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獨狼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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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還在防備鳳冠蟒撒瘋的許銘挑了下眉,問道。
“還沒,不過也差不多了。”獨狼看著那躺在地上不動的鳳冠蟒嘖嘖說道:“可惜你把它的鳳冠切了,不然可是一個很好的火係食材啊。”
許銘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獨狼,從儲物腰帶裏取出一瓶紅色的魔法恢複藥劑喝下,忍痛用藤匕把左手傷口上邊緣那些半熟不熟的肉割下,抹上點藥末,再用繃帶使勁一纏,痛得倒吸口冷氣。
這酸爽,讓許銘看著鳳冠蟒的眼神更加不善。
“蛇羹什麽味道,我可還沒嚐過呢。”
……
山洞裏的空間並不小,牆壁處依稀可以看到人工開擴的痕跡,按照獨狼的話來說,這應該是某個來衡連山上的人留下來的,至於為什麽最後這裏成了鳳冠蟒的洞穴,也許那個人離開了,又或者…死了。
死了?
嗯……死了。
許銘背靠著牆坐在地上,看著那燃燒的火光,一陣出神。
明明在原來的世界屬於很沉重的話題,為什麽獨狼大叔說出來時顯得那麽平靜,顯得那麽習以為常,就像許銘在問吃了嗎?然後很平淡的回了句還沒。
“弱肉強食,人命如草芥,很殘酷的世界,也許有一天我手上也會沾滿鮮血吧。”許銘伸出手,看著那粉嫩嫩還有點肉嘟的手掌,默然不語。
“臭小子,在想什麽呢?”在煮著蛇羹湯的獨狼撥弄著那用藤匕挖出來的石鍋下的柴火,頭也不抬的問道。
“我啊?”
許銘笑了笑,雙眼看向洞口,那淋灑下來的陽光,“我在想,當一個人可以做到漠視生死時他會是經曆了些什麽。”
獨狼手一頓,沉聲問道:“為什麽會想這些?”
“沒,突然感慨一下而已。”許銘搖頭。
兩人陷入安靜,山洞裏隻有獨狼撥弄柴火時發出的劈哩聲,許久,獨狼才開口,
“我爹是法殿上任的殿主,在外他很值得人尊敬,為了法殿他做了很多事情,但在內他是一名不合格的丈夫,也是一名不合格的父親。”
獨狼聲音低緩,似乎在講述著一個很普通的故事,許銘沒有開口,靜靜的當一名聽眾,他知道獨狼突然說這些一定有他的原因。
“那時候的我是一名紈絝,大家族裏那種不思進取,欺男霸女,占著有位好爹就為非作歹飛揚跋扈的廢物!”
“而……那時候我爹忙於法殿的事務,沒有多少時間管教到我,我娘親也管不住我,我就更加變本加厲,和其他跟我一樣胡鬧的法殿中的子弟組成一個紈絝盟,而我……就被稱為聖島紈絝之首,那時候我還為這個稱號洋洋得意。”
獨狼苦笑了一下,似回憶到那個荒唐的歲月,許銘也想到自己,那打遍小巷無敵手孩子王的稱號,
“或許是被這個第一紈絝的稱呼迷了眼,我總想做一些對得起這稱呼的事情來,後來我在被娘親訓教後,心煩之下奪門而出,和那些紈絝盟的人縱馬去聖城裏喝酒,結果在回去時在城門處看到一對才靈師級別修為的兄妹。”
聽到這許銘也大概知道等下會發生什麽事,心中歎了口氣。
“那mèi mèi很漂亮,柔柔弱弱很給人憐惜感,我當時心動了,讓她來服侍我,許她和她家一世榮華富貴,可我當時的惡名遠揚,她又怎麽肯跟隨我?”
“於是我打算將她強行擄走,她哥跪著求我時,我醉酒壯人膽般一鞭子抽過去,她哥僅僅是靈師二級,我再不濟也有靈士的修為,而且我手上的鞭子也不是凡物,那人直接便死在城門口。”
“那是我第一次shā rén,那女子當時看我眼神我一輩子無法忘記,那種刻骨銘心的恨!我當即酒就醒了。那次也是我爹第一次懲罰我,也是最後一次懲罰我!”
