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其心可照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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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哇!孫侯好不容易才從深深地泥土中艱難的爬了出來,渾身骨骼仿佛全部碎裂一般痛徹心扉!剛剛爬出地麵,便一陣劇烈的咳嗽,一副要將五髒六腑全部咳出來的架勢。咳嗽還未停止,便又哇的吐了一大口鮮血。緊接著又是一陣更加劇烈的咳嗽,良久之後,這才稍稍好轉。

    這一次他所受的傷是入道以來前所未有的一次重傷!比起之前那個老螃蟹給他造成的傷害重了數倍不止!孫侯急忙打坐調息,一邊將那些療傷的丹藥吞服煉化,一邊取出丹石恢複修為,一邊努力平複體內四下亂竄混亂至極的法力。

    隻見他滿身汙泥,一身白衣早已經破破爛爛,鮮血和泥土混著雜草粘在全身,一眼看去就像一個幾十年都未曾洗澡的叫花子。他的miàn jù也不知道被震飛道哪裏去了,原本英俊帥氣的臉蛋兒也被鮮血和泥土塗畫的麵目全非。此刻即便是孫侯自己恐怕也會認不出自己是誰了。

    數個時辰過去,孫侯也隻是將傷勢暫且壓下控製,修為也恢複了三四成。而此時已經是半夜三更了,四周漆黑一片,靜的可怕。憑借神識感應,孫侯終於將他的狼頭miàn jù找到,不由心中歡喜,還好找到了。這個miàn jù乃是由非常罕見的弑神石所煉,其堅固程度又一次令孫侯震驚不已!

    孫侯顧不得繼續調息,匆忙起身,四下尋找。當時他和那個手持寶弓的大漢距離最近,反而和那個錦袍青年距離較遠。孫侯清楚的記得,他們三人幾乎是同時被呢莫名的攻擊給擊飛的。算算距離,孫侯駭然的發現,他幾乎被擊飛了七八百丈之遠!

    經過近一個時辰的不斷搜尋,孫侯終於在前方三百丈處找到了那名大漢。卻見他早已經身死道消,屍體冰涼,胸口一個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整個胸膛洞穿。大漢雙目圓睜,顯然是死不瞑目,手裏還緊緊的握著那把寶弓。孫侯歎息一聲,將他的眼簾合上,順手將寶弓收起。又從他身上搜尋一番,這才屈指一彈,一朵火球飛出將大漢的屍體火化。

    有了上一次的經曆,孫侯隨時都帶著大量的湖水,為的便是可以隨時隨地的洗澡!如今看來,這個做法還真的是立馬見效。舒舒服服的將自己梳洗一番之後,孫侯才又將miàn jù戴上。衣服也換了一套,原本他並不願意換衣服的,隻是不換的話,屁股上的**又遮不住,無奈之下隻好忍痛換了。

    說起他的衣服,孫侯一共隻有三套。每一套都是紫凝親自為他量體而做,十分的合身,穿起來也很是舒適。而這一套卻是他的最後一套了,要是再弄破了,可就真的沒得換了!看著身上的白衣,孫侯不由感到一絲記掛,想起她那俏麗而又含羞的臉龐。也不知道她們如今身在何處?又是否安然無恙?

    而與此同時,距離洞口近九百丈遠近的另一處地方,一個綠色的尺許大小的龜殼緩緩地從地底鑽了出來。仆一落地,那龜殼上的裂紋便密密麻麻的四散開來。接著嘩啦一聲,隻見那龜殼瞬間便四分五裂碎成了渣。卻見一個身穿錦袍的青年在龜殼碎裂的一刹那從龜殼中閃身蹦了出來。

    隻見這個青年,臉色蒼白如紙,嘴角兀自還有鮮血溢出。胸前一片血紅,早已經被鮮血染紅、染透。青年踉踉蹌蹌的走了兩步便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咳嗽不止。他急忙將幾粒丹藥服下,盤膝而坐,依依不舍又萬分肉疼的看了那些龜殼碎片一眼,這才開始專心的療傷。

