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傳授者，忘戒本該考慮到內息用量的問題。

    但正如他自己剛才所言，這個問題被他疏忽了。

    一方麵，是因為自古以來，能參悟九禪指之人，大多都是修為極高之人。最低也是屯階、坤階起步，他們根本無需擔心真氣枯竭之事。像山河這種，隻有蒙階八層的修習者，實在是非常罕見。

    另一方麵，忘戒雖然是在傳授此技，可他從來沒想到，山河居然一次性就能學會，而且還當場發動了出來！

    所以，當山河起身發動武技時，忘戒幾乎是在一種極度震驚的狀態之下。

    腦中塞滿了驚歎之情，根本沒工夫去考慮內息夠不夠的事。所以，這才眼睜睜看著山河，因為內息枯竭而暈死了過去。

    直到山河倒下，忘戒才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可惜為時已晚。

    “對了，大師，我剛才那一下，算不算是學會了自性禪指啊？”坐起身後，山河第一時間求證道。

    雖然發招時的感覺與忘戒所言非常相像，威力也超乎尋常，但一想起近百年來，隻有三人參悟了此招，山河難免又有些不自信了。

    而忘戒聞言後，則帶著一臉欣慰之情，點頭笑道：

    “沒錯，你剛才所用的，正是九禪指的第一式：自性禪指！”

    “真的？我、我真的學會九禪指了？大師，你沒騙我？”山河難掩激動的問道。

    “嗬嗬，老衲怎會騙你呢？小家夥，你確實已參悟了自性禪指，成為了近百年來第四位習得此技之人！”出言肯定後，見山河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忘戒便指著一旁的沙坑內壁道：

    “呶，你要不信啊，自己去看看剛才那一指的威力，不就清楚了？”

    由於之前山河剛一出招便昏死了過去，到目前為止，他仍未見到他那氣勢磅礴的一指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在忘戒的提醒下，他才想起此事，趕忙順著對方的手指瞧去。

    這一看，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就見一個黑漆漆的大洞，赫然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大眼望去，洞口少說也有八、九米寬，深度也能達到四到五米。就算扔進去十來個成年人，也不顯得擁擠。

    這般成果，比他之前用小九禪指全力打出的窟窿，真是不知大出了多少倍。即便跟忘戒所留的巨洞相比，那也毫不遜色。

    看過這番景象，山河已再無懷疑。

    一時間，內心是激動的一塌糊塗。掛著滿麵的欣喜，在興奮的驅使下，想都沒想，就朝忘戒跑去。

    隻看他張開雙臂，一把便將對麵的老僧抱在了懷中！口中還不停的說道：

    “我學會了！我真的學會了！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被這小家夥摟住後，忘戒明顯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的臉頰上便流露出了慈祥的笑意，拍著山河的脊背，柔聲說道：

    “無須謝我，你能學會，師……呃，老衲也非常的高興！”

    要說高興，這一老一少，此刻都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沒有半分虛假！

    小的呢，不僅是因為學會了一項威力強大的武技而高興。

    令他更加興奮的是，這項武技他師傅山峰用了好幾年也沒能學會，卻被他誤打誤撞的學會了！

    有史以來，第一次在武技方麵超越了師傅。那股爽勁兒，真是三天三夜也道不完！

    再說那老者忘戒，他會這般欣喜，首先是因為世間又多了一位能夠參悟九禪指之人。

    此人的出現，無論是對九禪指的傳承，還是對無相寺的光大，都是一個大好的消息。

    更幸運的是，此人的身份，恰巧就是山峰的繼承人！

    山河能學成此技，不僅為九禪指的傳承做出了一份貢獻，也算是替他師傅完成了當年的心願。

    麵對如此一舉兩得之事，作為山峰的“摯友”，忘戒又怎會不開懷激動呢？

    待山河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他才放開了忘戒大師。

    自知剛才的舉動有些突兀，山河一邊撓頭一邊尷尬的笑道：

    “大師，我剛才……嘿嘿，有點激動過頭了，您不要介意啊！”

    “不打緊。能學成九禪指，再興奮也不為過，嗬嗬。”忘戒慈眉善目的搖了搖頭後，又開口問起了山河對九禪指的親身感受：

    “經曆剛才一擊，現在對佛法禦氣一事，你再無疑惑了吧？”

    “嘿嘿，我現在是完全相信大師的話了！不僅相信，還特別佩服當年創下了九禪指的尊翌大師。他居然能想到以佛性來驅動內息，這般奇思妙想，真是太神奇啦！”山河一臉欽佩的說道。

    “沒錯，尊翌禪師確實是一位難得一見的天才。能將佛性與真氣如此完美的結合為武技，幾千年來，也就唯有他一人做到了。老衲也是由衷的佩服啊！”

    聽過忘戒的讚歎，山河忽然又想起了一個問題：

    “對了大師，佛性與真氣融合後，為什麽會變得那麽厲害啊？這其中的緣由您能跟我講講嗎？”

    “這其中的緣由嘛……其實，老僧也不曾得知。”忘戒歉意的笑了笑，才開口補充道：

    “老衲隻知道，但凡將佛性融入內息，武技的威力便會驟增。而且，施法者的佛性越是精純，武技的威力便越發強大。”

    “哦？您意思是說，佛性的高低，還能影響武技的威力？”

    “沒錯，就像當年的尊翌禪師，他的修為並不算高。與當時的頂尖高手相比，仍有一定的差距。但最終，卻是由他出麵，以九禪指擊敗了那頭幾近無敵的邪龍。他所倚仗的，便是他那無比精純的佛性！據老衲推測，尊翌禪師的佛性，怕是已達到最高的涅槃級了吧！”

    聽完此話，山河方明白過來，原來關於佛性一說，不僅有高低之分，而且還會影響到九禪指的威力。

    一個武技，不講求修為深淺，卻隻看佛性的高低。

    這般特質，還真是讓山河大開眼界。

    換句話說，即便修為毫無建樹，隻要佛性提升了，指法的威力也能再上一層！

    想到此點，在修行一事上向來乏力的山河，臉上頓時劃過了一線奇怪的笑意。

    心說，這九禪指，不就是為他這種修行蠢材而量身定製的麽？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