了許淵心的情感……失望,惋惜,遺憾,哀傷,憂愁,猶豫,憤怒!

    許淵可以容忍任何人的汙蔑和不理解,但無法接受自己徒弟的嫌棄,這就像是被自己養育了多年的孩子拋棄一般,令人心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