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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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若水並沒有聽從徐清風的安排,出了山洞後,獨自一人前往桃花村等待,而是繼續留在山洞外。
山洞內傳來地動山搖的轟鳴聲,並且還不斷有絲絲冰寒之氣從洞內冒出,不一會就將整個山洞四周,凝結成白色的冰霜。
盡管春若水心急如焚,但她也知道,即便是重新返回洞內,也不可能對徐清風有所幫助,反而會成為他的累贅。
洞內的聲音越來越大,整座山峰似乎都在震動,特別是洞口旁邊的山石和泥土,不斷地從山體上往下掉。
嘭!
一聲巨響,洞口旁的山體被猛地炸出一個大窟窿,一團銀色帶著寒氣的光芒從中衝出,然後掉落到懸崖下方的大海裏。
“清風!”
春若水大叫一聲,不管不顧地衝進山洞中,但看到的卻是滿地狼藉,徐清風和魏長空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清風!”
春若水大喊著,從洞口旁邊那個被炸開的窟窿中鑽入,然後跑到懸崖外,對著大海繼續呼喊。
懸崖下麵海浪翻滾,除了海浪撞擊岩石的聲音,就是春若水呼喊徐清風的回音,完全沒有其他任何回應。
春若水手中的木木,突然掙脫開,徑直衝向天空,轉眼就消失得不見蹤影,春若水愣了一會兒,然後嚎啕大哭起來。
徐清風不見了,木木也消失得不見蹤影,木木是徐清風最寶貝的東西,也是他母親在這個世上,留給他的唯一遺物。
可現在不但失去了徐清風的蹤影,還遺失了交給自己保管的木木,春若水怎能不痛哭流涕,傷心欲絕。
春若水雖然非常悲傷,但她也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她根本就不相信徐清風肉身毀掉,神魂不滅的那個說法。
剛才從山體中衝出的那個銀色光芒,也許就是徐清風的身影,木木本來就是通天靈寶,也許察覺到徐清風的蹤跡,才迫不及待地衝出去尋找。
盡管這些希望非常渺茫,但春若水依然不想錯過這一絲一毫的機會,她沿著懸崖上的岩石,冒著掉到海裏的危險,慢慢地往下爬去。
懸崖上不斷有岩石滾下,砸到春若水的身上,她也時常因判斷失誤,導致腳步踏空,而將整個身子懸掛在懸崖上,但她依然咬牙慢慢向下移動,最後下到懸崖底部時,早已經是衣衫襤褸,遍體鱗傷,雙手十指血肉模糊。
可是懸崖下麵除了波濤洶湧的海水外,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春若水自己都是小心翼翼地站立在邊上的海水裏,麵對茫茫大海,要從何處開始尋找。
正當春若水一籌莫展時,去發現木木又去而複返,重新回到了自己身前,想來是未發現徐清風的蹤跡,又重新返回。
這次可不能再將木木弄丟失掉,見到木木後,春若水連忙死死地抓到手中,然後握著木木,小心地攀爬著海邊上的岩石,順著海水向下遊搜尋,在她想來,徐清風從懸崖上掉落到海裏後,肯定會順著海水被衝往下遊方向。
海邊山崖上的岩石,早就被海水衝刷得凹凸不平,尖銳無比,每前行一步都非常艱難,一個時辰下來,才走上一小段,但人卻早已疲憊不堪,春若水實在堅持不住,想停下休息一會時,卻發現木木又開始不安分起來,想要掙紮著從自己手中脫離。
這次春若水無論如何,都不敢再讓木木離開自己,忙用雙手緊緊抓住木木,但木木卻加大力度,將春若水一起帶離原地,飛到大海中央的上空,然後靜止不動,似在等待什麽,也或是在辨別方向。
春若水懸空掛在木木下方,心中不但不驚慌,反而有些欣喜,木木再次主動離開自己,肯定是又發現了徐清風的線索。
果然,沒有多久,木木就帶著春若水向著一個方向,快速衝了過去。
蔚藍色的海麵上漂浮著一塊巨大的浮冰,裏麵凍結著一個黑色人影,在這個黑色人影身上,不斷有絲絲雷電冒出,繚繞著全身,那些想要靠近浮冰的各種魚類,無不是尚未靠攏,就已經被冰寒凍得全身僵硬,魚肚朝上。
春若水被木木帶到浮冰上時,激動得大哭起來,同時心中的不安,也跟著消散,隻要能再次見到徐清風的身影,就證明徐清風還活著,也說明並沒有出現肉身被毀,隻餘神魂的那種情況,而且在發現徐清風身上還有雷電繚繞後,春若水就更加放心了,這說明又是《雷典》護主,在最關鍵的時刻,救下了徐清風。
