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操盤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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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根黑布條掛在一顆橫向的樹枝上,距離地麵大約有一米的樣子,雖然平淡無奇,可就是給人一種特別壓抑,特別恐怖的感覺。周圍空無一物,一切都已經死去,赫然是一座徹頭徹尾的死村。

    隻有那口井,散發著‘另類的生命力’。

    我走到井台,往裏看了一眼,卻什麽都看不到,裏麵漆黑一片,黑氣從深處蔓延出來,如同黑暗的一種延伸,將井下的黑暗帶到井上來。

    就在我觀察著這座死村之際,突然,一陣悠揚美妙的鋼琴音從不遠處傳來,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最終視線定格在一個破房子裏。在玉鑲村,我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因此,這座破房子究竟在哪個方位,我也說不清。

    這座房子和周圍的房子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同樣破敗,同樣荒涼,隻是這個房子的門卻存在。

    我沒有什麽好怕的,直接召喚出小小露,讓小小露過去將房門推開。

    在房門推開的刹那,我看到了裏麵的情況。在破房子的堂屋,擺著一架三角鋼琴,隻可惜,這座鋼琴已經眼中腐朽,上麵的白漆寸寸龜裂,上麵還掛著厚重的蜘蛛網。沒想到這種報廢琴竟然還能彈出聲音,而仿佛擁有魔力一般,在報廢琴上麵指鋒遊走,創造出美妙音樂的人,正是冷月。

    她的穿著,和我印象中的冷月天差地別,幹練時髦的新時代女性妝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純白色的晚禮服,深v開高叉,外麵還披著一條白色薄紗披風,披風很大很長,甩在地上,如同婚紗般華麗。

    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冷月會彈鋼琴,而且手藝還如此的精湛。

    她閉著眼睛,身體不斷地前後搖晃,仿佛陶醉於音樂的海洋之中,自身端莊典雅與大氣悠揚的鋼琴音樂所交融,又與周圍破敗荒涼的一切格格不入,反倒是營造出一種墮-落與華麗強烈衝突的異樣美感。

    我靜靜地注視著她,欣賞著她帶來的音樂饕鬄盛宴。

    這一曲很漫長,漫長到至少像是度過了幾十分鍾,但事實上,一秒鍾都沒有過去。因為在玉鑲村中,不僅黑白晝夜失去了意義,就連時間也消失了。我之所以能夠確定這一點,失因為在冷月所處的房子屋簷下麵,有一滴樹葉腐爛形成的黑色汁液,汁液掛在瓦簷上,已經懸空呈現出水滴狀,卻又保持著定格,自始至終都沒有掉落。

    很顯然,這枚黑色腐爛水滴,形成的時候,也正是玉鑲村的死期,它與玉鑲村一起死了。

    那鋼琴曲還在繼續,時而急促,時而緩和,時而慷慨激昂,時而又厚積薄發,隻要閉上眼,就仿佛自己身處在一片兩軍對壘的戰場之上,她指尖迸發的音律,便是戰場上的鼓點。她每一次敲擊鋼琴鍵,都可以掌控著戰場的瞬息萬變。

    她是神,是音樂所創造出來的戰場中絕對至高無上的女神。

    同樣,這音樂也是她可怕實力的延伸,因為在她的鋼琴音樂之下,我漸漸聽到了一個聲音,這聲音熟悉且陌生,並非是鑽進我的耳朵裏,而是直接從我腦海內心之中迸發出來的。那聲音低語著,含糊著,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麽,但卻讓我無比的戒備,仿佛麵臨著一個無法戰勝的強大敵人。

    突然,這聲音消失了,然後我的眼前出現一個模糊的黑色身影。那身影飄忽不定,如一道靈魂,與此同時,黑影的旁邊又出現一道靈魂。那靈魂呈現白色,身後長著九條大尾巴,很顯然是沈留白!

    然後在我的注視下,那黑影手掌一抓,便將沈留白吸到手中,卡住沈留白的脖子,另一隻手化作一根長長的黑色尖刺,直接當著我的麵貫穿了沈留白的胸口,一瞬間刺透。沈留白劇烈掙紮著,他的九條大尾巴卷住黑影,可惜,黑影身體一膨脹,便將所有尾巴全部崩斷,然後尖刺從沈留白體-內拔出,手一鬆,沈留白便如同一灘爛泥,癱軟在了地上。

    這一幕,清晰地展現在我的麵前,而我的心,卻毫無反應。因為我清晰的知道,這一切都是幻想,根本不真實。

    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爆音’從鋼琴上麵發出,似乎是冷月彈錯了某個鍵,然後這一曲戰爭的曲目也終於停了下來。彌漫著音樂的玉鑲村,再次恢複了平靜。

    冷月盯著鋼琴凝視了片刻,然後緩緩站起身,轉身走到門口,看著我微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她這句話的意思,無疑印證了我的猜測,那首鋼琴曲可以擾亂人心,勾-引出我心中最深的恐懼。可惜,她卻忽略了一點,我的一切都已經被心魔吞噬,包括恐懼。換言之,來玉鑲村之際,我親手將沈留白所化的白狐狸捏碎,又何懼於僅僅是幻想的慘劇?

    我注視著冷月,平靜道:“這首曲子結束了?”

    “還有一半沒有彈。”冷月微笑著回答。

    “那就可惜了,我再也聽不到另一半了。”

    “你是說,你會死在這?”

    “我死或是你死,終究有一個人會死。”我麵無表情,心中毫無波瀾的說道。

    冷月嘴角上揚,微笑道:“看樣子,你終於抓住了我的把柄,善於運用情感之計謀的人,最不願意見到的便是無情之人,因為這把情感化作的武器將會失去它應有的威力。”盡管是在揭露自己的弱點,但是冷月臉上的笑容卻沒有絲毫的減少:“不過這樣才更有意思不是嗎?因為隻有勢均力敵的時候,戰鬥才會有趣,否則殺一個廢物,又有何成就感呢?”

    “開始吧。”

    “開始什麽?”

    “開始我們終究要麵對的戰鬥。”

    “別著急。”冷月笑著揮了揮手:“我說過,想要讓我拿出真正的實力跟你戰鬥,首先你要把我逼到角落,在此之前,努力吧。”

    “你不覺得這樣很無聊嗎?”

    “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