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支援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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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掌距離我的臉頰不足十公分的時候,他的手卻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量,在重力的影響下自然垂落,他的眼睛也再也沒了神彩。我緊緊攥著他的手,強忍著奔湧而出的眼淚,嘴唇幹涸,看著他那已經失去血色的臉頰強顏歡笑道:“你要去見我母親了嗎?祝福你。”

    二十多年前,他離開了我的母親,我來到這個世界,他卻沒能觸碰到我。時過境遷,我們終於重逢,他終究還是沒有做到觸摸自己血脈。他是我至親之人,對我來說卻又是最遙遠的人。

    或許這便是老天對他的懲罰吧,讓他永遠都摸不到他親生女兒。

    夜幕緩緩降臨,我用手輕輕將塚道人的雙眼合上,深吸了口氣,感慨道:“這輩子從未叫您一聲父親,父親,走好。”雖然在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裏如同滴血一般疼痛,但我知道,這對於塚道人來說,卻是最好的歸宿。

    至少,他死在了與妖物抗爭的路上,而不是像狗一樣被顏佳人殺死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裏。

    他或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不是一個好父親,但他卻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他平躺在地上,安詳寧靜,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像是睡著了一般。

    他值得有一座墓,也值得有一個碑,更值得被我記在心裏。哪怕一生隻見過兩次,其中有一次還是在我尚在繈褓,根本記不住他容貌的時候,因此這一次的相遇,仍舊喚醒了我心中的親情,或許這就是血濃於水的緣故吧。

    夜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就在我準備將塚道人帶離這裏的時候,突然,一陣非常清晰的‘喘-息’聲從我身後傳了過來。我心頭一沉,猛地一回頭,驚駭的發現那喘-息聲正是從玉鳶所在的位置傳來的。

    被塚道人生命之火燃燒出來的紫符擊中,我本以為一切已經塵埃落定,玉鳶必死無疑。可是此時此刻,那清晰的呼吸聲,以及玉鳶散落在地上但卻開始微微蠕動的尾巴,卻證明一個可怕的事實!

    塚道人用生命為代價發出的攻擊,僅僅是讓玉鳶昏迷,而並非真正的殺死了她。

    而狐妖乃是‘拜月一族’,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加快了玉鳶的恢複速度,在我不可置信近乎驚恐的注視下,她竟然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淡淡的煙氣從玉鳶的嘴裏散發出來,從兩個嘴角冒出,然後沿著兩側臉頰向上飄散,如同兩條須子。

    她嘴裏發出粗重的喘-息聲,一下接著一下,像是呼吸困難的病人,但是我可以聽得出,她的呼吸正在逐步變得平穩。

    當她的身體完全站得筆直時,我這才發現,她被紫符擊中的胸口一片焦黑,但是皮膚已經愈合。而她的雙眼也呈現出血紅色,像是被這一擊逼出了全部潛能。

    玉鳶的眼睛散發著攝人心魄的紅光,注視著我,一字一頓道:“可惜了,如果這個雜毛老道的修為再高一點,說不定就擊敗我了。但是夜幕降臨,現在屬於我的時間來臨了。”

    說完,她身後的狐尾猛地一縮,全部消失不見。下一秒鍾,她的手用力一揮,一股狂風吹過,將不遠處密密麻麻的枯樹葉吹倒,在盤枝錯節的枝杈之間,浮現出一個身影。那身影懸在半空中,雙手被反綁,身後是一根木柱。

    那張容顏就算是化成灰我都不會認錯,自然是沈留白。

    玉鳶的雙眼散發出瘋狂的神色:“你的男人就在那裏,我會讓他親眼看著你是如何被殺掉的!”

    按理來說沈留白雖然精氣耗盡,但是可以很快恢複,但是此時此刻,沈留白卻很虛弱,很快我就發現,在他的胸口,有一根木刺,隻是最普通的木刺而已,卻刺穿了沈留白那結實的皮膚。

    在木刺的上麵,有一些紅色的液體,如同一根根血管似得,蔓延進沈留白的胸口。

    很顯然,那些紅色液體全都是血狼毒!玉鳶將血狼毒的量控製在很低,可以遏製住沈留白的力量,卻又能讓他保持清醒。

    我的心一陣陣顫抖,看著沈留白那副蒼白的麵孔,一股恨意逐漸在我的心頭蔓延開來。

    而就在這時,玉鳶的手再次一揮,插在沈留白腳邊的一根木棍飛了起來,在空中快速旋轉,然後穩穩地落在了玉鳶的手裏。這根木棍大約有擀麵杖那麽粗,一米五長。被玉鳶的手指一捏,木棍破碎,裏麵竟然藏著一把劍!

    這把劍沒有劍鞘,而且看起來非常的樸素,甚至簡陋。

    玉鳶扭了扭脖子,冷笑道:“我已經玩夠了,現在隻想以最快的速度結束這場鬧劇。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聞聽此言,我已經感受到了玉鳶濃烈的殺氣,很顯然,她已經下了殺心。但是我心中卻並未產生太大的波瀾,塚道人之前做的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外,或者說,我在我的計劃裏,根本就沒有塚道人這個人。因此此刻玉鳶的‘重振旗鼓’對於我來說,也並不是什麽太壞的消息。

    我凝視著她,一字一頓道:“你剛才說,天黑了,到了你的時間?”

    “你想說什麽?”

    “我隻是想提醒你,天黑,不隻是你的時間,也是我的天下!”我深吸了口氣,眼神凝聚,盯著玉鳶冷聲道:“我在等待夜幕降臨,幸虧你的高傲,你的狂妄,你的不屑一顧,讓我成功將時間拖到了晚上。”

    “哦?看樣子你還準備了後手?”

    “後手?”我冷哼一聲:“戰鬥才剛剛開始而已!”

    幾乎是我話音剛落,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便從不遠處傳來,那聲音無比的尖銳淒厲,震耳欲聾。尖叫竟然讓平靜的周圍狂風大作,下一秒鍾,一道黑影出現在玉鳶的麵前,一手抓住玉鳶的頭發,另一隻手抓住玉鳶的肩膀,往兩側一掰,一口咬在玉鳶的脖子上。

    鮮血飛濺,遭受這突然襲擊,玉鳶的眼睛睜得老大,盡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