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明又來找她……

    直覺的，和昨天吃飯雷熠突然造訪有關……躊躇著便想以“正在忙，沒時間”的理由推辭過去。

    陶然望著芷柔笑：“咱們的首席設計師還真是大忙人啊！行啦，你把ipad放下，我看看吧。等確定了就找人去談。程先生找你，還不知有什麽事呢，快去吧。”

    芷柔無奈，隻好從陶然的辦公室出來，跟著前台一起往會議室走。

    邊走邊問她：“程先生什麽時候來的？怎麽沒來找陶姐？”

    前台搖搖頭：“程先生剛到。他今天一個人來的，也許是專門為了找你的吧？他不讓我驚動陶姐呢。誰想，你卻在陶姐那邊，這下，想不驚動也不行了。”

    芷柔點頭，心裏不好的預感更重。

    芷柔，等下你幫我向程先生解釋下啊，千萬別讓他誤會，我不是故意讓陶姐知道的。”會議室門前，前台說道。

    放心吧。沒事。程先生不會這麽小氣的。”芷柔道。

    她敲了敲門，才走進去。

    程子明穿了件淡綠底黑色豎紋的襯衣，係著領帶，看起來清爽宜人，西裝外套脫下來，撘在一旁的椅子上。

    見到她進來，也不說話，沉默地打量著她。

    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

    芷柔不安的走到他身邊，輕輕叫了聲：“子明哥，你找我？”

    程子明坐在主位上，雙腿交疊，這一次，卻沒讓芷柔坐。

    芷柔站在他跟前，心裏“咚咚咚”地劇烈跳動著，雙手下意識地絞在一起，不停地擺弄自己的手指。

    程子明很快發現了她的小動作，眼神微暗，他站起來走到窗戶邊，背對著她：“芷柔，從什麽時候開始，你在我麵前也開始不自在了？”

    聲音卻依然陽光而溫暖。

    芷柔一驚，抬頭望向他頎長挺拔的背影。

    對啊，什麽時候呢？

    她竟然有點怕見程子明……

    雷熠的身影不自覺出現在腦海中，慢慢和窗前的男人重合。

    也許，就是那次吧，她和他吃飯，卻被雷熠霸道的抱走……從此之後，她就盡量躲著程子明，生怕……他因為她而被雷熠遷怒。

    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程子明莫名地多出個勁敵。

    畢竟，以程家目前的實力，是絕對比不過帝國三大家族之一的雷家的。

    恰巧，程子明也適時地問起雷熠：“芷柔，你和雷熠，到底什麽關係？”

    沒，沒什麽……”芷柔吞吞吐吐地道，隨即，就發現她的話很有問題，正常人的回答根本就不該是這樣……

    她急忙補救：“他是我姐夫啊。你知道的。”

    你還騙我！我自己有眼睛，會看的！”程子明猛地轉身，扳住她的肩膀，“再說，雷熠都承認了！”

    芷柔心裏狂跳不已。

    他……承認了什麽？”

    他說你們你情我願。”程子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還說，如果我喜歡，也可以試試！芷柔，雷熠他根本就不尊重你！你告訴我，你是被迫的！你是不得已的！”

    芷柔深深地垂下頭去。

    一句話也不肯說。

    程子明就把她的表現當成了被雷熠脅迫，有苦難言。

    芷柔，相信我，有我在，你根本不用怕他！”程子明握住她肩膀的手向後交握，就這樣把她圈在懷裏，“芷柔，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芷柔愣住了。

    程子明……他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他明知道她已經和雷熠……還說出要她做女朋友的話……

    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可他對她一片真心，她又怎麽能害了他？

    雷熠，帝國三少，三大家族的能量絕不是區區剛剛成長起來，還在上升期的程家能比的，程子明實在是沒必要為了他，一下子得罪這麽多人……

    再說，她本就已經和雷熠結婚，他不離，她還能怎麽樣？

    芷柔輕輕推開了程子明。

    子明哥，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她聲音很低，但在這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寂靜的會議室裏，卻顯得異常清晰。

    程子明隻覺得懷裏一空，他即使身在帝都也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已經退到他一步之外。

    為什麽？”

    對不起，就像雷熠說的，我和他……是心甘情願。”芷柔低頭盯著腳尖，幹澀而艱難地道。

    芷柔，你是不是擔心雷熠會對付我？”程子明除了這個原因，實在想不出其他的，“你放心，我程家雖然名氣沒有雷家大，但也不怕他！”

    他這話說的異常堅決有力。

    和雷熠一開始就含著金湯匙出生在三大家族之一的雷家不同，程家本來隻是江城一個普通的上流社會家族，他是親眼看著、親身參與了程家生意的擴張，因此他說話的底氣很足。

    真要到魚死網破的地步，雷家，估計也要頭疼……

    芷柔差點就信了。

    但即使程子明說的是真的，她也做不到讓兩個男人為了她而拚個兩敗俱傷的事……

    不是。”芷柔很快回答程子明，“我，我真的就願意這樣跟著他。我喜歡他……”

    她必須要讓程子明死心。

    然後，遠遠的離開他……

    雷熠的動作，也許比她想象中還要快。

    否則，實在無法解釋昨天他們前腳到家，雷熠後腳就跑過來的神速。

    芷柔！”程子明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胳膊，“你看著我，你摸著良心說，你到底是喜歡他，還是喜歡我？”

    芷柔眼睛一酸。

    在過去的十幾年裏，她可以說，都是喜歡他的……

    在周圍所有人都懼怕方家兄妹，幫著他們欺負她的時候，隻有他，隻有他程子明，對她始終如一……

    可如今，物是人非。

    他的心還依舊，她，卻已經成了雷熠的女人。

    程子明，你放手。”她用力甩開他的手，狠下心，冷冷地道，“我想，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喜歡……他。喜歡雷熠！”

    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等到了門外，她才發現，淚水，已經流滿臉頰。

    她低著頭，用手背抹了一把，卻冷不防撞入一個冷硬堅實的懷抱。

    喜歡我，就讓你這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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