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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那東西就快要出來了,刁痕影不要命的在用牙齒磨著繩子,盡管牙齒上全是腥紅。
他緊張地不停抬頭看著那東西,又不停的低著頭磨繩子,生怕那怪物突然站起來。
現在他的腦袋裏一片空白,隻是手上的動作一直在運作。在強大的壓力和高速的運轉,腦袋一充血就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隻能憑著還有下意識的身體去完成一些東西。
“咚!”
那東西破開層層木板,缺口已經大到可以讓它整個進來了。它弓著身子,緩緩爬了進來。
“唰!”
刁痕影一刹那體會到了什麽叫絕望,那一刻都感覺誰來也無法改變,那一瞬間他以為發生的一切都隻是錯覺,都隻是夢境。
等夢醒了一切都會像往常的一樣,自己睡在臥室裏,同樣的床鋪,同樣的書桌,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
讓他破涕苦笑難以接受的是這是真實的,手掌和牙齒的流血,傷口是那麽疼,心髒是那麽跳動。
這一切的一切連他自己也說服不了自己,哪裏是假的?望著眼前的醜陋的怪物,他知道都是真的。
就這樣放棄了嗎?連性命也要失去嗎?
不!還不行!
刁痕影已經用盡全力的力氣去扯動繩子。還差一點,還差一點他就可以弄斷了!
“再用力點,再用點力!”
他對著自己顫抖地手臂說道,手臂疼的發麻,累的發麻,哪裏還有多少力氣?可即使如此,他還是渴望哪怕是再多一點。
“斷啊!你給我斷啊!”
青筋爆起,蒼白的臉色迅速變得通紅,手臂不停的在抖動,刁痕影感覺自己手臂的肌肉都開始撕裂的痛感。
“嗷嗚啊----呀!!”
那東西爬了起來,拖著恐怖的身子,惡魔般的臉孔,來自地獄的吼叫,走路悠悠晃晃,仿佛隨時要倒,像死神一樣走來。
血肉分離,猙獰而又血腥。緩慢無力,駭人而又驚恐。腥臭無比,破爛而又長滿蛆蟲的雙手朝他襲來。
刁痕影血液仿佛被瞬間凝固住了,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了,窒息的要喘不過氣來。整個人如同一顆紮根的大樹,顫抖的四肢紮在了原地,無法挪動半步,陷入了無盡的絕望中。
煞白的臉色比那東西好不了多少,寬大的額頭緊張的在抽動,此刻的心情無法形容。
僅剩的一絲理智告訴他,他再不動起來,他就得死!會被撕咬!會被咬斷腿,被咬斷手,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會被咬盡,一塊骨頭也不剩。
“求你了,你趕緊給我斷吧!”
刁痕影在這最後的一刻放手一搏,集齊全身所有的力量一拉繩子,不斷就是死路一條。
“嚓!”
這條充滿韌性的繩子在這一刻終於給弄斷了,在繩子斷掉的同時那東西也撲了上來,直接將刁痕影撲倒在了地麵幾米外,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刁痕影的手自然性撐住了那東西。
“噢嗷啊!”
“草!啊啊!”
一張腥臭被放大的嘴巴迎麵而來,嚇得刁痕影眼睛瞪大,身子一軟,撐住的手差點就放下來。
他第一次這麽急的距離接觸這東西,光是看它的臉龐,足以嚇尿自己。那東西不停的來回串動,拚命的咬向刁痕影。
“額……啊啊!”
刁痕影不斷地躲開,左右左右的躲避,嘴裏驚恐的大吼大叫。
“哇啊!”
刁痕影的手臂一鬆,那東西瞬間鋪麵而來。實在是沒有力氣再支撐,剛才弄斷繩子幾乎已經用光了所有力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天他經曆了人生所有的該有的心情,那滋味好比過山車似的,刁痕影心裏一萬個草泥馬在奔騰。
隻能靠住自己粗壯的手臂死死頂住那東西,那東西專找他的腦袋咬,它眼睛上那把刀晃來晃去。
刁痕影眼睛一亮,一咬牙。一下子抓住那把小刀,用力一抽出。
“噗呲!”
