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 寂羅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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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劫的修煉速度快得令人瞠目結舌,連烺月和玄岡都不敢恭維這個小家夥的資質。兩人不過帶他狩獵一個多月,浩劫的修為便已經達到了地階六品,而且那體型簡直比之前翻了一倍,幾乎快與烺月平齊。
烺月和玄岡並不知曉浩劫體內擁有上古血脈一事,也不知道這龍脈到底有何用。在他們眼裏隻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浩劫從頭至尾都是一個寶,不好好嗬護,那都是對不起自己的。
玄岡平時總會煉製一些低劣丹藥送給浩劫當做飯後甜點,而他的主食都是親自前往魔道崖獵殺捕食。自從這個莽小子踏入地階三品,他從未接受過烺月與玄岡的施舍,每日的清晨都是他獨自一人去野外狩獵,有時甚至給領地中的兩人帶來一天的夥食。
但唯有一天,浩劫急喘著奔回了領地,他連跑帶飛,天還未亮便呼喚著兩人啟程出發。守職的烺月並未發現他有何收獲,這也是頭一次見他無功而返。
浩劫就一個勁地在原地蹦,不停地扯著烺月的衣袖往外拉,似乎在這次出行中發現了什麽反常的事。
怎麽了,是不是又在外麵吃了什麽不該吃的藥草。”烺月抬手摸了摸他晃動的腦門,回身朝玄岡叮囑道:“你過來看一下,浩劫似乎又吃壞肚子了、”
背著藥箱的玄岡片刻趕到,打量了一下躁動不安的浩劫,深思了一會,似乎看他的氣色與這靈活的動作並不像是中毒等負麵病狀。
不像啊。他是不是想說什麽啊?”
浩劫一聽終於找到知音人,趕緊跑到兩人的空地前,做出了一整套千奇百怪的動作和表情。他時而怒目圓睜,時而鎮定從容;時而高昂頭顱,時而癱軟在地。
乍一看似乎是跟瘋了沒什麽差別,但仔細一看,其中還是有點名堂的。不出烺月推測這應該是浩劫所看到的場景,起碼有兩個人,正處於爭鬥狀態,其他的就真得難得斷定了,誰叫浩劫的演技真得拙劣至極。
兩人趕緊加鞭緊跟浩劫趕了過去。在距離事發地點不過五十米處,玄岡便已感應到前方存在的兩種神脈,而且空氣中已經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一個異魂脈,一個土魂脈。”玄岡一邊奔走一邊匯報著未知的情報,“確實在打鬥,神脈的活躍性很高,尤其是那個異魂脈,實力似乎比土魂脈略高一籌。”
隱蔽氣息,這次我們偵測的距離有點靠前,不要打草驚蛇。”烺月吩咐著浩劫和玄岡,一人帶頭找尋著適合躲藏的角落。
雙方的距離逐漸拉近,烺月等人也順利找到了躲藏點。前方的打鬥身處一片竹林之中,身旁大體都是細長的翠竹,要找一處高度足以遮掩浩劫體型的著實不易。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身後傳來的戰鬥聲音,一方是魔獸的哄叫,而另一方竟是一位人類女子。
烏黑的秀發梳成中空環形垂落耳旁,頭戴一隻翠綠發簪,看著雕工細美。女子身穿羅緞長袖,一件輕綢留仙裙映襯著她的細小蠻腰。她步伐輕盈,盡管身處打鬥,依舊不減風雅與端莊。
這位女子的攻擊方式很奇特,總是忽隱忽現,若即若離。而且隨著她每一次消失,就徹底斷絕了與她有關的所有神力波動和感應,連通靈佛狐都無法察覺。
差不多間隔一秒的時間,她總會憑空出現,況且最為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的武器在不斷地更改替換。首先是劍,其次是槍,這次又是匕首,十八般武藝,各顯其招。
這位女子就是異魂脈。”玄岡盯著眼前精彩絕倫的廝殺,情不自禁地向烺月解釋道,"但我猜不透她的作用,每次消失,總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完全沒了思緒。“
烺月自戊地點了點頭,對於玄岡的想法似乎是感同身受。他看到女子消失和出現的地點並沒有固定,有時在魔獸右側,有時又在左側,甚至偶爾從空中現身,簡直像幽靈一樣漂浮不定,難以捉摸。
這難纏的能力可是苦了她的對手,靈狼。這本是以速度為優勢的地階九品魔獸,可此刻在這個小姑娘麵前竟像個孩子一樣被耍得團團轉。
靈狼的身上已經有多道血痕,都是在它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女子割傷。盡管擁有踏風的速度,盡管天生嗅覺靈敏,可現在麵對陌生女子卻手足無措,任人宰割。
它想逃離,可還沒蹦出幾步,這煩人的身影便突然從眼前竄出,嚇得它趕緊退了回去。無論哪個方向,都已經采取過措施,可一切皆是無功而返。
女子的武器很普通,都是一些破銅爛鐵,砍在靈狼的身上並沒有多大生命威脅,最多不過留個疤痕,滴幾滴血而已。但她的目的並非如此,循壞往複的留下輕傷,並非想殺死靈狼,而是在逐漸消磨魔獸的求生欲望。
靈狼無法捕捉女子的蹤跡,甚至連視線都不曾停留在她的身上。雖然遍體淺痕,但自我的意識已經放棄了爭鬥。他並不知道下一秒的疼痛會從何處而來,就像被宣判死刑的罪人,永遠都不知道哪一餐才是自己的斷頭飯。
它膽怯,四肢開始逐漸顫抖。原本憤怒地狼嚎,現在也隻是輕微的嗚咽。他受盡了折磨,卻又難以逃脫,這簡直比死還有痛苦百倍。
精神的極限終於還是斷開了,隻聽見靈狼撲通一聲側倒在地,一動不動地久久沒了反應。
我還是頭一次同情魔獸。”烺月看著風烺的慘狀,不禁感慨萬分,心生一絲憐憫與同情。
我們走吧,如果被發現,搞不好你就要同情自己了。”玄岡已經小心翼翼地轉身離去,全然不想與這位女子有過多幹涉。
兩位還想躲藏到什麽時候。”
不知何時,女子已經默默地站在他們眼前多時。從她冷淡的眼神中明顯透露著的那一絲孤傲與憤懣,似乎是極度厭惡烺月和玄岡鬼鬼祟祟的行為。
兩人驚詫地處在原地麵麵相覷,不敢肆意妄動。
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察覺到女子的出沒,直至此刻,那冰冷的鐵劍架在了脖子上,一股寒意警惕著兩人,不該來得遲早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