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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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閣
夕陽漸斜,梵清言坐在無聲閣院內的亭子裏,修長如玉的長指單手捧著一本書,那烏黑如絲的長發不紮不束,任其在微風中輕揚著,橙黃色的光芒撒在身上,為其增添一股神聖的氣息,美好如畫。
在他身後站著一名黑衣男子,男子抱劍環胸,靜靜地站在梵清言身後,劍眉星目,麵色冷峻,不苟言笑。
他是梵清言的心腹兼貼身護衛,十夜。
前些日子在塞外幫梵清言處理軍中事務,今日才趕回來,若皇上設慶功宴那日/他在,梵清言也不至於落到狼狽逃跑的地步。
西商皇梵清霖與梵清言不是同一娘胎出來,梵清言為先王最寵愛的蘭妃所出,而梵清霖為皇後所處,先皇在世時並沒有立太子,直至垂死那日,本意將皇位傳於四子梵清言,奈何他無意皇位,隻想鎮守邊疆,隻得將皇位傳於大皇子梵清霖。
在世人眼裏,西商皇感恩戰王的讓位之情,待戰王如手足,感情甚好。卻不知這隻是表麵,暗地裏,兩人關係十分微妙,走錯一步都有可能形成劍拔弩張的局勢,每走一步都要多加算計。
梵清霖並不是沒有打過梵清言的王妃位置的主意,奈何先皇去世前曾下過一道旨意,任何人不許插手梵清言的婚事,所以一直都沒有什麽動作。
先皇去世後,年僅十三歲的梵清言便駐守塞外,兩人相隔甚遠,倒也沒起什麽衝突。
隨著梵清言勝仗越來越多,在百姓心中的威望越來越高,功高過主,民心所向,梵清霖卻無法奪取他手中的兵權,他坐不住了,於是便有了慶功宴後的那一幕,想著從內部瓦解。
主子,藥。”
十夜端起放在石桌上的瓷碗,碗裏是泛著墨黑色的汁水,這是治風寒的藥。
梵清言從邊疆趕回來時,在路途中感染了風寒,若不然也不會聞不出茶水裏的迷離散,中了皇上的計,強要了一名宮女。
梵清言從十夜手中接過瓷碗,一飲而盡,口舌傳來的苦澀不曾讓他眉頭皺一下,喝完便將空了的瓷碗放在桌上,繼續看手中的書。
過了一會兒,這個俊美的男子放下手中的書,看向攤開在桌麵上的白紙,白紙上,畫著奇形怪狀的物品,若寧音此刻在這裏,一眼便能看出這是弩弓的初始形狀,隻是,少了一個關鍵的零件。
這些東西,是梵清言在一本殘缺的古書上看到的,因記載的年代久遠,字跡模糊不已,許多關鍵的部分已缺失,梵清言憑著絕頂的聰明才智勉強做出一個雛形。隻是,做出來的東西始終無法使用,不知是少了什麽關鍵的東西。
這件東西,他已經研究半年有餘,始終一點進展都沒有。
按照古人的描述,這東西殺傷力極強,若是造出來用在戰場上,威力無比。
西商國位於西,南麵為南理,北麵為漠川,東麵為天璃,並列四大國。
十年前,西商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國度,守著一畝三分的小小地方,等待著哪天被三大國記起,被吞並。
是他,梵清言,用十年時間快速崛起,硬是在三大國擠出一個位置,成為第四大國!速度之快,令三大國毫無反應時間,待他們回過神,小綿羊已變成吃人的老虎!
近日,安插在漠川的暗探回報,漠川和南理有意向聯手,前後夾擊西商,企圖吞並!
西商剛崛起不久,加之常年征戰,攻下來的小國的兵力還未來得及整頓融合,各種因素結合在一起,若漠川與南理聯合,西商岌岌可危。
若是能將古書上記載的神秘武器造出來,西商或許與兩大國還有一戰之力。
戰爭在即,不能坐以待斃,梵清言茶不思飯不想,無時無刻不琢磨著,這張結構圖問題究竟是出在哪裏?
他將有關記載奇門要術的古書看了一遍又一遍,翻遍了有關那個朝代奇門遁甲方麵的書,始終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此刻的他如同無頭蒼蠅,煩躁的很。
梵清言盯著桌上的白紙,腦海靈光一現,突然間想起在下院看到的那個小木盒,直覺告訴他,那個小木盒內部定有著什麽了不起的結構。
食指有一下沒一下敲擊在石桌上,那雙琥珀色的瞳孔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麽。當初把那名小宮女帶回王府,也正是因為那個小木盒,不知,這小宮女從何處弄來的小盒子。
小小的木盒裏究竟藏著怎樣的乾坤?
忽然間,沉思中的俊美男子抬頭看向拱門,隻見一抹纖細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柳依青一襲湖藍色搖曳而來,用金絲繡在裙子上的大朵大朵牡丹花在夕陽之下反射著點點光芒,淺淺笑臉掛在臉上,這番打扮有幾分清秀姿色,卻讓梵清言的眉頭微微皺起來,目光冷冷的,甚至帶著陰鶩。
他很不願意看到這名女子。
娶這名女子入府,給予她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的生活,不過是想補償自己犯下的錯誤。不曾想自己卻帶入一名監視者,時時刻刻派人盯著他的行蹤,每一次他前腳走進無聲閣,她後腳便來了。
著實……令人厭煩!
青青參見王爺。”
柳依青來到梵清言麵前,行禮,抬眼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何事?”梵清言視若無睹,拿起放在石桌上的書,視線放在字麵上,語氣冷冽。
妾身並沒有什麽大事,隻是……”柳依青自動忽略梵清言冰冷的語氣,說話間臉上飛起一抹紅暈,眼底的情意更濃了。
妾身隻是許久未見王爺,甚是思念。”
梵清言眼眸微閃,金色的夕陽餘光從他那濃密的長睫羽縫隙穿過來,落在書上黑色的字體上,他依稀記得在桃林那個夜晚,女子悲戚無助的求救聲,以及清晨醒來時餘留下的梅花簪。
直覺告訴他,那並不是一名貪圖榮華富貴之人,若不然也不會在他未醒來之前離去。
梵清言視線越過書籍看向站在眼前滿頭珠玉首飾的女子,目光一沉。
他憶起這個女人看到賞賜珠寶時的貪婪目光。
難道是他的猜測錯誤嗎,那支素雅的梅花簪的主人為何這般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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