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善意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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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功夫之後,一名頭插三根彩羽的秀麗少女飄然降落,右手提著一名少年的耳朵。少年滿臉通紅,低頭不語。當她來到三rén miàn前時,淩厲的目光不住打量。而那個少年也緩緩地抬起頭,狠狠地瞪了孫侯一眼,旋即又埋下頭去。雖然少年沒有言語,但他那怨毒的眼神讓孫侯有些摸不著北,心裏更是一陣突突。

    這是什麽情況?你這麽看我,難道跟我有仇?我怎麽不記得我還有什麽仇家?孫侯越想越糊塗,該不會是你看錯了吧?不對,難道他是那隻金蛋?那也不應該啊,自己可沒有虐待過他。

    還好這家夥自己跳了出來,否則身上隨時都帶著這樣一個元嬰期的大妖,恐怕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虧得自己一直拿它當寶貝,真是無知到極處。想到這,不由後背冷汗直流。

    金雕當初和湯老頭大戰時,孫侯隻是聽到了他的聲音,並沒有見到長相。因此他也隻是推測,還不敢完全肯定。當時湯老頭可是即將進入元神境,金雕都能和他打個不分上下。如今看他這垂頭喪氣的樣子,那麽眼前這個少女豈不是要厲害得多!

    少女在打量他們,同時他們也沒閑著。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個少女至少是元神中期,那豈不是比蒲笛還厲害!三人緊張的不敢說話,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出現。

    “居然是七陰之體!不錯!”少女開口道。說著扭頭看了看被她提著耳朵的少年,又問道,“你是怎麽和這隻死鳥勾搭在一起的?”

    “偶然間在山林裏撿到的,我看著漂亮就一直帶在身上。可不知道它竟然是元嬰期的高人。”孫侯見少女冰冷的目光盯著自己,小心答道。心想原來湯老頭口中的臭鳥竟是長的這個樣子,還別說,倒是很英俊。不過他的聲音著實不好聽。

    “撿的?哼哼,你倒是運氣好。”少女冷笑一聲道,“不過看你們都是神武境的小修士,你又是異常難得的七陰之體,還是回去吧。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奉勸你們一句,修行之事,人有人道,妖有妖途,本應各不相幹。不要試圖弑妖而走捷徑,免得到時候追悔莫及。今日便放過你們,速速離去吧。”說罷轉身便欲離開。

    “前輩留步!”孫侯突然大聲叫道。

    “嗯?你還有話說?”少女皺眉道。

    “前輩勿氣,弟子明白前輩的意思。不瞞前輩,我是個孤兒,從小喝羊奶長大,對動物感情深厚。走上修行之途後,更沒敢忘。人有好人,妖有好妖,此理弟子深知。我們來這裏實屬無奈,我和mèi mèi被迫加入一個邪派。那欲河老怪嗜血成性,不知道修煉的什麽功法,常以妖獸的血肉為食,以內丹進補。就連我mèi mèi養的狗也沒能逃脫。而不久前又強逼我們眾弟子四處獵殺妖獸,我和mèi mèi不願,反被追殺,才逃來此處。怎奈我們修為低微,身上又沒有丹石,隻好和這位沙兄來此處搜尋一些材料以便換取一些丹石。打算略作準備回去報仇,即便死了,也要搏一搏。”孫侯說的有聲有色,神情甚是悲憤,儼然快到了聲淚俱下的程度。

    身旁的紫凝也十分配合的掉下淚來,不知道是被孫侯所感動,還是想起那些受苦受難的姐妹。而沙誠也很是同情的看著他,他沒想到這兩人居然如此艱難,命運淒苦。

    隻有被少女提著耳朵的金雕心裏暗罵,這個臭小子滿嘴胡說八道。他一直都在孫侯身邊,什麽不知道。這家夥什麽時候又有個mèi mèi了?隻不過才認識一兩個月而已,那也是拿自己當擋箭牌換來的。他師傅明明是那個蒲笛,什麽時候又成了欲河老怪了。再說也沒聽說那個欲河老怪以妖獸為食啊。這個臭小子不僅是個好色之徒,還是個小賊,如今又是個滿嘴謊話的小騙子。看老子戳穿你,讓這個小妮子先拿你撒氣,說不定對我的氣也就小了。

    “你這個臭小子,滿嘴假話,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還敢騙我家雲芳?”金雕大叫道。

    “你給我閉嘴!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兒,等會兒看我怎麽收拾你!”少女喝道,不由用力擰了他的耳朵。

    金雕痛的大叫,麵容扭曲。本來憋了一肚子的話頓時咽了回去,低頭不再言語。心道先讓你這個小妮子逞威風,現在老子打不過你,也隻好忍了。如今如此落我的麵子,看我以後怎麽還回來。還有你這臭小子,把老子害成這樣,看我以後怎麽報答你!

    “咦?雕兄。你這就不夠意思了?不是當初都說好的麽?”孫侯一臉無辜道。旋即又對著雲芳道,“前輩,請恕對著剛才有些話口不對心。”

    “哦?你敢騙我?”雲芳眉頭一皺,似乎有些怒道。

    “唉!對著實屬無奈。來之前和這位雕兄本就說好的。如今他居然翻臉,我也不怕得罪他,隻好實話實說了。雕兄,你可別怪我!”孫侯一臉無奈道。

    “你放屁!”金雕大怒道。

    “閉嘴!再敢說話,小心我來真格的。”雲芳喝道,看金雕再不敢言語,又對孫侯道,“你說,不用怕他。”

