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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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門口的人越來越多,嘈雜地喧嘩聲,讓徐清風不想再入睡,幹脆閉上眼睛,將一切紛擾撇除耳外,專心修煉起胎息訣。

    原本已經離開的老者,又折轉回來,站在徐清風麵前輕輕地喊道:“小哥,這位小哥……”

    徐清風緩緩睜開眼睛,問道:“這位長者,有何事。”

    “我家主人原本想天明進城,不曾想車軸斷裂,車上貨物無法轉走,想找一人幫忙將車上貨物轉移到城內,不知小哥可否願意?”

    老者的話倒是很有禮節,不像其他有錢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明明是找人幫忙幹活,反倒像成了施舍。

    “為何找我?”徐清風有些想不通,這城牆根下一溜的人,強壯的人更是多不勝數,為何單單要找他這個明顯沒有長成的人,難道是因為小孩的價錢便宜?

    其實老者聽見徐清風的話後,心裏也是很納悶,這一長串睡覺的人,隻有你的打扮最明顯,一看就是靠賣勞力吃飯的人,不找你,還找誰?

    “此地隻有小哥一人等待雇傭,實屬萬般無賴,不得已才打攪了小哥的清夢。”

    “我……”徐清風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他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難道我的樣子和穿著,真的很像是苦力和幫閑的人?無論是那死去的杜管家,還是這個老者,都將自己當成了等待雇傭的勞力。

    經曆了杜管家的事後,徐清風現在對雇傭這件事非常敏感,但看到這個老者一臉的焦急,還有說話也很有禮節,決定再問問,如果順路的話,倒不是不可以考慮。

    “不知長者要將貨物搬到何處?”

    “東城永昌號貨棧。”

    老者說完見徐清風一臉茫然,大致明白徐清風可能不熟悉這個名字,忙又說道:“就在四海閣總店旁邊一條街。”

    徐清風依然還是一無所知,但聽見四海閣這個名字後,心裏的擔憂就立刻放下,畢竟在西城進去過四海閣,而且裏麵的管事也非常和善,處處替人著想。

    太陽升起的時候,城門終於打開,徐清風將所有的貨物全部綁好,用木木挑著,準備跟隨著老者進城。

    老者原本想雇傭兩人,但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人,就試探地問徐清風能不能將貨物全部搬完,徐清風答應了下來,當然工錢也從兩文錢變成了三文錢,弄得老者很是驚歎徐清風的力氣,完全沒有想過徐清風早就不是普通人。

    進城隊伍後方突然出現混亂,老遠有人喊著閃開,徐清風與其他人忙靠到邊上。

    一串囚車從麵前經過,每輛車裏都擠滿了人,從老到小都有,那些嗷嗷待哺的嬰兒,大概由於饑餓,一路不停地哭,聲音都已經哭得沙啞。

    “這些人到底犯了何事啊!你看那些小孩好可憐。”

    “聽說是拜大巫,被人發現,告到了城主府。”

    “我看不像,倒是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為何這段時間,好多地方,都是整個村子的人被抓。”

    “你怎麽這麽清楚?”

    “我鄉下的親戚上月逃難到我家,據說他們鄰村的人就是因為拜巫,被全部抓走。我那親戚怕殃及到他們的村子,就預先跑了出來,你們知道後來怎麽樣了?”

    “後來怎樣?”

    “嘿嘿,我那親戚住的村子,後來果然因為拜巫,所有人都被抓完。你們說說這麽多年過去了,都沒發現有人拜巫,怎麽現在全都拜巫了,再說抓走的人也沒見宣判和砍頭,那些被抓的人也不見了蹤影。”

    “這位大哥說的不錯,我姐夫就是城主府大牢的獄卒,上次回家還說這段日子抓了那麽多人,也不見送到大牢來,很可能城主又新建了大牢,準備走關係混個牢頭,誰知打聽了一下,得到的風聲是少管閑事,你們說這事古不古怪?”

    囚車不知有多少輛,一輛接一輛地進入城裏,站在路旁的人閑著無事,就聚到一塊,對著囚車指指點點,透露著各種小道消息,生怕別人不相信,都拿自家親戚來擔保。

    有個中年文士打扮的人,這時憂心忡忡地歎息道:“不知又要掀起多少腥風血雨,想當年扈州徐家,就是因為被人告發拜巫,可後來卻聽人說,其實當時是想找什麽寶貝……”

    “你不要命了,這臨海城的城主,可是扈州侯的親弟。”

    有人製止了中年文士的話,然後各自散開,故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實則目光在四處遊移,擔心被有心人聽見。

    徐清風站在旁邊聽見中年文士的話後,再次肯定了當年扈州徐家,隻因家中寶物被人覬覦,才被誣陷,最終家破人亡,不過這次聽到臨海城城主,居然是扈州侯的親弟,這倒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終於等到囚車過完,徐清風才跟隨著老者,進入東城,一路上行人紛紛對他側目,驚歎他的力氣,居然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而且年紀還這麽小,在經過四海閣總店時,站在門口的兩個迎客夥計,更是目不轉睛盯著徐清風,好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光。

