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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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川琦為李奕晨穿上鎧甲,細心檢查著哪裏疏漏了,怕與敵人廝殺時被地方找到破綻,讓李奕晨受傷了。
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我知道你在等我,我不會忍心讓你牽掛!”李奕晨看出霍川琦眼中的擔憂,自從上次受傷她便很害怕睜開眼睛再也看不到他柔情一笑。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身披鎧甲的模樣,他的一笑便讓她十分輕鬆,他說過會回來,他就一定做到,昔日懸崖邊正是那一笑,即便是死她都不畏懼。
皇宮內,李世民輕咳了幾聲,武媚娘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拿起一杯水,然後把他輕輕扶起來飲了幾口。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朕無妨!”李世民看她日以繼夜地照看,於心不忍,本應該找個機會賜她死罪,如今看來更無借口。
武媚娘為她整理好被子,“這是臣妾應該做的,皇上放心養病,等好一點我讓萱兒下廚給你嚐嚐她的手藝,您一定會喜歡的。”
李世民輕生一笑,這丫頭的確會哄人開心,韋妃事件本想賜她死罪,他也看得出李治對她有情,再者為了大唐李氏的江山,她是不能存在。
也好,有你在朕身邊,也有安全感!”
兩人就靜靜地坐著聊天,絲毫沒理會這一片寂靜,宮門之外的危機一步步地逼近,而魏王以為天衣無縫地計劃,言談早已恭候多時。
言談與李奕晨和王夙爻遠遠看著慢慢混進城門的死侍,以及暗中配合魏王撤掉崗哨的內應。
看來魏王這次是下了血本,哥、夙爻你們一定要守好防衛保護好太子。”言談相信曆史不會改變,李治命中注定就是天子。
王夙爻看了言談一眼,這肚子一天天大了,可她總是想著別人,“萱兒,有我和李兄在你就安心陪著武才人便可。”
李奕晨也勸言談不要插手這件事了,雖說妹妹的武功比他們好強,可是今非昔比,他不希望她再有任何事了。
言談鄙視地看了他們一眼,這也太小看她了,更何況魏王詭計多端她不看著能行嗎?“我會好好照顧自己,隻是現在我也不能離開,放心吧,這些死侍我還是應付得來。”
其實言談最擔心的還是吳王李恪,若是他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麽曆史就會被迫改變,細想一下,她所看見的吳王應該不會這樣,希望她的擔憂是多慮的。
李治來到李世民的寢宮請安,見武媚娘把父親照顧這麽好,也是放心,倆人隻是對視一眼,隨後武媚娘便出去了。
父皇,今日見您精神甚好,國事有大臣輔助兒臣您不必多心。”
李世民點點頭,這個兒子除了心太善,其它都比哥哥們好,“治兒,今日宮內甚是安靜,不知為何朕有些不安!”
難得安靜些也好,何事兒臣會處理,父皇安心養病便可,大唐的百姓還需要你!”李治也知道今日魏王便會逼宮,除了廢太子之外,父皇最看重便是魏王李泰,他不想他失望,希望一切都能平靜地過去。
李世民歎了一口氣,“朕還剩多少日子心中明白,大唐有你,朕安心!”
兩父子很久沒有這樣說話過,李治心中更是不忍讓他知道要發生的事情,如果一切都能不變該有多好,這皇位從來就不是他想去爭取得到的,若是像平常百姓那樣和睦相處該有多好!
一切的平靜已被成功殺進皇宮的魏王大軍打破,霎那間人心惶惶,李泰一副誌在必得的模樣望著眼前的一切,是他的,都該屬於他的,隻是用的時間長了些罷了。
李治平靜地走出來,看著昔日寵愛他的兄長,已沒有從前那麽和善寵溺的模樣,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皇兄,收手吧,父皇不想看到兄弟相殘的場景,大皇兄如是你也如是,讓治兒好生痛心!”李治抱著僅存的希望,對著李泰訴說著,難道就不能像小時候那樣了嗎?
李泰聽完冷笑一聲,真是莫大的笑話,即將塵埃落定的一切還想收手,論才識計謀他何處輸給他李治。
九弟,你若是真想幫四哥,我勸你還是乖乖投降,否則別怪我不念兄弟之情!”李泰說完拔劍指著李治,成王敗寇,一切注定!
李治低頭冷笑一聲,為何不聽他的話,血濃於水的兄弟之情難不成還抵不過這皇位嗎?“好,今日我兄弟二人便較量較量,看誰更有資格去擁有這皇位!”
李治眼中殺死凝重,拔劍一個輕步飛到李泰麵前,這是第一次他拔劍向兄長挑戰,兩把劍決鬥擦出的火花充滿仇恨,李泰更欣賞他這種不怕死的精神,既然想死,那便成全他!
李治和李泰相比沒有做到他那般心狠手辣,每一劍他都避開要害,而李泰卻招招致命,李治還是不敢相信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他真的會下的了手,一把淩寒的劍鋒慢慢地逼近他,霎那間李治的眼中沒有一絲恐懼,而是痛心,直到他再睜開眼時,卻是武媚娘擋在他麵前。
她的胸口順著李泰的劍一滴滴落下,眼神堅定地看著李泰,她知道李治肯定下不去手,因為他幫他當成哥哥,所以又怎麽會傷害他。
媚娘,你的傷剛痊愈你怎麽這麽傻為我擋一劍!”他最怕她再受傷,可為什麽每次都是因為他。
李泰絲毫不念舊情地拔出劍,厭惡地看了一眼,婦人之仁何以當此大任。
這一幕理應讓父皇看見,他的才人和最看重的兒子居然當眾這般親密,該如何讓人不去懷疑!”
