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走進一間房四麵都是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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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過後,皇帝的臉色沉的仿佛暴雨將至。
賢貴妃不敢置信地叫道:“天哪,兩滴血不融!”
皇帝揮手把木盆掀翻在地,麵色扭曲的吼道:“來人,把她拖下去,打入大牢!”
侍衛應聲而入,成陽從滴血開始至始至終沒有再一句說話,也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順從的跟著侍衛走了。
成陽不是他的親生女兒,這個事實像炸彈一樣爆在皇帝心上,他覺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要是皇後不是葬在皇陵,要是不是不能隨意動皇陵,他一定要把那賤人從棺材裏挖出來千刀萬剮,再碾出灰,撒入茅房!
見皇帝憤怒的臉上青筋直突突,賢貴妃眼神一閃,慢慢地矮下身子,偎在皇帝膝上,目光擔憂的仰頭看著他聲音柔柔地說道:“皇上,您可是臣妾的天呐,切不可因此氣壞了龍體,臣妾會擔心的~”
賢貴妃滿是關切、擔憂的神情讓皇帝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
他抬手撫上賢貴妃嬌媚的眉眼,“幸好有愛妃,否則朕就成了這天底下最丟臉的皇帝了。”
賢貴妃依戀的蹭了蹭皇帝的手,嬌嗔的說道:“皇上說的什麽話,您每天國事繁忙,日理萬機,總有些事顧及不到。作為皇上的嬪妃,臣妾有義務幫皇上打理好後宮,讓您有個舒心的歇息環境。”
您放心,臣妾已經妥善處理那些多嘴多舌的奴才了。隻是成陽名義上畢竟還是公主,若是沒有恰當的理由,貿然把人打入大牢,恐怕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和猜疑。”
不滿?誰敢不滿?”皇帝虎目一瞪,王霸之氣四溢,“誰敢對朕不滿,朕滅他九族!”
賢貴妃目光崇拜,“皇上英明威武,臣妾也隻是未雨綢繆而已。”
皇帝心中受用,也願意給賢貴妃幾分麵子,“未雨綢繆?愛妃有什麽想法說來聽聽。”
那臣妾就說了,與其不說罪名把成陽打入大牢惹人閑話,不如說是成陽冒犯了臣妾,讓臣妾來做這個惡人,可好?”
皇帝思忖片刻,沒什麽情緒的說道:“既然愛妃願意予朕分憂,那這件事就交給愛妃了。過幾日,便是燕涼使臣來都城的日子,到時候,朕不希望聽到任何流言蜚語!”
臣妾定不負皇上所托!”
此刻皇宮流傳著一個大新聞,成陽公主因為冒犯賢貴妃,被賢貴妃打入大牢,還是皇上默許的,看來後宮中最得寵的還是賢貴妃!
而成陽公主這回算是徹底失寵了,畢竟自建國以來沒有哪位公主被打入大牢過。
主子失寵,束東閣的宮女太監瞬間成了人人能踩上一腳的小可憐。所有人懵逼的同時,都更加慎微的夾起尾巴做人。
這件事在有心之人的推動下,以燎原之勢迅速的從宮內傳到了宮外。
將軍府,百裏家的人聽到這個消息,一個個都憂心忡忡,隻有明白內情的百裏途父子兩人,臉色慘淡一片。
百裏野陌神情憂慮,欲言又止:“父親,表妹她……”
百裏途作了一個打住的手勢,轉身往書房的方向走去,百裏野陌順勢跟上。
到了書房,百裏途讓心腹在門外守著。
一進去,百裏野陌就篤定的說道:“父親,表妹肯定是被陷害的!”
百裏途閉上眼睛,神情恍惚地歎氣,臉上滿是疲憊和感傷。
當年的事仿佛又在重演了……
為父何嚐不知道她是被陷的,可是明麵上公主是因為得罪賢貴妃被打入大牢,為父連找皇上求情的理由都沒有,你讓為父怎麽辦?”