“當我一個月後從禁閉室裏出來時,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
說到這裏時獨狼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眼中滿是痛苦和仇恨的光芒。
“我爹死了,那個沒有時間管教我的法殿殿主老爹死了,被他的好徒弟噬魂冠以莫須有的罪名給害死了!而我卻被這個紈絝的稱號救了一命,直接被噬魂當做廢物驅逐出聖島。”
“雖然說有聖閣中的元老開口替我開脫,但按照噬魂那謹慎的性格,如果我會對他產生威脅,他又怎會讓我活著?”
獨狼譏諷的笑道,“可是那一次他失算了。”
“出了聖島我和你現在一樣彷徨無助,可卻還保存著我曾經所謂紈絝之首的傲氣,十幾年養成的性格又豈是說改就改?之後和那個城裏一個我曾經根本看不上眼的家族裏的一名公子哥發生了衝突,哈,我之前說看過一名空間係的法師被一名同級別的木係法師虐得半死,那個空間係法師就是我。”
獨狼搖頭自嘲一笑,語氣又恢複了平靜:“逃走傷勢恢複後的我發誓要變強,於是我改頭換麵加入了一個狩獵小隊,每天和魔獸廝殺,和其他狩獵者拚奪,有一次我誤入一個上古遺跡,實力開始突飛猛進,但我當時的隊友們卻窺視我獲得的傳承,要來搶奪。”
“而我……心軟沒有殺了他們,於是我獲得上古傳承的事被他們傳出,直到那一片區域的人都知道,之後我就一路殺,一路成長直到如今。”
說著,獨狼轉過頭來,看著沉默著的許銘,“這就是我的經曆,很簡單,隻是隨著遇到的事多了,人就慢慢改變罷了,能做到初心未泯就好。”
“隨著遇到的事多了,人就慢慢改變了。”許銘挑了下眉,好像好有道理的樣子,“算了吧,該來的總會來,現在感慨什麽?先把肚子填飽再說吧!”
一聲大喊:“獨狼大叔,蛇羹到底好了沒有?”
獨狼一怔,眼中止不住的欣賞:“臭小子喊什麽喊?蛇羹快好了,我告訴你你可有口福了,按照我多年的經驗,這幾塊肉可是鳳冠蟒身上最好吃的,可惜鳳冠被你切掉了,靈力消散了不然那味道,嘖嘖嘖……舌頭都要吞下去。”
……
“報告第五少殿,還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就可到達衡連山脈,藍橫與亞斯兩方帝國戰艦也已啟航前往。”
一艘中型戰艦在空中一飛而過,甲板上一名穿著銀灰色盔甲的騎士,左手抱著頭盔,右腳單膝跪地,身後的紅色披風落至甲板上,恭敬的朝著閉目盤膝坐在船頭的一名青年男子說道。
那青年男子穿著一身黑色勁裝,長相並不出眾,但棱角分明,一雙劍眉如欲刺破天穹一般,雙唇略薄,顯得十分堅毅,一頭長發用發帶束起,懷抱著一柄青色的帶鞘長劍,雙目開闔間眼中一道淩厲的劍意一閃即逝。
“要到了麽?快要沒有時間了。”
青年男子輕聲自語,淡漠的看了那騎士一眼,站起身來往房內走去。
“通知下去,靈騎士第七小隊全體準備降船,目標,衡連山脈!”
“是!”
……
“啊,好飽。”
躺在剛弄好的幹草鋪上,許銘一臉滿足的摸著肚子,像十月懷胎的母親一樣臉上滿是幸福。
“這是我穿越過來三年裏吃過最好吃最飽的一次,就衝這個我都應該留下獨狼大叔你了。”
“沒誌氣的家夥!你是沒吃過其他更美味的東西,不然你會覺得這所謂的蛇羹根本難以下咽。”
獨狼不屑的說道,然後挺著更大的肚子躺在了另一邊。
許銘翻了翻白眼,說道:“瞧你說得多厲害,那你剛才幹啥還和我爭那幾塊肉?話說不是到了法士之後可以辟穀了麽,你還吃什麽吃。”
“你看我現在的身體……聚氣都不行,還辟個屁啊?”
“不要為你的貪吃找借口呐,我懂的。”
獨狼一臉無語,正要開口時一股強大的威壓遮天蓋地般洶湧而來,這威壓之強,竟使得這衡連山脈外圍所有低階魔獸匍匐在地,發出哀鳴。
即使是中階魔獸也都微微俯下身子,口中發出低吼,但卻不敢真正吼出,隻有深處高階魔獸才對這威壓不屑一顧,抬頭看去,三艘戰艦並排在半空之中,而這威壓正是這三艘戰艦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