李治氣的站起來,為何?到底為何變成這樣?不惜置他於死地還一點愧疚之意都無。“四哥,九弟再問你最後一次,是否到如今你還不為自己所作所為而感到後悔?”他眼裏含著恨意,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因為自己而受傷。
李泰拿劍指著李治,眼神十分堅定地看著,即將水到渠成,還問這麽幼稚的問題,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九弟這般幼稚可笑!
我也說了,讓你讓出皇位乖乖投降,四哥還會念在昔日之情放你一馬,否則下一次我便不會手下留情了。”
李泰說到此處,傳來一聲大笑,順著聲音來源居然是吳王李恪。
李泰沒想到他居然會出現,難不成他想插手,看著他隻帶了心腹至此,區區兵力還不成還想跟她抗衡?
不知吳王殿下到此有何貴幹?”武媚娘捂著傷口勉強站起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友不是敵。
李恪冷笑一聲看著李泰,“武才人受傷了還是好生休養,隻是聽見動靜前來查看,碰巧遇見有人大膽要逼宮造反!”說完怒視著李泰,當真以為他會讓他如願以償嗎?
李泰二話不說,招呼一個手勢,然後身後的士兵上前與李恪廝殺,李恪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沒想到他這麽想自己提前歸去。
媚娘你照顧好自己,我去幫三哥!”
看到武媚娘點點頭,李治拿起地上的劍也加入戰鬥之中。
另一邊,言談和王夙爻一步步的解決掉李泰安插的內應,過程有些曲折,但是結果還是大快人心;李奕晨帶領一隊人馬與後援軍廝殺,已切掉他的後路,卻沒想到李泰留了一半死侍也守候在此。
李奕晨兵馬原先就比援軍少,沒想到還有死侍留守,眼看自己的人馬所剩無幾,剩下幾個被人團團包圍,連他的頭盔都掉了,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
李奕晨心中一點也不懼怕,隻是有一個人他放不下,他一定要回去,“生亦何歡,死亦何懼!我們都是大唐的好兒郎,叛軍人人得而誅之,兄弟們殺啊!”
剩下的幾個人拚了命與敵軍廝殺,一道道鮮血噴在他的臉上,李奕晨勢均力敵,剩下的人馬全部死光,隻有他一個還堅持不懈廝殺。
遠處傳來奔跑聲,原來是安陽帶著人馬前往支援,這在言談的意料之外,李奕晨看著她衝進人群廝殺,心中有一絲感動。
大木頭你沒事吧!”安陽慶幸自己早點做了決定,要不然他有事了,自己肯定後悔莫及。
李奕晨笑了笑搖搖頭,然後兩個人再次並肩作戰,一聲怒吼廝殺一片,他身上占滿了敵人的鮮血,淩亂的發型依然擋不住他帥氣的麵孔。
安陽與他一起心中充滿暖意,第一次廝殺竟然也能這般開心,不禁讓她想起第一次他們在郊外的場景,若是這一切都能永恒該有多久,隻是不可能了!
魏王培養的死侍果然名不虛傳,個個不懼死亡,武藝又高強,李奕晨瞬間明白了,那日在郊外原來也是魏王的人馬。
李奕晨一個勢均力敵許久,體力上有些不支,敵軍找到破綻一劍刺去他的鎧甲,潔白的衣裳露出,如不快點結束恐怕今日他肯定會葬身在此。
安陽看了一眼,表情露出驚慌,這些死侍刀刀致命,剛剛若不是這身鎧甲,恐怕他早已命喪於此,安陽隻能替她多擋住幾個死侍,讓他盡快解決剩下的士兵,這樣人手方麵就有了懸殊。
卻還是有疏漏的一劍刺進李奕晨的腹部,迅速地拔劍鮮血噴湧而出,此刻他更無暇顧及,眼下數不清的刀劍刺向他,安陽一人擋在前麵,卻不及,一瞬間身中無數,李奕晨含淚喊著不,這不是真的,他霎那間有用不完的力氣一劍封喉,然後像發了瘋似的拚殺。
從上衣撕下布袋綁住腹部止住血,他最怕有人為他消失,可為什麽偏偏要於作對,讓他一輩子自責。
他一劍一劍地刺在死侍的致命處,表情充滿仇恨與愧疚,敵軍沒想到他居然發了狂,連身上有傷也不覺得疼,隨後所剩無幾的敵軍便潰散而逃。
他抱起安陽,用手撥開擋住她臉部的頭發,原本白淨的衣服染滿了鮮血,她蒼白無力地手慢慢地抬起撫摸著他的臉,真好,這樣讓她好有安全感。
為什麽,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說這句話的時候李奕辰第一次哭了,溫熱的淚水落在她的臉頰。
其實哪有為什麽,安陽隻知道若是他出事,那自己這輩子便生無可戀,與其如此自己寧願為他。
愛是沒有理由去計較這些得失,從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就應該喜歡你,你為我擋了一劍,我也應該如此!”她終於可以毫無顧慮地說出心裏話,至少他也會一輩子記得她,這樣她就很滿足了。
他從來都不知道安陽對他的心意,他更希望今日她不來此地,至少她可以活著,這樣就足夠了。“不值得,我何德何能能讓郡主如此厚愛!”
她覺得值得,這輩子她做過最正確最勇敢的事情就在這一刻。安陽用力地坐起來,抬起頭親在他唇上,此刻李奕晨腦中一片空白,想推開她卻又不舍,整個人像被定格在原地,幾秒以後,她無力倒在他的懷中,手一下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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