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亙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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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清風和春若水聽完臨海城發生的事情後,全都不約而同地想到,那些從四海閣黑牢裏帶回來的東西。

    回到住處後,春若水不由說道:“清風,你說扈州侯,會不會就是玉簡上,疑似留言給自己弟弟的那個人?”

    徐清風想了一下後,才說道:“有可能,這扈州侯也剛好有個弟弟,而且剛好在臨海城,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鬼臉miàn jù人就應該是臨海城的城主,不過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真正死掉,就無法確切地知曉真相了。”

    其實,徐清風還想到了四海閣,如果鬼臉miàn jù人是臨海城城主,那麽就完全可以斷定四海閣的幕後人主持人,絕對是臨海城城主。

    想想都不寒而栗,臨海城大大小小的事情,哪樣能逃過城主府的眼睛,需要什麽東西,完全不需要任何代價,就可以暗中指使人,連人帶物,劫掠到四海閣的黑牢中;而且那些到四海閣完成交易的人,也會被四海閣將消息傳遞給城主府,再憑借城主府強大的實力,同樣地抓到黑牢中。

    這完全就是在請君入甕,再空手套白狼。

    如果說臨海城城主的身份讓人感到害怕,那麽扈州侯魏長空的真實身份,卻更加讓人感到恐怖。

    魔刀和納魂幡都是魏長空的東西,如果徐清風沒有將那兩樣邪道法寶,帶出銷毀掉,那麽魏長空到底想怎麽樣?

    臨海城內常住居民可不止十萬人,簡直不敢想象,魏長空一旦喪心病狂起來,會不會拿臨海城內的居民進行血祭?

    從這次不計後果的強硬態度,絕對有這個可能!

    到時,即便有人知道了魏長空血祭了整個臨海城,但麵對實力瘋長的魏長空,恐怕也是有心無力!

    春若水此時卻突然在旁邊流起了淚水,徐清風問過後,才知道春若水想起了自己的爹娘!

    這個時候,徐清風才反應過來,春若水的爹娘都是因為魔刀而去世,難怪提到魏長空這個魔刀的主子,春若水會流淚,會想到自己的爹娘。

    明知殺害自己父母的仇人是誰?自己卻無能為力,隻能暗自悲傷!

    也許最傷心的事,都莫過於此吧!

    不過,這次春若水倒是沒有鬧著要立刻去報仇,想來她也知道報仇這種事情,目前是完全不可能實現。

    說起來兩人現在算得上是同病相憐,也是同仇敵愾,徐清風的母親也是因扈州侯,才家破人亡,被販賣為奴!

    徐清風對春若水說道:“若水,你也知道我的仇人也是魏長空,雖然我們現在暫時無法報仇,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定能親自報仇雪恨,魏長空不會那麽快早死的,別忘了他是個修士,我們有的就是時間和機會。”

    表麵上也隻能這樣先安慰春若水和自己!徐清風心裏卻不由感到有些悲哀,麵對強大的仇敵,自己能做的卻隻是心裏安慰。

    是沒有勇氣嗎?

    不,不,並非沒有勇氣和血性!

    隻是明知是飛蛾撲火,仍然還要去送死,除了能便宜仇敵,進行斬草除根外,還有什麽能剩下?

    不過,未來卻又充滿變數,自己的實力在增長,但本就強大的魏長空,實力自然也會跟著增長,到時想要前去報仇,怕是又要麵對當前的問題!

    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雖然口中在安慰春若水,但徐清風心裏卻更喜歡快意恩仇。

    不過不是單純地去送死,而是即便要付出生命,也要讓仇敵同歸於盡,這樣做才會有意義。

    其實,想了這麽多,徐清風真實的想法卻是想去雷穀走一遭。

    那個地方不停地有東西在召喚自己,想來對自己很重要,這是一種天生的直覺。

    說不定真是跟古冊蛇棍相配套的棍棒法寶,這樣的話,自己在短時間內的實力就會增長一大截,麵對魏長空時,也就可以放手一搏。

    春若水本來一直不同意徐清風前往雷穀,但從商隊那裏知道雷穀,如今也成為普通人的觀光地後,就不再阻止,但卻提出要跟隨著一同前往雷穀。

    雷穀十裏外就是那些在此擺攤,臨時建立起來的集市,這也是徐清風和春若水此行的目的地。

    還沒走近,在老遠的地方,就聽見震耳欲聾的雷電轟鳴聲,等待來到集市後,說話都要大聲吼,才能聽見,常常可以看見有人在大街上又是擼袖子,又是指手畫腳,還大吵大鬧,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在吵架,但實際上人家是在商量去哪裏吃飯,準備吃什麽東西!

    徐清風不由搖頭,這麽糟糕的環境,真是佩服這些人,能夠長期呆在此地生活,也不怕耳朵震聾,嗓子吼啞!

    最關鍵的是晚上怎麽睡眠?難道這裏的人全都不需要休息?

    隨意走進一家簡易的茶鋪,要了兩碗茶後,就開始打聽這裏最近發生的情況。

    喊著嗓子與掌櫃打聽後,徐清風卻是暗叫倒黴,平日裏雷穀雖也是雷電環繞,但聲音卻沒有這麽大,要不然別人怎麽會在這十裏外紮營,不就是這個位置不遠不近,剛好可以避免雷電轟鳴的吵鬧聲嗎?