一股腐爛如胃酸氣味的液體噴出,裏麵的腦漿和莫名白色東西爆濺出,惡心的是那些液體和腦漿噴的刁痕影滿臉都是,甚至有很多流進了嘴巴裏,吃了進去!
刁痕影忍住這要死的感覺和味覺,狠心地朝那東西的腦袋一刀插了進去,仿佛發瘋解氣似的,這段時間壓在心裏的情緒一下爆發了出來,瘋狂地刺進它的腦袋裏!
“啊啊啊啊啊!死!死!都給我死!啊啊!”
“噗呲!噗噗噗噗!嘣!”
一連插了十幾下,那東西的腦袋都被插爆,惡臭的液體和腦漿爆射而出,血肉模糊,有些重要的部位更是驚駭掉了出來。
“咳咳咳咳!”
刁痕影緩緩地推開的它的身子,快速的剝開臉上的東西,咳嗽了起來,味道想糞便一樣,難吃的作嘔。他捂著臉,沉默了一會兒便抽泣了起來。
“嗚啊……嗚嗚……啊嗚啊啊啊”
哭聲,滿屋的哭聲,放聲的嚎哭,泣不成聲!
他盡情的釋放著自己的情緒,雖不知這東西到底是不是人,當沒有忘記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自己是如何出現在這裏了,他當然沒有忘記,而且記得一清二楚,曆曆在目。
怎能忘記?腦海裏慢慢閃現出了那些畫麵,記憶尤深,就像剛發生的一樣。
他是這家時代廣場新來的小員工,由於社會經曆較短,處事方麵還不成熟,顯得稚嫩。按照自己的性格做事,言語和態度卻讓保安隊長趙東心中大為不爽,然而刁痕影卻繼續不給其好看的臉色,故而久之徹底激怒趙東。作為保安隊長,雖說職位不大也不小,經理平時不在的話就屬趙東派頭最大,所以哪個職員對他不是恭恭敬敬的?可現在新來的刁痕影,簡直不得他放在眼裏,連招呼也不打一句,要知道平常別人都是喊一聲“哥”的。
所以,趙東心胸狹窄,懷恨在心,尋機報複。在一次意外中打暈刁痕影,拖到漆黑的房間裏招呼幾個兄弟圍毆一番,大大解了自己的心頭之狠,出一口氣。並把刁痕影的雙手綁起來,若他不跪地道歉的話,就不放他走。趙東之所以這樣做,自然是背包有人撐腰才敢這樣做,刁痕影聽人說趙東以前可是混過社會,進過監獄,出來後靠關係來到了這家商場。
可刁痕影沒想到的是趙東兩天都沒有來過一次,機會都沒有給他,直到自己出來了……
刁痕影瞬間釋放了所有壓力,這其中的辛酸苦辣恐怕無人能夠體會,今天一天裏所產生的心情猶如山路十八彎,恐怕一生裏也沒有遇到過這樣變化的心情和情緒。
他多麽想問上帝:你是在我開玩笑嗎?可上帝卻說這一切都是已經安排好的。多麽可笑,多麽不可思議。
命運跟他開了一個致命的玩笑,卻在最後關頭又將希望放了出來,讓他苟且偷生。
直到這一刻,內心的恐懼和長時間高壓之下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釋放了自己的情緒。
也難怪會這樣,他隻是一個十七歲的青年,剛出來接觸社會。換做其他人,可能表現的還不如他。
現在的他很想休息,但很餓很渴,再這樣下去會死,必須要出去找東西吃,找水喝。
“呀……”
抹去滿臉的淚水鼻涕,拖著沉重累壞的身體緩緩站起來,顫顫巍巍的雙腿在不停發抖,他苦笑不已。
他不知道現在外麵什麽情況,也疑惑這倒在地下的東西是怎麽走到這裏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妙之意。
他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找點東西防身,保護自己。他找來找去,還是決定用插在那血肉模糊腦袋上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