當年,妹妹被人陷害,我這個作哥哥的也是隻能在一旁幹著急!世人皆言百裏將軍手握重兵,連皇上都要忌憚三分,可是我卻連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被人陷害都無能為力,真是沒用透了!”
成陽的事重新撕開了百裏途藏在心底的傷口,妹妹的死一直是他心裏最深的傷痛。
往日那個意氣風發、豪邁爽朗的男人,仿佛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
百裏野陌輕聲安慰道:“父親,您不要自責,這不是您的錯,若是皇後姑姑在天有靈,肯定也不會怪您的,而且現在也不是自責的時候。”
根據表妹傳來的消息,肯定是因為驗證血脈的事出了問題,她才會被關入大牢。畢竟我朝從未有公主入獄的先例!”
皇上也許是假借了賢貴妃之名發作表妹,這樣既把注意力引到賢貴妃身上,又保全了他的臉麵,也算是用心良苦。”
百裏野陌不愧是百裏家心思最通透的人,這一分析基本都說到了點子上。
百裏途振作一下精神,點頭表示讚同:“咱們現在還不能表現出知道血脈之事,也不能去求皇上,隻有讓你母親先去求賢貴妃,探探她的口風再說。對了,血脈的事切不可讓你母親知道!”
父親放心,兒子明白。”
盡管俞安塵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在聽到小桑說成陽公主被打入大牢的時候,他還是失手打碎了手中的茶盞。
他以為、以為流言隻有是流言,沒想到事情發展的比他預想中的快多了。
俞安塵顧不上染上茶漬的衣擺,急步往祖父的院子趕過去。
成陽被人粗魯的推搡進一間狹小陰暗的牢房。
牢房,三麵都是由一根一根小腿粗的柱子圍成,房間的角落裏除了一疊淩亂的幹草和一床皺成團發著臭味的被子以外,再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突然想起小時候曾經風迷過的還珠格格裏的一首打油詩,“走進一間房,四麵都是牆。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
她現在是,“走進一間房,四麵都是欄,抬頭見珠網,低頭見草杆。”
走過去提起髒兮兮的被子抖了一下,除了雜草,並沒有她預想中的蟑螂老鼠掉落。
略有點小失望,她本來還準備養隻寵物來玩玩的,否則一個人在這裏多無聊!
見成陽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進了牢房以後,既不哭又不吵,牢頭不由的多看了她兩眼。
感覺到牢頭打量的目光,成陽對他笑了笑,從頭上取下一隻玉釵遞過去說道:“麻煩牢頭大哥叫人給我送些幹淨的幹草和被子進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各位大哥喝杯小酒。”
牢頭還是第一次見到在牢房裏笑得如此甜的女孩子,仿佛她所站的地方並不是皇宮大牢而是禦花園。
接過玉釵,看了看,公主頭上的東西又豈會差,牢頭暗喜的把玉釵收入懷裏,裝作憤憤的說了句,“真是麻煩”,轉身出去了。
過了沒多久,就在成陽以為釵子要打水漂了,牢頭抱著一床被子和一捆幹草走了過來。
給你。”
成陽接過東西,禮貌的道謝。
等牢頭走了以後,成陽把之前的那床爛被子塞到隔壁的那間牢房裏,然後在另一頭把幹草鋪開,被子墊一半蓋一半的坐了上去。
幸好她穿來之前也是吃過苦的,否則還真在這地方呆不下去!
最開始她並不懼怕那種似是而非的流言,畢竟原主的身體是貨真價實的皇家公主,滴個血驗個親還不是分分鍾真相大白,隻是沒想到終究還是著了賢貴妃的道。
也不知道她在水裏放了什麽東西,竟然讓她的血與皇上不容,這下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了。畢竟是證據確鑿,比起相信自己的感覺和心,相信皇上會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呀,就安心的在這裏混吃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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