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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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火之下,池初夏拿筆不停細細的描繪著,畫人正是燕王朱棣,旁邊還放了幾張,爸媽以及二叔劉仲璟的都有,荷葉端來茶點,“姐,什麽時候休息?”
她那小臉兒上已寫滿倦意。
“你困了就先睡。”
說完她從懷摸出那塊刻著現代字體‘安檸’二字的玉石kè zhāng,這當真是張豐留下的麽?這張豐按照記載是出生在公元1248年,現在是洪武九年,即16年,也就是說張豐現在也已經128歲!若見了麵,會是遇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麽?對方又對回去的路知曉多少呢?
這個夜裏她做了無數個夢,有時背著一雙翅膀坐在薄如紙片的摩天大樓之上,有時則是坐在一片葉子之上漂泊在大海之,自打離開燕王之後,她在這古代的夜裏,又開始睡的不安穩了。
次日天還未亮,池初夏便醒轉過來,見大家都還睡著,便自己起來準備早點了,平時她也並非全部都要荷葉他們照顧,有時她也會給他們做飯洗衣服。
隻是沒想正在擇(hai)菜,院子木門外就響起了輕咳聲,聽聲音正是靖江王朱守謙。
池初夏走過去打開門,正對上有些無措的少年,他微微下垂的眼角有些詫異,“怎麽是你啊?”
嗬嗬了一聲,池初夏走回去繼續擇菜,“你來我們院子外麵,還問我這種問題麽?”
“昂,我見你們院子有燈火和炊煙,以為是你的丫頭起來給你做飯。”
“她不是丫頭,是我mèi mèi,王爺起這麽早?”
“嗯,沒有什麽睡意,王府裏有廚房,你們不用親自下廚的。”朱守謙坐到一旁的折疊椅上看著池初夏靈活的擇著青菜。
“反正閑著沒事兒做,也習慣吃自己做的味道了。”
“你是主子,還給下人做菜,本王還真是第一次見。”朱守謙搖頭笑道。
“我已經說過了,他們不是下人,是我的家人,你要不要留下吃早點?不過要給我打雜幫忙。”
這小王爺傲嬌的哼了一聲,“不要,本王怎可做這等粗賤之事?”
我呸!池初夏無語的在心底翻翻白眼,“自己動,豐衣足食,有什麽事兒是粗賤的事兒?”
朱守謙懶得和池初夏爭論,“你對救那些男奴可有什麽對策了?”
池初夏將菜放進盆清洗著,“單單救他們很容易,不管是買還是搶都行,但是想挖出後麵的引線,就不太容易了,我一介女流,沒有太好的方法,若你願意幫忙,你出麵裝個風流浪蕩的王爺,倒是容易引出後麵的大頭來。”
“有個疑問我一直想問你很久了。”少年翹起二郎腿道。
“哦?你問。”她還記得昨日這小王爺對她的邀請,隻是最後她還是拒絕了,她要在這裏等另外一個穿越者的消息。
“你對這些個男奴這麽上心,可妓院遍布天下,你卻為何沒想過救救那些個被迫墮入風塵的女娃子?是你潛意識裏就覺得女人做這個理所應當對不對?你盡管可憐她們,可是沒想過去營救,因為自古如此。”少年眯起眸子,目光犀利又精明。
而池初夏卻當即被這話震的腦袋轟鳴一聲,確實,她在應天呆了那麽久,應天城裏妓院遍布大街小巷,裏麵有多少女子又是自願做這些?自己盡管覺得她們可憐可悲,但並沒有想過去營救,但是遇到男奴這種事,她就有些接受不了,覺得有違倫理,也就是說自己潛意識裏,也是被千古的祖宗傳承所惑,覺得妓(女)古來有之……
這個認知很可怕,池初夏沒有辦法為自己辯解。
“嗬嗬,肅肅鴇行,集於苞桑,你可懂本王的意思?”朱守謙眼眸含笑,看著這個臉色不太好已經呆掉的少女。
池初夏咬了咬唇,朱守謙這兩句話的大概意思是指鴇鳥飛行與棲息的形態,在古人看來,老鴇(ba)這種鳥,隻有雌鳥,沒有雄鳥,那麽繁衍後代,就是和其他各種各樣的鳥類交(配),是為萬鳥之妻,因而用於代稱人盡可夫的妓(女)。
“就像之前遇到的那被拐了幼兒的村民,鴇母的妓(女)來源也多是下層社會普通百姓的幼女,而這些女兒,也大多是被偷摸拐騙而墮入風塵,而老鴇,則是妓者老後,經驗豐富,成了帶頭兒,從一個受害者成長為害人者,這是一個輪回。”
池初夏笑的難看,“王爺,你可以去當哲學家了。”
“哲學家是什麽家?”
