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啟:阿爾莉絲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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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正於漆黑無際的空間中漂浮著,沒有絲毫活著的質感,似乎身上的感覺也完全喪失了。不,也許感覺並沒有喪失,隻是這個空間一無所有而已。因為一無所有所以不需要感知,因為一無所有所以這裏才應該是死後的世界。沒有痛苦,也沒有快樂。
他空洞的眼神掃了一眼自己正處於的世界——毫無意義,僅此而已。他的嘴角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他沒有不甘心,在這個世界中他甚至連悲傷的情感都沒有。
突然,他的周圍開始出現了裂縫,本來毫無意義的空間瞬間支離破碎。但周圍的空間如玻璃般破碎之後,替代黑暗的卻還是黑暗。正當他的意識正被完全剝奪之時,數隻黑色的大手從周圍的空間中伸出,殘忍的將痛覺賦予了他,他的身體正在被黑暗包裹,可正處於黑暗的他卻對這次襲來的黑暗分外恐懼。
“!”洛離突然在森林中醒來,在他掙紮著爬起的時候,身上的關節也在劈裏啪啦的發出抱怨。他確實死了才對,但好像又被什麽東西拉了回來。
是的,剛才破碎的空間正是名為“死”的地方,但將他拉回來的東西說其是祝福確實不妥,因為祝福不會帶來痛苦,所以將洛離拉回來的東西應該是類似詛咒的一種東西。祝福與詛咒的區別,前者給予人選擇的權利,若不想離開毫無意義的空間,則會毫無痛苦的滯留在此,而後者則相反。因此,這世間的永生應該全部都是詛咒。這世間“祝福”二字是不存在的。
“呼”洛離緩緩的歎了口氣,剛才的夢境還是驚魂未定。意識回收的時候洛離理所當然的發現了怪異的點,他發現了本不屬於他的記憶。不,與其說是記憶,倒不如說這是知識。
“不會腐蝕內心的黑魔法嗎”洛離說著低下了頭看著自己手上的黑色煙霧,“曆史上從沒聽說過有這種東西啊以後還是盡量不用的好。”
天色已經不早了,在確定自己在某種意義上應該成功之後洛離就啟程回旅店了。
回去的路似乎比來時還要漫長,雖然沒有了反複無常的平地,但洛離回去的時候也已經入夜了。
“老板,還有房間嗎?”洛離走到了櫃台前。
“您果然來了啊,您的房間還給您空著呢,這是鑰匙。”老板將鑰匙遞給了洛離,待洛離準備離去之前又叫住了他,“先生,可以麻煩您幫我一個忙嗎?”
“什麽忙?”
“是這樣的,飛電她準備去東邊辦點事,您要是順路的話可不可以帶她一程啊,小姑娘一個人我確實有點不太放心。”
“為什麽是我呢?”
“您看起來不像壞人啊,當時飛電惹麻煩的時候您也沒生氣,應該是個善良的人啊。”
“是嗎”洛離仔細想了想東邊的方位,似乎是有一個坐標的。“可以。”
“喂喂!老爸你是不是又在幫我拿主意了!?”飛電這是突然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你自己這樣出去我放心嗎?還不是為了你好。”
“哼,小哥年齡跟我差不多吧,他可以我為什麽不行?”
