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水，地獄火，刀山，能踏入這裏……五百年，莊子也不算等得太久!”

    我狼狽的進入第九層，九為極，莊子孟子在芸芸眾妖中占據九，這讓我十分驚訝。

    莊子沒有**，隻有靈魂，我第一眼看到他時，他與一個站著的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宛如古風裏帥氣的男子，長發飄逸，雙手背束，他背對著我。

    “等我，為什麽要等我？”我問道。

    我不知道莊子話裏的意思，哪怕他在厲害，也絕對猜不出我的身份。

    “你不用怕，莊子隻是一縷執念，天道輪回，誰又能長生不死，莊子早已經化作一捧黃土，留下來的，隻是想……看看你!”

    看看我？

    當莊子轉過頭的刹那，我隻覺得他長相實在妖孽，以至於妖孽到連我都自愧不如。

    他是那般飄逸，那般灑脫。

    我淡然道:“能創造飛花落葉，凝水成冰，你的確厲害，隻是我能麵對你，便不會感到害怕!”

    “不……不你會害怕的，你甚至會恐懼，製裁者!”

    我突然全身顫抖，對於製裁者的身份，我從未透露，甚至從沒人能算出，沒想到他竟然知道我身份!

    我沒有回答他，為了不暴露自己身份，我不介意殺莊子，哪怕冒著粉骨碎身的危險。

    莊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淡然道:“你不要怕我，也不需要怕我，莊子曾經差點成了製裁者……隻是莊子舍棄了人間，一心修仙，終究逃脫不了天道輪回，莊子等你，隻是想等一個dá àn。”

    莊子依舊那般古井無波，哪怕說道製裁者，也不見任何情緒，我心裏翻江倒海，臉上卻不敢有任何表情。

    果然，能創造出飛花落葉的人，光是他的心境，就不是我所能相比的。

    莊子突然間沉默，道:“莊子想看看，你是否真不會死!”

    突然間，隻覺得一道寒光，莊子周圍憑空出現一把把的劍，猶如扇子一般展開，緊接著匯聚成一條直線朝著我飛了過來。

    “化氣為形!”

    我不敢想象，莊子竟然強悍到了這等地步。

    仙，難道他已經成仙了嗎？這個世界，仙還真的存在嗎？

    我迅速用老夥計畫了一道盾牌，盾牌勉強能抵擋，他的攻擊，然而我卻感覺到自己精氣神迅速消失，馬上便要變得死亡!

    “凝水成冰!”

    我顧不得其他，咬破指尖，鮮血淋漓，瞬間化作千萬根冰珠，密密麻麻朝著飛劍射了過去。

    我的鮮血能抵擋一切邪祟，然而麵對莊子卻毫無辦法。

    終於，盾牌破裂，老夥計化作毛筆，落在地上流淌白光。

    我眼看萬丈光芒穿透我的身體，身後發出連環爆炸，煙霧繚繞，整個鎮妖神針劇烈的響動，然而依舊堅挺。

    終於，那種熟悉的空白感覺卷土重來，我化作靈體，泯滅空中。

    化作靈體的我，無論誰都無法窺探到我，哪怕莊子，我隻聽見他歎息道:“製裁者，終究是凡人之軀，死便代表著一切，一切是一個漫長的塑造過程。”

    最終，我選擇就地凝聚形體。

    當我再次化作凡人之時，麵色蒼白，全身虛弱，哪怕呼吸都覺得費勁。

    “這便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嗎？一個可悲的人，一個隻敢躲在鎮妖神針裏可悲的人!你的dá àn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今日若不給我緣由，張某不介意斬掉功德將你摧毀!”我喘著粗氣質問道。

    莊子露出笑意，他大笑道:“果然不會死，果然不會死，想來當年闖不死山的便是你，不過你卻比他那般灑脫，沒他那般衝動，怎麽又會是你……可，你是世上唯一的製裁者，真是讓人頭痛，未化凡何來知乎，隻是你永遠不可能闖過去，這麽多年，你依舊不明白。”

    我突然間抓到什麽，又似乎失去了什麽。怒斥道:“告訴我，為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隻有我一個製裁者呢？”

    “我不知道，如果這個世界連你都不知道，莊子又如何知道；興許，你完全化凡之時，你便知道啦！”

    “何為化凡，何為完全化凡？告訴我，不死山又在哪裏？”

    莊子的身影越來越虛弱，他說道:“昆侖，不周，不死，蓬萊……莊子雖知，卻不告訴你，在這裏等了你五百年，不忍道門隕落，飛花落葉，凝水成冰，最後傳授你，化氣為凡，等你過渡凡人，便知矣，滿足他人，自私自利者，有所顧忌既為凡。

    若是你化氣為凡，便可去往昆侖尋製裁碑，墓碑上麵有關於製裁者的一切，隻是通往天界的大門已經關閉，哪怕是莊子，老子等輩，也隻能最終隕落凡塵。”

    我的心裏突然覺得一陣悲哀，老子為道家始祖，連他都隻能隕落凡塵，那麽世上便在無仙人。

    興許，陰陽師便是最後的倔強。

    鎮妖神針開始劇烈抖動，我隻聽見一聲怒吼，那是荊軻狂怒地聲音。

    “莊子，你個卑鄙小人，臨死也要殺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荊軻是天下第一勇士，何命喪於此地。”

    功過無人抵，後人評價曆史，而今人評價現在。

    我掏出鎮妖神針刹那，隻聽見一聲巨響，鎮妖神針迅速轉移，然後仿佛是突然間起了大霧，嘩啦啦的大水突然間湧動，我被撞的不知所措，暈乎乎沒有知覺，醒來時，已經是在海上。

    想來鎮妖神針已經毀了，世上在無莊子，更是在無九層妖塔的故事。

    我的心很痛，我隻是一個製裁者，簡單不過在簡單的製裁者，連莊子之輩，都無法逃脫虛空，而我卻是苟活人間。

    我有種預感，當我完全清楚自己身世之時，便是踏入人間製高點之日。

    多來年遠離人類，最終卻逃脫不了其中。

    想來這便是永遠的規律，小孩想要離家出走，看看外麵的世界，不喜歡待在家裏；等待長大，便想回到家中，隻想待在家裏麵對熟悉的人。

    而我，下意識遠離人類，最終也隻能重新踏進人類。

    我下意識摸了摸老夥計，還在……這番修為盡折七八，不知何時才能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