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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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時,風婆婆還不知曉徐清風和春若水的真正身份,就不求回報地傳授了《禦風訣》和《化雲術》。
後來又在獒奇麵前,百般維護徐清風,雖然也有因認識周蛇棍的緣故在內,但徐清風卻覺得,作為素不相識的人,能在有危險時,可以放下亙古者的身份,低聲下氣地去為陌生人求情,本身就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所以,徐清風一直對風婆婆心懷感激之情,早就想找機會感激風婆婆。
風婆婆的心願,其實就是委托徐清風照看風街上這些精怪,也就是風婆婆的後人。
徐清風開始擔心會有負風婆婆的重托,但風婆婆卻說如果哪一天,徐清風也都自身難保,那麽這也是風雨族的命運,她也不會怪罪徐清風。
風婆婆將手一招,街道便如折紙一般,層層疊疊地折疊到一起,最後變成一個小巧精致的街市,托在風婆婆的手中,上麵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見,街頭的那幾個字:風居住的街道。
而原先站立的街道已經消失,包括那些躲藏起來後,又重新出現的行人,也都跟隨著街道消失,現在站立的隻是一片空地,就是先前徐清風在陣法外,看見的那片空地。
徐清風鄭重地接過風婆婆手中的小巧風街。
這是一個族群的延續!
這也是一個對自己絕對信任的人,對生命的重托!
徐清風頓時感覺有千鈞重擔壓在自己肩上,同時心裏也暗暗發誓,一定要不負風婆婆的重托。
風婆婆等到徐清風接過風街後,再次掏出兩個陶土小瓶子,上麵有六個小孔。
“這是塤,是一種樂器,可以讓風為你們吟唱,讓人進入空靈,心境平複,老婆子的好東西都被土爬狗家的人搜刮幹淨了,隻剩下這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就當臨別之禮吧!”
風婆婆說完,用手指從虛空中繞下一縷風,送入到塤中,就聽見嗚嗚的聲音響起,如風在敘說天地中發生的事,又如風在吟唱祝福的歌謠。
徐清風和春若水謝過風婆婆後,有些欣喜地接過塤。
“婆婆,這個風街可以收納到儲物空間中嗎?”
為了安全起見,徐清風決定將手中的風街,收納到木木的空間中,但木木的空間從來都沒有存放過活物。
雖然風街中的那些行人,都是一些風雲精怪,但徐清風卻一直都是將他們當成真正的人族看待,萬一木木的空間不能存放活物,那且不是弄巧成拙,反而害了風婆婆的這些後輩。
“有何不可,我的這些後輩本就算不上是活物,但也算不上是死物,什麽樣的空間都可以存放。”
風婆婆倒是有些不在乎,不過見到徐清風將風街放進木木的空間後,眼中卻露出了驚異的神光,可惜徐清風並沒有發現。
“婆婆,那您現在要去往何處?”
徐清風依然有些為風婆婆擔憂,她將自己的後裔托付給自己,倒像是在臨終托孤一樣。
風婆婆灑然地笑著說道:“老婆子本來就是風,自然會隨風飄揚,你放心,老婆子還沒那麽快死,這個生我養我的世界還沒看夠,自然要多去看看!”
微風輕拂,風婆婆原地消失,連聲話別都沒留下,就這麽灑然地走了!
不過也有可能從來就沒有離開,因為風隨處不在,就如周蛇棍曾說宇宙不滅,雷電生生不息,宇宙中的風同樣也如此。
沒有牽絆的風婆婆也許活得更加逍遙自在!
徐清風看看天色已經不是太早,跟春若水商量了一下後,決定原路返回居然的地方,畢竟在風街修煉了兩個多時辰,一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現在重新去逛市集好像有些太晚,而且更需要將遇見風婆婆的事情告知師父和師娘。
兩人沒走多遠,就見前方跑來一群慌慌張張的人,男女老少,富貴貧窮都有,大約有兩三百人左右。
徐清風和春若水忙站立在一旁,給這些人讓道,其中一個看起來家境不錯的老者,經過徐清風和春若水麵前時,著急地說道:“年輕人,還不躲藏起來,站在這裏幹什麽?”
徐清風還沒弄明白這老者的話,就聽見這群人後麵傳來隆隆馬蹄聲,隨後無數羽箭射向人群,頓時無數人就慘死在箭下,包括那個跟徐清風說話的老者,隻因他為了提醒徐清風,停頓了一下。
這些逃跑的人群見到有人慘死後,就不敢再往前逃走,全都返身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
一百多個全身黑色盔甲的人,在一個趾高氣揚的年輕人帶領下,來到這群rén miàn前。
“跑啊!怎麽不跑了,你們不是喜歡跑嗎?”年輕人陰陰地笑著。
“非少爺,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麽,每年我都按時上交稅賦,並且額外備上一份重禮奉上,你要抓我們總要有個理由吧?”
