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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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言談的計劃,這幾天先吊著韋妃的胃口,李治在寢宮寸步不離的學習治國之道,而武媚娘也是偶爾與言談在禦花園走走,安陽時而也過來,看似平常一般,並無什麽不妥。這點倒讓韋妃不以為然,怎麽突然變得如此平靜了?

    怎麽會如此平靜了?難不成他們發現了什麽?”韋妃喃喃自語著,一旁的宮女太監不敢上前打擾,唯恐她又發這無名火。

    夜深人靜,將軍府內一片寂靜,丫鬟替樂平寬衣完,她一身輕紗獨坐床上,而王夙爻依舊看也不看一眼,隻是在書桌上看著兵書,臉上表情淡定無比。樂平從未死心,少許多了些寒心,想她的容顏算不上傾國傾城,也算是個美人,為何他從來都不動於衷?

    天色越來越晚,樂平有些熬不住地靠在床邊睡著了,王夙爻起身拿披風給她蓋上,然後慢慢走出去,剛把門關上,一個黑衣人便出現在他麵前。

    王夙爻第一反應就是出手,沒想到這黑衣人武功居然跟他不相上下,王夙爻正在打算認真地打,那人自己扯下麵罩,王夙爻一喜,是她!

    還未等她開口說話,他早已把她擁入懷中,屬於她的味道又再次回來了,好久,好久沒像這樣有安全感,唯有她才能觸動他整顆心。

    樹下月光,他似乎怎麽看她都不夠,她被他這般看的不好意思,好像幾百年不見了一樣!

    你快點嚴肅點聽我講正事!”言談嘟著嘴用雙手摸著他的臉,想把他的思緒拉回來。

    他微笑著,她還是那般天真無邪,然後輕道一聲“你說。”

    言談調整了一下表情,認真地看著王夙爻,緩緩開口“當下有人聯合後宮有意陷害太子殿下,我怕他們真的逼急了會逼宮,隻有你和哥哥手中尚有兵權,這封書信拿著,找個機會跟我哥商量一下,到時候我們裏應外合鏟除異己,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說完言談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交給他,隻見王夙爻表情平淡地看著她,眼中沒有一絲疑問,這讓她十分奇怪。

    我信你,所以不問。”他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言談心裏一驚,他怎麽會知道自己想說什麽,難不成學了讀心術?

    隻是,好久未與你相見,我不想多理會其他的事,隻想好好享受與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感受有你的氣息,這樣就好了!”

    刹那間她明白了,原來什麽都不重要,隻要他們在一起真的什麽都不重要了,月光直下,倒映水中,猶見那人依然在。

    天微亮,王夙爻推門回去,樂平還在熟睡,王夙爻看了一眼便去梳洗了,樂平睜開眼睛慢慢站起來,盯著手中的披風,有些驚喜,再看他一臉毫不在意的模樣,她雖然引以為常,卻也是希望他也能像對言談那般對她,隻是有些妄想罷了。

    她對言談的妒恨不減,他們半夜私會以為無人知曉,卻沒想到被她無意遇見,月光樹下,兩人相擁,愜意得很,根本沒考慮過她的感受,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然而她也是,他卻寧願選擇與她半夜私會,卻不願意與她明著像平常夫妻一般恩愛。若是她肚子裏那個孽種出來,恐怕這王家的二老便更不會與她同一戰線,為今之計隻有韋妃的法子方可讓他如願以償,隻是不是他心甘情願,這倒讓她有些不甘心。

    王夙爻出現在李府麵前隻會想起第一次他與言談初見的場景,然後有些滿足的嘴角上揚,那時的她古靈精怪惹人憐愛。碰巧李奕晨與霍川琦挽手走出來,王夙爻見他二人這般心中多的是羨慕,隻是他與言談之中磨難太多,如今還能相遇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李兄,霍姑娘!”王夙爻作揖說著。

    李奕晨見到他有些吃驚,自從上次那事過後很少見他出來,隻是聽說他終日把自己鎖在書房裏,很少見客,今日出現在府前莫不是有事?

    難得見到你出來,可是有事?”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進府再細說吧。”

    李奕晨點點頭,隨後兩人一起進去,坐在大堂之內,丫鬟上了兩杯茶之後便退下了。

    王夙爻把言談的信遞給李奕晨,他有些疑惑地接過慢慢地拆開,才知道是妹妹寫的,好不容易送入宮中本以為能安全些,卻忘了這後宮也是爾虞我詐。

    他看完表情凝重,好像在思考什麽,王夙爻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便知,想必也是昨晚同他說的一般。

    既然妹妹有此決定,不知夙爻兄怎麽看?”李奕晨把信收好,轉頭問了一下王夙爻。

    夙爻有此意才會來尋李兄,太子殿下寬厚仁德,與我有救命之恩,若是萱兒不提,我也會助他一臂之力。”

    他早已做好決定,若是皇家幾位皇子當中,說哪位更加仁德,李治當之無愧,雖說吳王更加驍勇善戰,而魏王更加聰明才智,和太子相比之下他的仁德更合適當君王。

    李奕晨也十分讚同王夙爻的說法,與太子相處之中,且拋去他對他們的恩德,憑借他寬厚待人這點,的確更加適合。

    夙爻兄且先回去,待妹妹給出信號,我們再進行下一步。”

    二人麵麵相視,王夙爻作揖一下便出了李府。

    李奕晨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對著霍川琦感慨一句“當真不是昔日的王夙爻了!”