    數個時辰之後,青年才慢慢的恢複了少許,臉色也紅潤了許多。隻見他約麽二十歲的年紀,長得也是頗為英俊,稱作美男子也不為過。若是和孫侯比起來,兩者難分伯仲,卻是各有千秋。孫侯有君子之風,骨子裏流露出正氣大義和王者霸氣;而他則是放蕩不羈,無形中自有一種狡邪桀驁和玩世不恭。尤其是那雙眼睛和略顯壞壞的嘴角,實在是對大多數女人有著天然的殺傷力。

    隻見青年也沒有隻顧著療傷,而是也起身開始四下搜尋。隻見他很是辛苦的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可他仍然不死心,依然繼續搜尋,隻是顯得有些焦急和不安。

    此刻,天色也已經漸漸亮了起來,清晨的陽光已然再次灑在了這片神秘的大地之上。

    那錦袍青年苦尋了很長時間也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不由有些遺憾。他站在一處被火燒焦的空地上,一手托腮,兩隻眼睛滴溜溜亂轉了一陣,這才返身又向那巨人的地洞口悄悄摸去。雖然此番搜尋無果,但他也發現了當時孫侯的墜落之地。一番查看之後,心中既有些驚訝,又有些疑惑。眉頭緊皺的他前後略加聯想,似乎又有些明白了,隻是還不十分肯定而已。

    青年收斂氣息來到距離洞口不願的一處小山坡山,偷眼望去。隻見那個洞口居然已經被一塊巨大的岩石蓋上,那巨人也早已不見蹤影,想來應該是躲進洞中療傷去了。再看那周圍原本密密麻麻的屍體此時也是一具也找不到了,遠處的土地上卻又有一大片燒焦的痕跡,遠遠地還能感覺到土地還在散發出熱量。

    “奇怪,這是什麽情況?所有人的屍體都被火化了,唯獨那個miàn jù男不見蹤影,這一切不會真的是他做的吧?可他也不過是元神境初期修為,雖然戴個miàn jù顯得很是神秘,但是他的修為卻做不得假。我還是有些懷疑,難不成是另有其人?”青年不由喃喃自語道。

    “別說話!你就不能安靜點!”突然,一句突如其來的言語著實將青年嚇了一大跳!而那個聲音卻是近在咫尺!就在他的身邊!

    那青年不由臉色劇變,差點驚得叫出聲來。他急忙轉身,呆呆的看著麵前的一堆雜草。

    隻見那堆雜草慢慢的被抖了下來,一位白衣男子悠悠的轉過身來。

    “是你!”白衣男子扭頭的那一刻,青年忍不住叫出聲來。

    他看到的自然是孫侯無疑,這個miàn jù男可是他直到現在還在心裏和嘴上一直念叨的人。

    “嗬嗬,道友,不至於這麽大驚小怪吧?”孫侯嗬嗬一笑,輕聲道。

    “哦,嗬嗬。田楠書見過道友。”青年定了定神兒,笑道。

    “原來是田道友,好像你我並不相識吧?我怎麽感覺你比我老婆還要想我,一直念叨個不休!”孫侯道。

    “唉,不瞞道友,我第一次見到你便從心裏感覺到一種親切感,雖然隻是‘一麵之緣’,但我還是感覺似乎咱們早已經是老相識了。因此,心裏十分掛念,期盼著能再次見到道友。沒想到想什麽來什麽,上天還真是待我不薄,這麽快便又見麵了。見到道友風采依舊,我也心中很是歡喜。”田楠書一臉認真道。

    “你爺爺的,這小子的嘴上功夫恐怕比老子還要高上一籌!吹牛扯謊信口拈來還麵不紅心不跳的。我現在這個樣子又有什麽風采了?你爺爺的,此人倒是個人物!”孫侯忍不住心道。隻是他的表情被miàn jù遮擋,任他田楠書再神秘再有心機也休想看到。而這,就是孫侯一直不願意摘下miàn jù的主要原因。

    “嗬嗬,聽到田道友這麽說,孫侯心裏感覺暖洋洋的。道友儀表堂堂,心誠至真,如今像你這樣的人物可是真的不多了。孫侯有幸,倒是好運的很。”孫侯笑道。

    “原來是孫道友,失敬失敬。道友這麽說便是有些見外了。我等修道之人,一心追求大道,但也不能沒了道心。兄弟我本來想要將那些死去的同道好好安葬一番的,卻不想來的遲了,不知道是何人已經先行一步。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我還是對那人心存敬意。若是能有緣見到他,我必然向他三鞠躬以表我心。”田楠書由衷道。