    永昌號貨棧的確是在四海閣總店旁的一正條街上,但這條街中間卻隔著好幾條小街小巷,甚至中間還隔著一條小河。

    徐清風拿到三文工錢,返身往回走沒多久,就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最初懷疑是永昌號貨棧的人,但想想如果是因為三文工錢的事,在貨棧時大可賴賬不給,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在半路將工錢搶回去。

    後來又想是不是有潑皮想敲詐lè suǒ,但隨即想到潑皮一般都是明搶,犯不著這麽鬼鬼祟祟地跟蹤。

    徐清風一麵胡亂地在心裏猜測,一麵加快腳步,想甩開跟蹤的人,但走了兩條小街都沒能甩開,經過那條小河時,看了看清澈的河水,就靈機一動,在走過小橋後,立刻挨著小河邊,將整個人沉到河底,運轉胎息訣,默默關注著外麵的一舉一動。

    ……

    阿保和阿安平素是四海閣總店門前,專門負責看管大門和為客人照料車馬的夥計,這份活計風吹日曬,每月例錢卻很少,比不得店內買賣貨物的夥計,除了提成還有客人打賞,所以日子一直都過得很艱難。

    兩人一直盼望著能有發財的機會,可這種機會哪能說想有就有,隻能日盼夜盼,這種鍥而不舍的恒心,終於將上天感動,落下了個發財的機會。

    就在剛才,有個挑貨的小子,經過四海閣總店門前時,兩人隻覺眼熟,想了想後,從身上掏出一副畫卷,這是頭天店裏發下的內部懸賞文書,才發現那小子,不就是這內部懸賞文書上的要找的人嗎?隻要找到這小子,就可以得到五十兩銀子的獎賞,如果能抓回來,獎賞就更多。

    阿保和阿安欣喜若狂,一麵派人通知店內管事,一麵暗暗跟在後麵,不過怎麽過了這小橋就不見了人影,放眼四處,全是開闊的路麵,此時正值清晨,路上行人寥寥,哪還有那小子的身影,至於水裏麵兩人壓根沒想過,誰會無聲無息地呆在水裏,又不是條魚。

    “阿保,你說那小子是不是發現我們了,怎麽轉眼就溜的不見人影。”

    “這怎麽可能,別忘了咱倆是幹啥的?要是沒有好的眼色,還能在四海閣總店門前吃這碗飯十多年?從來隻有我們甩開別人,沒有別人將我們甩開過,我倒是覺得這小子,說不定走路不小心,掉到了哪個地洞旮旯裏了。”

    “那怎麽辦?”

    “還能咋辦?既然人是從這裏消失,那就坐在這裏等,我不相信那小子不爬上來,要是真的爬不上來,掉到地洞死了,那我們找到也沒用了。”

    “怎麽死人就沒用了?”

    “阿安啊!老哥教你個乖,人這輩子想要發財,一是要多結交朋友,二是要舍得花錢。舍得花錢結交朋友,那麽發財的消息就多了,這不為什麽要死人沒用,我就是花錢從四海閣西城分店,朋友那裏得到的消息,這麽說,阿安你明白了嗎?”

    “哎呦喂,阿保哥,我今天可算是漲了見識,一定牢記您的金玉良言,這次要是能順利拿到賞銀,您三十兩,小弟二十兩,您快說說為啥那小子死了就沒用。”

    不光是阿安奇怪為何死人沒用,就連他倆腳下河底的徐清風也想知道,為何四海閣的人要懸賞自己,還開出那麽高的價錢,而且死人還不要。

    “據西城分店的朋友說,這個小子就是一個蠢貨,上次去西城分店賣獸皮時,被那裏的哈管事,三言兩語就將一百五十張毛皮,作價十兩銀子賣了。”

    “阿保哥,真有這麽蠢的人?就算那些毛皮不全都是老虎豹子狐狸皮,起碼也值五十兩銀子吧!”

    “當然有這麽蠢的人,這些毛皮不但都是老虎豹子一些價格高的猛獸皮,而且這當中起碼有十多張快接近妖獸的皮毛。”

    “快要成妖獸的皮毛,那豈不是每張都要上千兩銀子。”

    “誰說不是呢!哈管事說這麽蠢的蠢貨,從來沒有遇見過,如果不將他全家騙得死光光,自己良心上都過不去。

    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麽,關鍵是這小子臨走時,還透露自己有妖獸的皮毛,哈管事當時就派人去跟蹤,但半路上卻發現被城主府的管家帶走,隻好上報總店,下發內部懸賞文書,但凡發現此蠢貨者,獎賞五十兩銀子;如果發現存放妖獸皮的地方,或是將活人帶回店內者,賞銀翻倍,你說我們是要活的蠢貨還是死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