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百合之心

    我恨透了黑百合，但是我對她的恨，並不是因為她罪大惡極，而是單純的攪擾了我和沈留白之間的感情。但是從客觀方麵來講，黑百合又不是一個瘋狂之人，至少她之前擁有著可怕的力量，卻沒有肆意傷害任何人。

    從一開始，她的目的就很簡單，隻有三個字‘沈留白’。

    沈留白又代表著什麽呢？家族的興衰，親人的相伴，對於黑百合來說，沈留白代表了太多的深意，正因此，她才會以命相抗。

    麵對黑百合咄咄逼人的眼神，沈留白的情感卻沒有絲毫波瀾：“自始至終，你都沒有把我當成過親人，我隻不過是你和家族的工具罷了。”

    你僅僅是工具？”黑百合反問。

    這一次，沈留白的眉頭皺了起來，但是他什麽都沒有說。

    黑百合笑了，笑的很淒涼：“我們倆是一奶同胞的兄妹，同樣都是工具，或許在天賦上麵，我比你要差一點，但是九尾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麽遙不可及的事。從一開始，我所背負的責任與壓力，就不比你少多少。你為了一個女人，扭頭離去，而我呢？我連你的那一半責任也一並背負了。其結果就是不堪重負，被殘酷的現實壓彎了腰，最後功敗垂成。”

    說到這，黑百合盯著沈留白，眼神中竟然閃現出一抹不符合她氣質的複雜神情：“我失去了一切，現在隻剩下你了哥哥，沒有你，我完不成家族的使命，肩負不起身上的重擔。所以，寧可觸怒你，寧可與你為敵，我也不願再失去你。”

    黑百合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嘴角流露出一抹苦澀：“我知道你們相愛，若是可以，我也會祝福你們，起初我也是這麽做的。還記得古墓山心水井那副壁畫嗎？你和哥哥相擁，我在旁邊羨慕且祝福的眼神。可是，這世間唯一不變的隻有變化，世代變了，時間變了，感情變了，什麽都變了。如果我再繼續祝福你們，我們將會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或許我哥哥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一件事。”

    百合……”

    沈留白想要打斷黑百合，黑百合卻不為所動，看著我，沉聲道：“狐族的分支有很多，每個分支各不相同，凡是能夠修煉出五尾以上的，隻有一個族群，這個族群名為‘青丘’。而青丘一族，隻剩下了三個人。我、哥哥、還有之前你在古墓見過的那隻老狐狸。狐狸沒有年歲之分，形象隻是表象，隻要那隻老狐狸意念一動，她就可以變成如花似玉的姑娘，而不是令人作嘔的老嫗。”

    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沈留白和茉莉成親，而是想要撮合沈留白與那隻老狐狸？”我不可置信的看著黑百合。

    黑百合沒有半點隱瞞：“她並不老，而我和哥哥又是兄妹，那麽解救青丘一族唯一的辦法，就是哥哥與她結合。否則，青丘一族，將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我曾在《水鏡真經》中看過‘青丘’一詞。這個詞最早出現在先秦古典《山海經》之中，內中描述，青丘國在其北，其狐四組九尾，太平則出而為瑞。

    也就是說，隻有在太平盛世的時候，九尾狐才會現身，因此一直以來，九尾狐都是瑞獸，而非邪獸。而普天之下，隻有青丘這一支血脈能夠孕育出九尾狐，若是因為我，青丘覆滅，恐怕是永世都無法償還的罪業。

    可是當我看向沈留白時，心裏卻又一陣膽怯。不對，那並非是膽怯，反而是勇敢。為了沈留白，我敢於麵對那無窮的罪業。

    接觸到我的眼神，黑百合似乎明白了什麽，她歎了口氣：“就算不成功，至少我盡力過。”

    說完，她的狐尾便朝我刺了下來。

    不出意外，黑百合的狐尾還沒有接觸到我，就被沈留白擋住了。而黑百合也趁機朝沈留白攻擊而去，沈留白隻能抵擋。一黑一白，九尾狐與七尾狐，相互糾纏在一起，如同日月交融，一瞬之間便將我們所處的房間所摧毀。

    狐尾交纏掀起波瀾陣陣，混亂中，我被沈留白的狐尾卷住，無論黑百合的狐尾如何攻擊，都無法傷到我分毫。

    黑百合的強大，僅限於之前。沈留白與她相差了兩個等級，按照山海經的記載，七尾為神狐，九尾為天狐。神再強，也強不過天。因此，黑百合的最後一擊，也隻不過是‘盡力’而已。

    黑百合的七條黑色狐尾，匯聚成一把黑劍，以雷霆萬鈞之勢，襲向沈留白。沈留白的狐尾則全部蜷縮在一起，形成一麵白色的盾牌。

    轟隆！

    伴隨著巨響，黑劍與白盾相撞，爆發出來的可怕氣浪，將沈留白與黑百合同時震得後退數步。而在場的其他人，則直接被震飛出房間，橫七豎八的散落在走廊裏。玻璃全部碎成了渣，月光下，警笛聲由遠至近，似是被這裏的打鬥聲吸引而來。

    黑百合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而沈留白卻呼吸勻稱，他看著黑百合，平靜且有力道：“解救青丘一族的辦法，並非隻有我，還有你。”

    你騙過我太多次了，我已經不想再相信你了。”黑百合話音落，再次襲來。

    沈留白釋放出狐尾，將黑百合卷住，饒是七尾神狐，也無法突破沈留白的束縛。

    放開我！”

    沈留白不為所動，看著黑百合，沉聲道：“你難道不知道柳露的體質？”

    什麽體質？”

    那你至少應該知道她以前的身份。”

    那又如何！”

    沈留白雙眼微眯，目露精光：“當初為了幫她壓製心魔，我幾乎將全部力量灌輸進了她的體內，她的身體早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聞聽此言，黑百合的眼睛猛地睜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著沈留白，又看了看我：“你是說，你們之間有可能生出……”

    黑百合沒有說完便被沈留白打斷了：“你說的沒錯，的確是有可能！不可能和有可能，你選擇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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