    “是啊,我本來也和道友想的一樣,可是我來了才發現我也遲了一步。那人確實是一位值得敬佩的人,一位大大的好人!不惜以身犯險來給那些道友收屍,無聲無息,不留痕跡,不圖名利,其心可照日月啊!”孫侯也由衷歎道。

    “那大爺的,我看八成就是你做的。你小子將所有的好東西統統獨吞了,卻還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自誇一番,臉皮倒是比城牆還厚。媽蛋的,隻是不知道那張寶弓是不是也被這小子給收了?老子一番辛苦到頭來卻給別人做了嫁衣,真他奶奶的晦氣!”田楠書心中暗罵,臉上卻還是那副誠懇的表情。

    “是啊,其心可照日月啊!”田楠書歎道。

    兩人對視一笑,一副頗有惺惺相惜、英雄所見略同的味道。

    “道友,你我如今一見如故,又都是性情中人,這不是天意又是什麽?”田楠書突然道。

    “哦?道友有什麽計較,不妨直說。”孫侯道。

    “嗬嗬,道友,你我互稱道友顯得甚是疏遠。我倒有個想法,不如你我結拜為兄弟如何?我們意氣相投,氣運使然,又都懷著一顆大善之心。從此一同進軍大道更深層,遙遙道途,有兄弟相伴,把酒言歡,豈不是美事一樁?”田楠書提議道,表情甚是誠懇。

    “道友所言甚是,大道深遠,能有一位知交兄弟一路相隨卻也不會孤單。”孫侯也由衷道,接著又道,“我今年二十歲零九個月,自三界而來。不知田道友貴庚?”

    “哈哈,爽快!大哥受小弟一拜!”田楠書哈哈一笑,甚是開心道,接著做樣子拜了一拜。又道,“小弟今年二十歲零六個月,比大哥小了三個月。是土生土長的小天界修士,是世家田家的弟子。”

    “哦?世家田家?不知道與慕容世家可曾認得?”孫侯不由問道。

    “慕容世家?哼!他們怎麽能和我們相提並論!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世家罷了。難道大哥和慕容世家有交情?”田楠書一臉不屑,接著又問道。

    “嗬嗬,那倒沒有,隻不過曾經聽說過有個慕容世家罷了。”孫侯笑道。

    “原來如此,想來大哥有所不知,這天樞島可不隻是那些名門大派最強,有些世家的底蘊也是深厚得很,比如我們田家。隻不過我們一般不參與世事,不怎麽露麵罷了。”田楠書有些自豪道。

    孫侯正要說話,卻突然見到巨人洞口的巨石被生生擊飛,遠遠地向前方飛去。片刻之後,洞口深處一個普通人大小的大漢緩緩向外走來。定睛一看,其相貌和昨天的巨人一模一樣,也是隻穿著一個獸皮褲衩。但他的左手已經複原,血肉再生;而他的右眼處卻是一個恐怖的傷疤。這是什麽情況?

    本來孫侯一直都在懷疑,如此之小的地洞又怎麽能容得下百丈高大的巨人呢?起初還以為這個巨人隻是在洞口守護,可當他來到此處查看時卻並沒有見到巨人的身影。看到的隻是洞口的那塊巨石!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情況。看來自己懷疑的不錯,這個巨人並不是真的有那麽龐大的體型。他隻是運用了一種奇特的神通,使自己變大而已。

    “這麽猛地神通,若是不弄到手,必遭天譴啊!”孫侯不由心中暗道!

    轉身看了田楠書一眼,隻見他也是兩眼放光,一副貪婪的模樣,完全換了一副嘴臉,剛才的滿身正氣早已經不翼而飛了。心道,看樣子是個比老子還要貪婪的家夥!

    “唉!要是有那張寶弓在就好了,這一箭射去,定然讓他束手就擒!”田楠書歎道,轉頭看向孫侯。

    “是啊,隻可惜那人不見了蹤影,可惜了大好機會!”孫侯也忍不住歎道。

    “大哥,如今如何是好?”田楠書心中大罵一聲狡猾,皺眉問道。

    “當然是殺過去啊!”孫侯突然起身向洞口衝去,聲音遠遠傳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