有個看起來是商人的中年男子,有些不忿地大膽責問。
非少爺卻語帶嘲弄地說道:“誰讓你們命不好,今年抽簽抽到了你們呢!再說我也沒有讓你們去受苦,而是讓你們去享福啊!”
“誰不知道,你們家專門做人口生意,你說這些話有人信嗎?”
又有一個年輕的男子站起來,當場戳穿了非少爺的謊言。
啊……
年輕男子剛說完,就被飛來的一道白光,將他劈成兩半。
修行者!
徐清風看向那個非少爺身邊的一個陰森的男子,剛才在那個好心老者被箭射殺後,徐清風就想衝出去,但卻被春若水悄悄拉住了,並小聲在徐清風耳邊說,等弄清事情經過再說。
非少爺悲傷地說道:“這都是錢啊!你們每死一個人,本少爺就要損失一大筆錢,你們就不要逃跑了好嗎?你們各自的城主都已經收了本少爺的錢,將你們發賣給了本少爺,現在你們已經是本少爺的人了。”
徐清風這時才知道,原來這些人不是一個地方的人,聽這非少爺的口氣,這些人原來都是被各自的城主偷偷給販賣了。
城主有出賣屬下民眾的權力?
“我們又不是城主的仆役和奴隸,他們哪有權力為我們做主,將我們偷偷販賣,反正都是死,老子跟你們拚了。”
有硬氣的人,自知求饒無用,索性豁出去了,準備放手一搏。
刷!刷!刷!
無數道白光飛向那些準備搏命的人。
當!當!當!
徐清風飛躍出去,將這些白光統統擋下,並閃現到那個陰森的修行者身前。
“濫殺無辜,且還是shā shǒu無寸鐵的世俗之人,不配做修士,你去,死!”
徐清風一棍敲下,這個陰森修行者,頓時腦漿四濺,命喪黃泉。
非少爺見狀,慌忙捏碎一塊玉佩,對徐清風說道:“修行者,你知道我是誰嗎?你難道不知道得罪非莫家族的下場嗎?”
徐清風盯著非少爺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不就是非人嗎?不但連人都不是,就連畜生也不如。”
非少爺氣得臉色發紅,瘋狂地叫囂道:“你找死,你找死……”
嘭!
一團黑煙在徐清風麵前炸開。
徐清風還未來得及驅散黑煙,就見黑煙中飛出許多羽箭。
嗖嗖嗖……
羽箭劃破空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身後傳來陣陣慘呼聲,不斷有人中箭倒在地上,徐清風也身中無數箭,隻是這些尋常的羽箭對他無用,剛剛沾到身上,就滑落到地上。
嗖嗖嗖……
羽箭一波接一波地飛過來,放眼望去整個天空都是密密麻麻的羽箭,鋪天蓋地的向徐清風壓過來。
非公子的羽箭,明顯不是為了對付徐清風,他知道徐清風是修行人,普通羽箭根本就傷害不到修行人,他的目的是將這些逃跑的人群全部射殺掉。
既然已經有修行人插手此事,那麽這些人肯定是無法將帶走,不如全都殺掉。
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這就是一個真正狠毒的人!
啊!
徐清風悲憤地大叫一聲,揮舞著木木穿過黑煙,向前衝了過去。
身後幾乎已經沒有站立的人,就連那些一直在恐慌中,不停哭喊的嬰幼兒,也全都悄無聲息。
盡管有徐清風和春若水,不停地將羽箭擋下,但無奈羽箭太多太密集,勢單力薄之下,被擋下的羽箭,數量實在有限。
徐清風穿過濃鬱的黑煙,發現那些穿黑盔甲的人,仍然在不停地輪流發射羽箭,而非公子則在一部分人的護送下,跑向了遠方,眼看身影就要消失在徐清風的視野中。
徐清風大喊一聲:“若水,我去追那個不是人的少爺,你來對付這些下人。”
這些黑甲人,見到徐清風衝出黑煙,忙邊放箭,邊在前方組成一道人牆,想要將徐清風擋下。
想要用自己性命來為非少爺爭取時間,隻可惜徐清風不是普通的修行者。
右腳重重地蹬在地麵上,徐清風用足了十成力量,往前麵撞了過去。
他,從未這樣憤怒過!
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全都悲慘地死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挽救。
嘭!
速度太快!
力量也太大!
隻聽見一聲沉悶的巨響,徐清風消失不見蹤影。
前方黑甲人組chéng rén牆,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半晌過後……
篷!篷!篷!
連綿不絕的爆炸聲,從那些黑甲人身上響起,一時間血肉橫飛,血霧彌漫,原地完好的黑甲人,已經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