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米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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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呀——”

    許銘輕輕的將木門合上,並沒有鎖,反正屋內也沒有什麽可以被拿的,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以許銘如今的身高隻能勉強夠到門閂,他也懶得踮起腳尖來戳中自己身高的痛點。

    在許銘這一世的父親過世後,許銘就麵臨著一個嚴重的問題。

    吃飯!!

    沒錯!就是吃飯!畢竟民以食為天。

    雖然有隔壁王大娘,鄰居張大爺們這些村裏人的幫助,但說到底許銘前世今生和起來也隻就是二十幾歲年輕人的薄臉皮,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幫助,而且還有一點屬於自己不為五鬥米而折腰的傲氣。

    於是許銘便很是機智的找了村長,讓村長在村子給他找了一份工作。

    “小許銘啊,要去米老頭那裏幹活了?”恰巧隔壁的王大娘拿著木盆裝著衣服,正從自家木屋出來打算去河邊洗衣服,看到許銘扯著大嗓門就問。

    聽到“米老頭”三個字,許銘眼中閃過一抹古怪的神色,這怎麽聽都有種去零食店打雜的濃濃即視感。

    其實一開始讓他叫米老頭許銘是拒絕的,但在知道米老頭的名字叫米其林之後,許銘就感到深深的蛋疼了。

    好吧,零食店聽著怎麽也比輪胎店高端大氣有檔次吧,這麽想許銘也就淡定了。

    “是啊王大娘,你這是要去洗衣服了嗎?”許銘有禮貌的停下腳步,點著頭回答著王大娘。

    王大娘狹促的笑了一聲,壓低了嗓門:“是要去洗衣服了,還有一套你虎子哥早上又尿床換的衣服。”

    “娘!”

    許銘兩人轉頭看去,從王大娘家屋門鑽出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小臉通紅的叫道,朝許銘揮了下小拳頭,“不可以告訴別人,不然以後不和你玩了。”

    許銘啞然一笑,虎子都十四歲了還經常尿床,在村子裏小孩子中也是挺出名的,當然是被嘲笑的:

    “哈,那王大娘你去幫虎子哥洗衣服吧,我先去米老頭那了。”說著許銘朝虎子眨眨眼睛,一臉自帶彈幕般的意味深長。

    “去吧,記得晚上來大娘家加雙筷子,不用跟大娘客氣。”

    “知道,下次有機會就來。”

    看著轉身離去的許銘,王大娘用手摸了摸虎子的頭,歎道:“唉,多好的娃,可憐啊,爹娘都不在,虎子你沒事多去找找人家……”

    ……

    繞著村裏的小巷,和路上遇到的一些村裏人打招呼後,左拐右拐中許銘來到了一座關著木門,顯得老舊的青黑色磚樓前,磚頭上的顏色也不知是本來就這樣,還是這屋的主人沒去打掃,歲月而形成的汙漬。

    “米老頭,開門啦!開門開門開門啊!”

    許銘一邊把木門敲得“啪啪啪”直響,一邊嗷著嗓子大喊。

    隨著抑揚頓挫的敲門聲,許銘手都快發麻後,終於聽到從屋內傳來的一聲悶響,青黑磚樓四周的靈力似乎也因為這聲悶響泛起了道道漣漪,隨後響起開門閂的聲音。

    “咳咳…”

    許銘幹咳一聲,後退了三步,臉上亮起了一個標準的國際笑容,這對暑假被拉去當餐廳fú wù員練臉皮的他來說顯得很駕輕就熟。

    每天早上來米老頭這,如果不敲上很久的門的話,米老頭可以專心的製作上一整天的魔法藥劑,許銘就曾經傻傻的門外等過幾個小時,直到村裏的要買魔法藥劑的獵戶來,一腳丫子就把門給踹開。

    隨著磚屋的門被打開,門上掛著的銅鈴也響起,一股淡藍色的氣體也跟著彌漫了出來。

    這淡藍色的氣體中似乎還閃著如螢火般銀色的光絲,看起來如夢如幻引人沉醉,看著這麽美的畫畫,許銘臉上笑容不減,隻是不動聲色的又後退了幾步。

    “果然……米老頭的魔法攻擊藥劑又一次泄露了,幸好這次我機智,沒站在門口。”

    默默在心裏嘀咕,想到之前,自己站在門口,門開後渾然不知後退,被這氣體籠罩之後,直接被電麻躺了一整天。

    那酸爽,讓許銘現在想起身子都不由得為之哆嗦了一下,更加堅定了為自己這次機智後退點讚的念頭。

    “臭小子,”門內傳來一個有點沙啞蒼老的聲音:“一早上又來打擾老頭我做實驗,店都還沒開,殷勤給誰看?”聲音還有帶點疲憊,似乎幾夜沒睡一樣。

    “米老頭你這就是冤枉我了,我明明是來幹活,讓你這老頭子早點休息的,不給我加工資還來淘汰我,一個月就那一個銀幣,你賣一瓶恢複藥劑都賺回來了。”

    貧嘴著,許銘待那淡藍色的氣體消散後,才一把踏入屋內,剛來得急看了兩邊架子上林林總總擺放的藥劑瓶,屋內一股刺鼻的異味就立刻撲鼻而來,

    “咳咳咳,臥槽!”

    許銘嫌棄的捏住鼻子,衝著坐在櫃台前椅子上閉目養神的一名老頭子說道:“米老頭你昨晚又在折騰什麽鬼,氣味攻擊藥劑啊?”