    “前輩,弟子前麵所說,隻有和雕兄之事不實。其餘則句句不假。”孫侯又施禮道。

    “那你仔細的說給我聽,不能有半句遺漏。是真是假我自會判斷,不過你好自為之。”雲芳不溫不火道,意思是你要說假話被我發現,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是。”孫侯應道,隨即清了清喉嚨道,“我的確是在一片山林中無意碰到雕兄的。當時他似乎傷得很重,我便壯著膽子上前將他扶起。他看我是七陰之體,說什麽有助於他快速療傷,我其實什麽也不懂的。見他傷重,便依了他。他化成金蛋躲在我懷裏,說是被一個其醜無比的老太婆打的。我自然也就信了,畢竟像他這樣的元嬰高人應該不會說假話。”

    聽到這,雲芳不由氣不打一出來,狠狠地又擰了一下金雕的耳朵。當時確實是狠狠地教訓了他,但不小心被他逃了,沒想到自己出手還是重了些。

    “我一直和雕兄待在一起,我的情況他最是了解。他說隻要我幫他恢複傷勢,他便幫我對付欲河老怪。我心中大喜,便全力幫助他,便是洗澡也將他帶在身上。誰知道雕兄見老怪厲害,隻說他傷勢未愈,遲遲不肯動手。有一次雕兄可能是說夢話被我聽到,說什麽隻要欲河老怪幫他狠狠教訓那個醜老太婆,得到的東西都歸老怪,他什麽也不要。我嚇了一跳,又不敢出聲,隻好忍著。想著除掉老怪是沒希望了,隻能找機會帶著mèi mèi逃跑。可雕兄一直跟我寸步不離,我也沒辦法。”孫侯邊說邊打量雲芳的表情道。

    “後來呢?”雲芳問道,但她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一邊的金雕似乎沒聽見似得一言不發。

    “直到來之前,雕兄獨自離開良久才又回來。我也不清楚他幹什麽去了,可也不敢逃跑。他和我說讓我把他帶到這裏即可,於是我就照做了。可是一聽到前輩的歌聲,他便突然逃跑,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更沒想到雕兄居然原本是一隻大鳥!再後來前輩都知道了。”孫侯一口一個前輩道。

    “好啊!原來你膽敢串通那老家夥一起對付我。不過,哼哼。你看,這個人是不是那個老怪?他雖然是元嬰圓滿,也頗有些本事,不過還不被我放在眼中。膽敢犯我白雀巢者,我可不會手軟!”雲芳一陣冷笑,隨即袖袍一抖,一具老頭的屍體丟在麵前。

    三人不由一驚,原來地上的屍體就是隨他們一起來的元嬰期高手之一。而且是修為最高的,已經半隻腳踏進元神之境了。這樣一個高手居然不生不響的被殺掉了。

    “前輩,不是他。”紫凝趕忙道。心想孫侯可沒有見過那個欲河老怪。

    “好了,不是就不是了,我現在也沒心思管那個老怪了。我現在要回去好好收拾這隻死鳥。你們把這個人給埋了吧,記得埋遠點。他身上又不少好東西,不過我卻看不上。就給你們吧。順便奉勸你一句,想要報仇,你這點實力可不行,還是再練練吧。”說罷,拎著金雕飄然離去。

    孫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兀自心跳不已,剛才是在凶險。要不是靈機一動,謊話連篇,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紫凝和沙誠也不由鬆了口氣。尤其是紫凝,要不是孫侯硬把她拉住,後果難料。紫凝盯著孫侯看了半天,眼神不住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麽。

    當下幾人也不再猶豫,忙將老者屍體大肆搜刮一番。除了沒剝掉衣服、鞋子,其他的盡皆取走。這才將屍體拖走,直到拖了幾十裏遠,這才停下。待將老者屍體埋葬之後,幾人便開始查看匆忙收起的老者物品。

    一隻清靈戒、三個大須臾袋、兩個小須臾袋,還有一塊玉佩。

    等到把裏麵的東西都倒出來,幾人都傻了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堆的小山一樣的各種丹石、材料。他們從未見過如此之多!而眼下,這些東西可都是他們的了!這還隻是須臾袋裏的東西,那隻清靈戒裏還有什麽就不知道了,因為以他們現在的修為還無法打開。

    “沙兄,這些東西我們還是平分如何?”孫侯定了定神,向沙誠提議道。

    “孫兄,我也不跟你墨跡了。就如你所說,不過這隻清靈戒你要先拿上,剩下的在平分。否則我什麽都不會要。”沙誠堅定地說道。他心裏很明白,要是沒有孫侯,別說這些東西得不到,就算是小命兒還在不在也是兩說。

    “紫凝,你說呢?”孫侯看向紫凝問道。

    “就聽沙兄的吧,你就不要推辭了。”紫凝道。

    沙誠趕忙把自己的小須臾袋也取了出來,將裏麵的東西全部倒出。和孫侯兩人一起將所有的東西都進行了歸類,一式三份分了開來。

    僅僅丹石就有差不多五千顆,其中huáng sè丹石就有差不多一千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紅色丹石,還有幾十顆金色丹石。獸皮、獸骨更是多的嚇人;還有很多不知道名字的各種礦石以及草藥;幾柄閃閃發光的刀劍,看來都不是普通貨色。最讓沙誠流口水的卻是兩張元嬰期的丹方,而讓孫侯和紫凝感興趣的則是幾本功法卷軸。其他的小物件更是讓人眼花繚亂。想不到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居然身家這麽豐厚!

    三人將東西各自收起,丹方自然給了沙誠,而功法卷軸卻由紫凝保管。除了丹石平分外,孫侯和紫凝還各選了一件稱手的長劍,其餘的則都交給沙誠收起。等到了坊市換了丹石再來平分。

    意猶未盡的幾人一切分配妥當,便決定還是返回坊市。如今收獲算是很豐厚,貪心不足可不是什麽好事,知足者才能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