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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回答，而是遵循本能反問道：“你是誰？為什麽在我的腦海裏，我的腦袋好疼，快從我的腦袋滾出去！”
    “你永遠都無法擺脫我！”那聲音再次響起，變得凶狠起來：“因為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們同為一體！除非你死了，否則你就要一直承受下去，這是你做出錯誤選擇的懲罰，也是不滅永恒的詛咒！要怪就怪你當初不該愛的那麽深，不該不信命，更不該去忤逆天意！”
    “什麽天意，什麽命！我隻知道，我愛他，我要和他在一起！”我攥著拳頭，揚天-朝著那個看不見的聲音怒吼著。
    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我和沈留白在一起，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因為任何這麽做的人，都是我的死敵！是我必須除掉的敵人！哪怕是強如顏佳人，我也絕不會退縮！因為無論如何，顏佳人都隻是人而已！我連天都不怕，何懼一個人？
    “不放手，你就會永遠遭受輪回之苦，品嚐著無盡的生離死別，體會永遠沒有盡頭的苦楚。你生的時候，會無時無刻承受那些情殤的撕心裂肺，哪怕是最最平庸的生活對你來說也是奢望。等你死後，你將遁入最無情的地獄之中，承受那些連惡鬼都無法忍受的折磨。就算是你度過這些懲罰，你也會被投入忘川河之中，看著他一次次從你麵前經過，卻無法喊出他的名字，直到他徹底忘記了你。這就結束了？你太天真了！因為當你想盡一切辦法，爬出忘川河的那一刻起，輪回將再次開始，之前經曆的一切都會重新上演！”
    我終於相信，這個聲音就是我自己發出來的，因為她說的這些事情，除了我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
    若她就是我自己，她為何要質問我？為何要向我怒吼？因為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對沈留白產生任何猶豫的，我愛他，哪怕是海枯石爛，天崩地裂！而這聲音所訴說的一切，難道意味著在某一個時間點，我不愛沈留白了？或是承受不了這些苦難，最終選擇了放棄？
    一想到這些，我心中的疼痛悲哀就變得更加強烈。我蹲在地上，捂著腦袋，不斷地哀嚎著，腦袋疼，心更疼。
    就這樣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聲音再次響起：“你是個懦夫，是一個謊言者，因為很多事情你都知道，從一開始你也心裏清楚，但你就是不願意麵對事實。你知道你終究要和沈留白分離，你也知道沈留白保護不了你。如果你早一點離開，沈留白就不會死！是你害死了他，是你，這一切苦難都是因為你！”
    那聲音沒有停止，反倒越發的響亮，每一個音符，每一個語調，都像是爆炸的驚雷，驚得我頭皮發麻。
    “抬頭！”那語氣像是命令：“抬頭看看這個男人，你所摯愛的男人。他現在的樣子，他的心髒已經被掏了出來，當一切恢複正常的時候，他就會死在你的麵前，這世上任何人都無法再救他。你阻止不了他的死亡，也阻止不了離別的發生，你什麽都阻止不了，你隻是個懦夫，失敗者，謊言者，僅此而已！”
    “不！不！不！他不會死！”我歇斯底裏的大喊著。
    那聲音瘋狂的大笑起來：“哈哈哈，他會死，隻要我意念一動，一切恢複正常，他就會徹底死去。”
    “不要這樣！求求你。”我嚎啕大哭起來，像是一個無可奈何的傷心孩子。
    “你讓我，不對，是我們體會無盡的輪回之苦，我也要讓你的付出代價！別誤會，這隻是我們彼此之間的個人恩怨罷了！周正恨你？顏佳人恨你？不不不，他們的恨根本就算不上是恨，因為他們的恨與我的恨相比，不值一提！我可以讓沈留白立刻死去，也可以讓這一幕永恒的持續下去，做出你的選擇！”
    “什麽選擇？”我哀求道，知道沈留白能活，無論任何代價我都能夠承受。終究我和沈留白一模一樣，無論有多麽堅決，隻要對方有一絲生的希望，都不想輕易放棄。
    “你和沈留白都會活著，一直活下去，但是從這一刻起，你們將再也無法見麵，因為我需要的是你的記憶。你對沈留白所有的記憶，全都交給我！”
    “什麽？！”我楞了一下，緊接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遍布全身。我心裏很清楚，這麽做意味著什麽。我不敢想象，沈留白站在我麵前，我卻認不出他時的樣子。既然發出這個聲音的人是我自己，為什麽我會如此的心腸歹毒？
    “快回答我！”那聲音再次響起。
    我的身體一陣劇烈顫抖，沈留白，我的愛。我不能放棄你，我不能讓你就這麽被殺掉。如果這一刻，周正的手是穿過我們兩個人的身體，我不會有任何掙紮。可是，他卻先殺了你，我已經體會到了一人生一人死的可怕，我真的承受不了。
    哪怕是這一刻你死了，一秒鍾之後我也被殺掉，那在我死之前的一秒鍾裏，將會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時間，也將是把我逼瘋的夢魘。就算是我死了，這可怕的一秒鍾，恐怕也會烙印在我的靈魂深處，讓我生生世世都無法忘懷。
    留白，若是我忘了你，請對我有信心，因為我愛你，那麽那麽的愛，終究我會想起你的！
    我深吸了口氣，大喊道：“救他，救他！無論如何，請你救他。”
    當我喊出這番話的時候，無形中的那個她大笑了起來，笑的那麽的狂妄，那麽的暢快，像是大仇得報：“好，很好，太好了！當你舉起屠刀的時候，你也必將死在屠刀之下。當你用愛傷人時，你也必會被愛情所傷。”
    話音落，那股力量在我的體-內爆炸開來，那驚世駭俗的疼痛與折磨，讓我無法忍受，發出了歇斯底裏的叫聲。
    我隻感覺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被摧毀了死的，不斷地旋轉崩壞，眼前的畫麵像是破碎的玻璃，寸寸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