    雷穀發生如此大的變化,還是剛從早上開始,最初隻是雷電密集了一些,到後來雷電已經算得上是狂暴起來,聲音也是越來越響亮,連這十裏外的地方,都受到了影響,修士們卻高興起來,認為這是雷穀陣法要打開的前兆。

    春若水湊到徐清風耳邊說道:“清風,這雷電變化的時辰,不就是我們出發的時辰嗎?”

    徐清風驀然一驚,說道:“你是說,是因為我,才……”

    話未說完,天空突然一暗,滾滾霹靂聲由遠至近,在雷穀上空連綿不絕地炸響,同時亮起赤橙黃綠青藍紫等各色萬丈毫光,如燦爛煙花,耀眼奪目,但卻又分外恐怖,似要將這方天地毀滅!

    這些萬丈毫光,伴隨著雷電的聲浪,被滿天雷霆炸出一圈圈漣漪,帶著億萬狂舞的電蛇,沿著雷穀向四周擴散,並且範圍是越來越廣,眼看就要擴散到十裏集市這裏,這讓集市上看熱鬧的人大驚失色,什麽都顧不了,拚命地往遠處逃去。

    徐清風也拉著春若水往桃花村方向奔逃,再也顧不得尋找召喚自己的東西,後麵傳來驚叫的聲音,更是讓徐清風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多生兩條腿。

    也不知跑了多久,再也聽不見雷電的轟鳴聲後,徐清風才停下來,扶著路旁的樹木,大口喘著粗氣,春若水已經累得快要站立不穩了,但好歹兩人都沒有受到損傷。

    實在是太恐怖了,徐清風親眼見到那億萬電蛇組成的漣漪,從遠處一路推進,所到之處,草木山石紛紛化為齏粉,有幾個往後逃命的修士,沒能超越過電蛇,瞬間就蒸發在漣漪當中。

    一團明亮耀眼的光芒,從後方衝來,掠過徐清風頭頂,落在前方不遠處。

    徐清風頓時麵如土色,這麽遠的地方,都還有雷電飛來,這還讓人活不活呀!

    人的速度永遠沒有雷電快,並且現在已經是筋疲力盡,看來今日是在劫難逃了!

    就在徐清風惶恐不安時,卻見那團落入地麵的光芒,滋滋地響著忽閃幾下後,突然光芒大作,從中走出一個人,手裏握著一根棍子,往地上使勁一拄,整個人如藤蔓一樣在棍子上繞了幾圈後,叫道:“吾乃周蛇棍!”

    徐清風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最讓他驚奇的是人怎麽可能像藤蔓那樣柔軟,可以任意將身體拉長變軟,纏繞在木棍上呢!

    “喂,小子,沒聽見老夫在跟你打招呼嗎?”

    棍子上纏繞的人見徐清風沒有任何反應,就有些不耐地叫道。

    徐清風這才看清前方這人的摸樣,是個滿頭銀發的老者,麵容長得有些滑稽,一眼看去就想笑的樣子。

    他的頭發隨意披在腦後,用根麻繩綁著,身上穿著一襲紫色長袍,上麵繡著明亮的銀色閃電印記。

    “不知前輩貴姓,小子叫徐清風,有什麽可以幫到前輩嗎?”

    徐清風剛才根本沒聽清老者的自我介紹,見到老者如此厲害,忙小心翼翼地躬身回話。

    老者從木棍上跳下,拖著木棍向徐清風走來,大聲喊道:“吾乃周蛇棍,周蛇棍,真是個連話都聽不清的傻小子。”

    卻不想徐清風早就瞠目結舌,如果沒聽錯的話,這個名字有“蛇棍”兩字,這不就是自己古冊的名字嗎?怎麽會這麽巧?

    徐清風看著走到麵前的老者,再次小心地確認道:“前輩,您說自己叫周蛇棍?”

    “對呀!難道我的名字很好笑嗎?”這名叫周蛇棍的老者瞪著眼睛問道。

    “不敢,晚輩隻是擔心聽錯。”

    “哼!我問你,雷典是不是在你那裏?”

    “什麽雷典?晚輩剛走到集市上,就迎來了雷電風暴,然後就拚命往回跑,什麽都不知道。”

    徐清風還以為碰到了來雷穀尋寶的人,誤以為有什麽寶物被自己找到手。

    誰知周蛇棍繼續瞪著眼睛說道:“小子,你既不是我的族人,卻又能與老夫相互產生感應,讓老夫提前從沉睡地喚醒,老夫經常一睡就是上百萬年,從來沒有發生過提前醒來的事,如果不是雷典現世,與老夫產生感應,老夫怎麽會醒來?你說雷典不在你身上,在誰身上?還有你身上明顯帶有雷電本源氣息。”

    春若水突然插言道:“周前輩,您說您一睡就上百萬年?那處山穀是你的沉睡地?”

    “對呀!小女娃,為何要如此一問?”

    春若水捂著嘴,顫聲說道:“前,前輩,您,您就是古籍上記載的,從太古年代就存在的,傳說中的亙古者?”

    周蛇棍得意地哈哈大笑道:“小女娃很有見識,不錯!我就是從太古年代一直活到現在的老不死,至於你說的那個亙古者,我倒是不知道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