“就是說話很有道理。”池初夏把菜一放,圍著朱守謙緩緩走著圈子,氣勢沉悶,“你說的很對,這是一個輪回,隻要男人沒死光,這事兒就沒有個盡頭,不管睡男的,還是睡女的,都是男人幹的事兒,去嫖的除了沒有家室的,大多也都是妻妾成群的,就像雪濤講的,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的著的不如偷不著的,就算是擁有著宮六院,也是家花沒有野花香,對不對?”
哈?!
朱守謙張口結舌,聽著這女子口那狂妄不羈的話語,這……這真是一個女子說出來的話語!
“雖然很露骨,但你說的就是我心所想。”朱守謙從震撼回過神來,覺得自己有時真的不能拿她當個女子來看,卻又覺得同她講話甚是痛快,就是喜歡她這個不繞彎子愛講大實話的性子。
“哼!”池初夏不屑冷哼,繼而一把扯起朱守謙的胳膊將其從折疊椅上拽了起來往外推,“今天沒你的飯,讓你王府廚房做給你去。”
“大膽你,放開本王,今rì běn王就要在這院落裏吃。”朱守謙有些暴躁,他沒想到池初夏竟然敢這般趕他。
“今天本院不做飯,我要回去補個回籠覺,get-ut!(滾出去)”池初夏依舊推著對方往外送。
少年急了,沒聽懂池初夏後麵那個詞兒是個什麽意思,但決計不會是個好詞兒,隻見他雙腳一定,紮穩了腳步,怎麽說他也常常習武,若是被個小丫頭片子這麽推出院子,那臉麵可往哪裏擱?“再推本王就生氣了啊。”
“生氣算什麽本事,有本事你生個孩子來我看看。”池初夏冷笑連連。
噗!朱守謙一口氣噴出,有種吐血的衝動,這還真是沒這臭丫頭不敢說的,收了下心緒,那雙眸子裏染上一抹邪笑,陰惻惻的哼了一聲,雙驟然拽住池初夏的肩膀,一腳蹬到池初夏的腿後,一個用力就將人給放倒,順而將其打橫了抱了起來,“嘁,惹本王,卻沒二兩力氣,本王是沒本事生個孩子出來,但是本王有本事讓你生個孩子出來。”
池初夏大驚,有些懊惱自己一時又忘了這些個家夥尊貴的身份,隻因這些日子相處熟絡起來,說話就少了一些謹慎,畢竟她是一個現代人,忽然要處處與人尊卑守序,還是不習慣,“你快放我下來,給你道歉還不行?”
“哼,晚了!”
“喂,朱守謙,別開玩笑成不?”池初夏惱羞成怒,因為朱守謙直接抱著他是一路往他的院落而去,院子裏還有守夜的侍衛呢,這被看到幾張嘴也說不清了。
然而少年在聽到這個名字後臉色陰沉起來,看著頗為恐怖,“這是皇帝自以為是給本王賜的名字,你好大的膽子。”
“啊……”池初夏驚叫,大腿之上傳來劇痛,卻是這個心狠的少年托著她大腿的狠狠抓了一把,“你!”
“嗬,如何?”少年得意一笑,繼而那笑瞬間收回,池初夏都感歎他變臉的速度。
“放開我!”
“嘁!劉玉婉,你不是心懷大義?那做筆交易如何?本王幫你解救那些個被拐騙圈禁的男奴,甚至那被拐走的幼兒也都給你尋回來,你呢,就陪本王一晚怎樣?”
池初夏一愣,反應過來眼眸幽黑,“你發什麽瘋?”
少年的呼吸卻撲在了她的耳邊,“嗬嗬,不懂本王的意思麽?隻是陪本王一晚而已,不,現在天已經快亮了,你隻是陪本王一個時辰,這筆交易你不虧,把本王伺候好,得到你想要的幫助,然後忘記你做的這些,不就可以了麽?”
“卑鄙!”
“哈哈哈!卑鄙?本王覺得你賺大了,你以為京城裏的人都是傻子?老四養你在外麵,終日相擁而臥,誰人不知你已是老四的人?知道知情的人都怎麽評價你麽?隻是一個妄圖攀附權貴覬覦燕王正妃位子的一個貪婪女人,你這頭秀美的發,早該盤上去了吧?”朱守謙的移到了池初夏的臀部,狠狠的扭了一把。
後者秀目淩厲,提起拳頭朝著朱守謙的眼睛打去,少年一驚,堪堪躲過去,卻也隻能鬆開池初夏。
池初夏迅速後退幾步,警惕的與朱守謙拉開距離,“我本以為,即使我們做不了朋友,至少也可以以誠相待,卻不曾想你竟然是如此不堪與猥瑣,我與燕王怎樣,與你何幹?我是否盤發又與你何幹?你以為說幾句別人的評價就能打擊於我?告訴你,我池初夏端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即使我已是燕王的人,那也是我的選擇,還有,你!靖江王,簡直差勁兒透了!”
少年看著那眼眸清澈又淩厲的少女,麵對自己絲毫沒有一絲弱勢,也無膽怯,她一身淡紫衣裙,傲然立在那裏,就像一束幽香的淡紫丁香,隻是看著,嗅著,就那樣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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