現在要做的就是破開這塊浮冰,等待徐清風主動醒來,就像在桃花村那次一樣,屠殺完蛟龍後,徐清風也是被寒冰凍結,但隻過了半月,寒冰溶解後,他就主動從昏迷中醒過來。
盡管這塊寒冰非常巨大,但春若水相信,隻要耐心地等待,寒冰總有融化的一天,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地守護著這塊寒冰,等待徐清風從昏迷中醒來。
但這塊浮冰,在海麵上足足漂浮了三個多月,都還沒有融化掉,徐清風也沒從寒冰中醒來,這讓春若水有些始料未及。
春若水雖然是修士,但並非可以做到不吃不喝,寒暑不侵。
其實吃喝倒是很好解決,那些被寒冰凍死的魚類,天上降下的雨水,就可以解決吃喝,但海上一日三變,雲詭波譎的氣候,卻讓春若水的身體漸漸衰弱起來,到了最後更是整天昏昏沉沉,意誌模糊起來,已經完全記不起在海麵上漂浮了多久。
大海廣闊無垠,常常萬裏無人煙,春若水孤寂地在海麵上漂浮著,從未遇見過其他人,現在她是迫切地希望能遇到一個人,自己怕是也堅持不住多久,常常不知不覺昏迷過去,而且昏迷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一道銀光從半空劃過,上麵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夫君,快停下。”
銀光停住後,現身出一對相貌俊美的中年夫妻,雙腳踏在一枚寬大的飛劍上,那道銀光就飛劍所發出的光芒。
女子說道:“夫君,我剛才看到下麵,好像有個小女孩漂浮在海麵上。”
……
太古雷神聽見徐清風心目中,已經有了執掌本方天地雷電權柄的候選人,忙急切地問道:“此人是誰,現在何處?”
“已經死了!”
太古雷神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怒吼道:“小子,你這是在消遣我嗎?”
徐清風忙解釋道:“前輩,你稍安勿躁,我說的這個人,雖然死了,但他的本體卻是雷電,隻不過被剛才那個雷王的兒子殺掉了,重新變回了這方天地中的普通雷電,現在前輩隻要重新找出這縷雷電,再次將其點化,就可以讓他執掌本方天地的雷電權柄。”
說實話,徐清風自己也不知道,這樣的方法到底能不能行得通,畢竟他也沒見過太古雷神怎樣點化諸天雷電,但是他見到太古雷神能召役各種雷電,並且還能將雷電演化成雷兵雷將,才想出了這麽一個辦法。
徐清風不想留在這方天地,想要回去跟春若水團聚,就必須要仰仗這個太古雷神分身,將自己送出這方天地,但是在這方天地中,如果沒有找到執掌雷電權柄的人,那麽太古雷神分身不但不會送自己離開,反而會強迫自己留下,就像剛才為了對付那個雷王一樣,強行將自己束縛在原地。
徐清風心目的人選,其實就是蕩怪,但蕩怪已經被公子雷轟殺掉,但徐清風卻認為,既然蕩怪原本是本方天地的雷電,那麽即便是被轟殺掉,也隻是重新變回了本方天地的一縷雷電,其實並沒有徹底消失,隻需重新找出,再次點化,就可以將蕩怪複活。
徐清風的想法並沒有錯,太古雷神想了想後,說道:“何處去尋找那人殘留下的氣息。”
這個就有些為難了,剛才山崩地裂時,蕩怪站立的地方,早就已經消失不見。
太古雷神見徐清風很久都沒有出聲,就說道:“無需找出他站立過的位置,隻需告訴我他曾和什麽人在一起。”
徐清風馬上說道:“跟我在一起說過話,他的名字叫蕩怪!”
“唉!你身上的氣息早就被改變過無數次,哪還能找到當初的氣息。”
“那還有遠處那些人,他們剛才也跟蕩怪在一起。”徐清風的反應卻是非常快。
太古雷神借用徐清風的身體,向遠處一抓,然後眼睛不停閃動,最後說道:“小子,我這就將你所說的那個蕩怪複活,但關於授予雷電權柄的一切事務,卻是需要要你親自敕令!”
徐清風有些不解的問道:“這是為何?”
“既然你已經被《雷典》認主,那麽本尊殘留的意識,肯定也會現身說法,那麽你現在代表的就是本尊,代表的就是這方宇宙中最古老的雷神,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掌握本方天地的雷電權柄,即便以後出現雷王那樣的變故,你也可以從自己敕令的人身上,將他執掌這方天地的雷電權柄剝奪掉。
我已經是再也無法繼續監管這方天地,要不了多久,我就會徹底消亡於天地中,以後這方天地就隻能靠你來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