    霍川琦笑了一下,她知道李奕晨的意思,的確不是昔日的王夙爻了,多了一份穩重,如果是現在的他遇見昔日的李幼萱想必不會有有言談這個名字的出現,更不會像現在一樣曲折。

    皇宮之內,李治每日都來與武媚娘一起,若不是有言談這個借口,也不會那麽容易。

    加上這幾日他們周圍的眼線越來越多,看來是按耐不住了。

    言談心中早已計劃好了,隻是如今時機也成熟了,隻是差那麽一點。

    萱兒姑娘,我打聽到明日韋妃會陪著父皇賞花,這可能是她最好的時機。”

    言談聽完心中暗喜,這不是大好的時機嗎,明日不配合她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她得意一笑,示意他二人靠近點以免他人偷聽。

    第二日清晨還真是難得的好天氣,清爽的氣息讓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

    李世民下了早朝之後與韋妃並肩欣賞著禦花園的百花。

    花無百日紅,更何況是人生,近日朕越來越感到容易乏了,想必是有心而無力了。”李世民感慨到,回顧他輝煌的一生,時光穿梭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韋妃握住他的手,笑著看著他說道“皇上這是什麽話,您是這九五至尊怎麽可以說這般喪氣話,日後的日子還很長。”

    李世民欣慰一笑,然後便在亭子之中坐下,看了一眼這百花爭放的禦花園,這便是他打下來的江山,現在一看猶如過往雲煙。

    難得愛妃有此雅興陪朕欣賞這百花,今日公務繁忙朕都忘了還有此景!”

    能陪皇上共賞此景臣妾求之不得。”

    韋妃醉翁之意不在酒,隻是看了半天還不見李治和武媚娘,怕是一會李世民便要走了。

    不久,來了一個宮女附耳在韋妃旁邊說了幾句,她聽完表情一喜便示意她退下。

    看李世民還意猶未盡地欣賞著眼前的美景,慢慢收起自己那副喜悅的表情,轉身提議著“皇上,不如我們前去探望一下武才人吧!”

    韋妃觀察著他的表情,隻見他沉默了一會像是在思考什麽,雖然便點頭說了一句“也好!”

    她聽完更是開心,等的就是他的應允,要不然這出大戲該怎麽唱下去。

    安陽遠遠望見李世民與韋妃滿麵春光地正往武媚娘居住的地方去,想起今日李治與武媚娘在一起,他此刻前去不是正被撞見了?

    她隻能祈禱比李世民快些趕到告訴李治,要不然這一切將不可收拾!

    片刻之後,安陽未到,隻是看見韋妃一臉得意地淺笑,而李世民滿臉怒樣恨不得殺人一般。

    安陽隻在心裏歎還是遲了一步,這會真是不可收拾了。

    隻是在所有人都誤會李治懷裏抱著武媚娘的時候,言談轉過頭令所有人驚訝,尤其是韋妃,心想怎會如此?

    參見父皇”“參見皇上”李治和言談趕緊行禮。

    李世民讓他們起來,並解釋為何兩個這般?

    回父皇,兒臣先前的確對李姑娘心存愛慕,隻是見她如今過得甚好已經放下,剛才隻是朋友之間的擁抱,滿足兒臣對她昔日的愛意,並無其它意思!”這一出的確然後李治有些尷尬,還好言談突然偷龍轉鳳,要不然真是被韋妃抓到把柄發揮了。

    李世民聽完還算滿意,雖然有些不合理但是他還是相信李治耿直的性格。

    可是太子殿下這般的確不合理,更何況還是有夫之婦!”韋妃在旁說著,言談聽完隻是一笑,就知道她會這麽說。

    安陽趕緊上前解釋著“皇上,九皇兄的秉性你也是了解的,雖然不合理但是隻是朋友之間,更何況李姑娘也是將門中人,他們的行為又沒有什麽影響,不如少一事皆大歡喜。”

    李世民聽完點點頭,安陽說的也不錯,韋妃見到李世民此般反應,又連忙說著“怎麽說太子也是儲君,就算將門中人多豪放也要合乎禮數,這般任意而為讓天下人如何看?”

    李世民聽完韋妃說的也對,隻是見平日口齒伶俐的言談突然之間一句話也不解釋,隻是滿臉笑意地靜靜站著覺得有些奇怪。便開口問她為何不做解釋?難道是默認了?

    言談笑著搖搖頭,隻是輕輕說一句“清者自清!”