“額”
“那個,要不你們先商量著,反正我可以走東邊。”洛離實在不想介入父女之間的爭吵,便準備逃離了。
“小哥你準備什麽時候走啊。”
“明早。”
“明早!我跟你走!!”飛電不知為什麽突然興奮了起來。
“你就別添亂了!”店老板聽到時間是明早似乎也有些急躁,“不能後天嗎?我還想讓飛電幫我在這忙完一些事情再走。”
“抱歉,有些事情我可能有些趕”
“爸,就這麽說好了!”飛電還不待店老板回應,就已經蹦蹦跳跳的回到廚房幫忙去了。
“算了算了,那些事我多出出力吧。”店老板最後也值得妥協了。
晚上,在洛離的夢境中先前的那些黑暗的場景再一次侵襲了他。隻不過這一次他是站立在漆黑一片的虛空中,麵前的並非是手,而是一團黑色的迷霧。
那團黑霧在責問著什麽,它很憤怒、它很害怕
洛離隻是站在那裏,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在黑霧和虛空模糊並且漸漸分崩離析的時候,洛離已經在現實中睜開了眼睛。
“一場噩夢”他一邊這麽喃喃著,一邊緩緩的從床上爬起。
和飛電向店老板道別之後,兩人別早早的向東邊的一處小鎮行去了。
路上並沒有什麽風波,天色漸暗的時候兩人就到達了目的地。
“那麽就此別過了。”洛離向飛電道了別之後就隻身向旅店走去了。
安排好了住宿之後洛離在草草的吃了幾頓之後就躺在床上了。
“好久沒有像今天這麽寧靜了”洛離翻了個身,盡管還是很懼怕那樣的噩夢襲來,但現在的他心情還是十分愉悅的。與飛電同行的道路上並沒有想象中的無聊,反而十分的充實。“隻不過這樣的日子在今天也要道別了”洛離歎了口氣,腦海裏回想起了與另一名少女共同度過的時光。
“轟——”
窗外似乎傳來了爆炸聲。
“發生什麽了”洛離急忙起身,拉開了窗簾向外看去——
——伴隨著剛剛產生的爆炸,不遠處的房屋已經完全被火焰包裹了。
房間外也傳來了錯亂的腳步聲。
“到底發生什麽了”洛離不安的跑出了自己的房間,見其他的房客都慌慌張張的從自己的房間向外跑,洛離出於自身安全的考慮,也跟著跑了出去。
就在最後的幾人剛剛離開旅店的一瞬,一個巨大的火球就在頃刻間將旅店包裹,旅店也在一瞬間化於火海之中了。
“啊啊!!”洛離身旁的一個人突然驚叫著指向了天空,幾人順著他的方向看了過去。
隻見一頭紅色的巨龍在空中飛翔著,嘴中不時噴出紅色的火球。距離剛剛的第一次爆炸才過去沒多久,整個小鎮就已經徹底陷於火海之中了。
“洛離!!”伴隨著紅色巨龍向城鎮的一次俯衝,不遠處似乎傳來了飛電的尖叫。
“不是吧”洛離心中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急匆匆的向呼聲的方向跑了過去。
在他剛剛到達的時候也著實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
——飛電被那頭巨龍含在嘴中,不過好像沒有受傷。
“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吧”飛電虛弱的說道。
“我來了就是要救你的,放心好了。”洛離注視著不遠處似乎彎下身子準備衝刺起飛的巨龍,一個最壞的打算萌生在了他的腦海裏。
“也隻有這樣了”洛離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順著倒下的推車爬上了冒著火焰的房頂,在巨龍有所動靜之前他就開始向前跑了起來,火苗在洛離的腳下瘋狂的跳動著,伴隨著腦海裏躍動的閃光,一團黑霧瞬間包裹了剛剛拔出的劍。
這時,洛離的身後突然感受到了強烈的巨風。他沒有時間猶豫了,那般速度是不準許他回頭的。
洛離手臂緊繃,黑霧的顏色在下一秒變得更加強烈。洛離帶著淩冽的劍氣與不詳的黑霧直接從房頂向一旁跳去,並且狠狠的向旁邊的虛空刺去。
下一刻,巨龍的身體就出現在了洛離的劍下。
“去死吧!!”被灌注進強大力量與不詳黑霧的劍在瞬間便刺穿了巨龍的後背,而巨龍也因為巨大的撞擊和疼痛向一旁倒去。“別以為這就完了!!!”洛離狠狠的一踩巨龍的背,劍被拔出的瞬間,龍血噴湧而出,在接觸到外溢的黑霧瞬間便汽化了。
洛離躍起的身體向一側倒去,並在即將墜落的瞬間從巨龍的腹部劃過了一個巨大的傷口。
巨龍在痛苦和憤怒的咆哮著。
即將落地的洛離又狠狠的蹬了一腳身後的牆壁,這使本就脆弱的牆體轟然倒塌。如閃爍的光芒版,洛離突然衝到了巨龍的麵前,毫不猶豫的揮起了最後一劍——
——巨龍也在劍落下的一刻,徹底停住了自己的動作。
洛離急劇的調整自己的身形,在飛電從巨龍嘴中掉落的那一刻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