    米老頭其實年紀才六十多,在這個修煉境界愈高,壽命就能增長的世界裏,法士修為的他還能算個年輕小夥子,但不知是不是因為費心勞神的總研究各類魔法藥劑的原因,一頭亂糟糟沒打理的頭發已全白了,同白色的大褂上染著斑駁的顏色,眼眶深陷。

    “簡直就是魔法世界版的愛因斯坦,不過這亂騰騰的白發發色真不錯,好像薩摩耶一樣,每次看到都好想摸一下。”

    看著米老頭許銘這樣歪歪著。

    “哈,就是燃燒了一些暴猿的糞便而已。”米老頭不見絲毫尷尬的一笑,抬起右手來,隨著右手的抬起,屋內詭異的吹起一陣風,把掛在門上的銅鈴吹得鈴鈴作響,也把那濃重刺鼻的味道吹散:“有點味道也正常,不用大驚小怪的。”

    看著米老頭舉重若輕的抬手就是一道風,許銘直接就眼紅了,什麽時候自己也能這麽瀟灑的施展魔法,一定可以把洛琪那白癡帥得神魂顛倒吧,然後……然後聽米老頭說的下半句臉直接就垮了。

    “燒了點……暴猿糞……而已……有點味道……正常……”許銘在那風中淩亂了,魔獸中唯一糞便味道能和山狐媲美的暴猿,尤其是燃燒後的更是更勝一籌,完全是繞梁三日餘味千米,不要問許銘怎麽知道的,他想靜靜……

    “是啊,哈哈哈,習慣就好,習慣就好。”米老頭很是爽朗笑了一下,臉上滿滿的是說不出的欣慰,讓許銘不由懷疑如果米老頭有胡子的話,一定會撫得像飄柔剛洗過:

    “老頭我這不是相信咱家勤勞的小許銘的能力嘛,一定可以把實驗室清理得像剛裝修好一樣的不是嗎?加油吧少年!”

    說著把放櫃台旁的掃帚扔到許銘懷裏,一臉唏噓:“唉,老咯,熬一晚而已,身子骨就受不了了,以後還是你們這些小夥子的世界啊!”

    感慨著,米老頭拍了拍呆若木雞的許銘肩膀,立刻許銘幹淨的衣服上多了個黑手印,還隱隱散發著一股味道,起身往二樓走去:“好好幹,你那麽有心早來讓老頭子我去休息,那我就去了,哈哈哈。”

    “哎?啊!”懵了的許銘瞬間醒了:“那個猿糞要收拾扔掉扔哪啊,扔外頭不怕熏得村長來找啊?”

    “嗯。”

    米老頭腳步一頓,摸了摸下巴,皺眉嚴肅思索了下:“嗯,猿糞嘛,扔哪裏看緣分吧。”

    許銘:“……”

    “對了,櫃台裏有一瓶紅色和一瓶藍色的魔法攻擊藥劑,最近衡連山脈總感覺不太平靜,魚龍混雜的,你可能會用到,注意點,好呐,老頭子我休息去了,今晚走不用叫我,幹活吧。”

    米老頭好像想到了什麽,不經意的說了句,許銘回頭看了下櫃台。

    “知道了!”嚴肅的點了下頭後沉思著:“紅藍瓶?出cp麽”

    ……

    “其實米老頭人挺不錯的,雖然有時很不靠譜,唔,也不知道他說衡連山脈最近不太平靜是什麽回事,魔獸要bào luàn了還是狩獵者們又幹了什麽蠢事。”

    許銘這麽想著,拿著掃帚推開了櫃台後邊實驗室的隔門,然後一股清新脫俗的猿糞味撲鼻而來。

    “啊~~~”

    許銘醉了。

    ……

    與此同時,在衡連山脈上,一隻蒼老的炎狼王微微伏下身子,雖然滿身傷痕累累但依然露出猙獰的獠牙,健壯的前足鋒利的爪子一片血紅,死死的抓著地麵,似乎隨時會發動攻擊一般,一雙狼瞳死死盯著前方,那從遠處踩著虛空,急速襲來的身影。

    低吼一聲,渾身繃緊,不顧身上的傷口噴出的鮮血,它是一隻被族群中新晉狼王擊敗後趕出來的老狼王,被新晉狼王趕出它並不覺得恥辱,當時它也是將上任的狼王擊敗後趕走。

    除了為族群戰死外就是讓新晉的狼王沐浴上自己的鮮血讓那爪子更鋒利,讓皮毛變得更加鮮紅,讓它變得更加強大,在它的意識裏這就是蒼老後狼王的命運!

    它是孤獨的,也是驕傲的,即使它知道它自己已經活不了多久,即使前方那隻是路過的身影,即使那身影身上遠遠透出的一絲氣息,便讓它顫抖,讓其他魔獸哀嚎著發出臣服的聲音,但它依然要捍衛自己的尊嚴,屬於曾經狼王的尊嚴!

    “嗷嗚~~~”

    一聲狼嚎回蕩山林,像當初狼群進攻時,狼王發出的號角。

    “嗯?”

    那身影詫異的看著前方那進攻模樣的狼王,

    “好一頭狼王!死也要捍衛自己的尊嚴嗎?”

    即使是在被追殺,這身影還是不由得讚歎一句:“這才是真正的狼族血性,相比之下被稱獨狼的我反而像隻狐躲躲閃閃的狸。”

    那人咧嘴笑一下,雪白的牙齒上似乎倒映著寒光:“不過我可得活著啊!仇沒報我可不能就這麽倒下。”

    抬手一揮,一道青光如刃般直奔那狼王而去,狼王根本無法反應直接被擊中,被青光卷襲進山林深處,在青光中身上的傷竟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

    “這麽有血性的狼王可不能就這麽憋屈死在這裏!”這人桀驁不馴的大笑,在其他魔獸哀嚎中速度不減閃身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