    李世民聽完覺得甚有意思,問她從何說起?

    既然皇上問我從何說起,我隻想問一句韋妃娘娘,今日與皇上來比所謂何事?”

    韋妃心裏被戳中要點,臉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一般回應言談的話“當然是看望武才人身體回複得如何了,隻是不小心撞見你與太子殿下這事而已!”

    若是僅此而已,韋妃娘娘何須下毒!”武媚娘從身後出來,並向李世民行禮。

    韋妃臉色有些難看,麵向李世民解釋道“欲加之罪,臣妾為何要下毒謀害武才人?這分明是他們栽贓嫁禍,隻是為了殺臣妾滅口!”她一副楚楚可憐之相,與平日咄咄逼人截然不同,畫風突變讓言談不由苦笑一番。

    李世民聽完有些捋不清,到底是誰要殺誰滅口,不過前些日子下毒事件的確疑點重重,隻是他也不能聽取片麵之詞。

    言談冷笑一下,隨後拍了一下手,一個太監就被押了上來,神色有些慌張,眼神有意無意看了韋妃幾眼。這時韋妃一驚,他們是怎麽找到的,難不成她被出賣了,想來又不太可能,一個奴才諒他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出賣她,更何況平時她也給了不少好處,隻是她沒有狠心地殺人滅口而已!

    她心中不由有些佩服言談,這個女人才來了多久,竟然如此厲害!

    言談一步步走到韋妃跟前,她顯然有些心虛,隻是不能表現出來,還假裝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她淩厲地目光注視著韋妃,緩緩開口道“不知娘娘喜歡自己說出實情,還是要借他人之口陳述呢?若是一不小心多說了些什麽秘密,那真是得不償失了!”

    韋妃身邊的宮女見到此景,大喊一聲“放肆,竟然敢這麽跟娘娘說話,你不就是個小丫頭,還真把自己當鳳凰了!”

    李世民示意言談後退幾步,後宮的事他一向甚少過問,隻是心中還有些清楚,隻是看在多年情分上他沒有明說。

    李治走在太監麵前,凶惡地看著他,揪著他的衣領命令他把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小太監害怕地跪了下來,趕緊求饒“不關奴才的事,是韋妃娘娘讓小的在武才人的糕點裏下毒的,小的隻是依計行事,求皇上恕罪!”

    在場的人自然有的興奮有的心虛有的失望!

    李治上去就是一腳踢他,大罵一聲“狗奴才!”眾人看著平時溫文爾雅地太子殿下此般行為有些驚訝,不過韋妃此舉人神共憤,他這樣生氣也人之常情。

    李世民一臉平靜,轉身問韋妃“你還有什麽要說的!”這句話透出失望之意,卻又有些無奈。

    韋妃連忙跪下來,大喊冤枉,並說是他們串通還冤枉她,請求李世民明察。

    韋妃娘娘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錯?”武媚娘生氣地說了一句,她與她無冤無仇,她卻一次次地刁難她,甚至還想要了她的性命,事情敗露卻還要強詞奪理。

    韋妃狠狠地看了武媚娘一眼,到底是誰不知錯,他們的醜事還想敷衍過去?

    武才人,你既然身為皇上的武才人,私底下卻和太子一吻定情糾纏不清,好一個皇上的武才人,好一個皇上的好太子!”

    這些話說出來,所有人都看著皇上,若是屬實,便是死罪!韋妃心裏一笑,這是他們逼的,事關皇上顏麵,看他們還如何敷衍!

    武媚娘站出來,就是死此事她也不能連累到李治身上,她拔下頭上的簪子,“既然韋妃娘娘這麽說,媚娘縱使百口也難辨,唯有一死證明自己和太子的清白,還不至於丟了皇室的顏麵!”說完便一簪子刺向心房,幸好李世民反應快,不至於刺得深,隻是一些皮外傷!

    韋妃娘娘,既然這麽說,這瓶毒藥是在你床榻之上找到的,你作何解釋,隻要一清太醫驗證,便可知道與武才人中的毒是否相同?”

    安陽拿出在韋妃房間找到的毒藥,眾人都好奇安陽怎麽會有,便在他們爭議的時候,她早就悄悄回到韋妃的寢宮尋找了一番,也幸好她聰明,領會了言談的眼神,及時趕到。

    來人,有請太醫過來驗證!”聽到李世民這話,韋妃苦笑一番,總歸還是敗在這幾個丫頭手中。

    不用了,是我做的,隻是你們兩個命好沒死,這是我最遺憾的事,武媚娘你別以為你和太子的醜事就這樣遮掩過去,遲早你們也有這麽一天!”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去辯解,隻是她太不甘心了,果真安陽這丫頭不死還真是成了後患。

    把韋妃打入冷宮,至於這小太監,唯利是圖,念在主動認錯並說出實情,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這樣的結果便是最好的結果,想來韋妃在冷宮了卻餘生再也不會生出事端。

    請太醫給武才人止血,擺駕回宮!”說完李世民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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