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戰場初記(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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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你沒事吧?”安多和陸與非都緊張地看向小和尚。隻有禽西羽上還在嘴裏喃喃地叨叨著什麽,完全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你看我這樣,像沒事的樣子嗎?”小和尚不高興地哼了哼。“那女的太毒啦!”小和尚的臉上浮現出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害得小爺差點又來了次,陰溝裏翻船的把戲!”



    “你能不能廢話少說點!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安多不高興地問道。



    “自己看!”小和尚在光幕中,氣憤地拉出了一段不停在抖動著的影像。



    “這……?”陸與非在剛剛看到影像時,人就已經張大了嘴。“怎麽可以無差別地火力覆蓋呀?”陸與非轉過頭來,似乎是向安多來求助。“小和尚,這是不是太過分了點?”安多也失去了平常一貫輕鬆的心情。



    “也許吧?不過你們有更好的辦法嗎?”小和尚的神情沮喪,似乎沒有一點興致來討論這個問題。



    “為什麽不撤呀?這個距離應該還有撤退的機會吧?”陸與非的臉上有點疑惑,有點不滿。“撤?往哪裏撤?你沒有看到後麵這些家夥的巡航速度嗎?”小和尚的手,向魚鷹攻擊機群正前方的,那群奇形怪狀的艦隊群指去。



    “我們是不是應該,把我們知道的事情告訴他們?”陸與非坐立不安地看著安多。“我們知道什麽?”安多抬頭盯著陸與非問道。“我們不是知道這群怪物是來自……”“來自哪兒?來自禽西羽上的故鄉嗎?那你以為他們會放過禽西羽上嗎?”安多看了一眼旁邊的禽西羽上。她馬上緊緊地抓住了安多的手臂。



    “可是,可是我們至少也應該告訴他們那個什麽魘場的事情。那樣他們……”“你以為他們現在不知道這件事嗎?”安多指著影像中,已經在慢慢後退的魚鷹編隊。“也許他們隻是戰事不利下的暫時後退?”



    “不會的。”安多搖了搖頭。“你們難道沒有注意到,他們這段時間的距離一直保持在這種程度,在攻擊嗎?”



    ……



    韋慈兒毫不示弱地盯著應吉看過來的眼神,一點也不肯退縮。“你這樣做,不會顯得太冷血了嗎?”應吉在韋慈兒的注視下,終於偏移了一點自己的視線。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光幕上。



    “你能保證撤退的結果,不會更糟嗎?”“事情還沒有發生,我當然沒有辦法保證會有一個什麽樣的結果。但是我們人之常情的看法下,這樣做會給你帶來麻煩的!至少你應該找個人,幫你分擔一下這個壓力。”應吉把話說完,長長舒了口氣。



    “你知道,我從來不在乎這件事。”韋慈兒的眼光從應吉的身上移開。



    “算你有點運氣。戰報出來了,應該有兩個家夥被幹掉!”應吉忽然舉起手邊的光幕板,向韋慈兒遞去。“可是我們的兩艘長嘴鷗,也消失在了這裏。”“一對一。”韋慈兒的目光落在應吉遞來的光幕板上後,臉色一下就陰沉了下來。



    “這個代價,你能承擔得了嗎?”應吉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裏。“說什麽來什麽。你要承擔的事情來了。”應吉飛快地點開了光幕中彈開得一條信息窗。“令:布塔南迪號dài lǐ艦長韋慈兒閣下:茲令授權閣下,務必將對方艦隊全殲。如若困難,也應以徹底擊退對方艦隊為最低限度。令主花妮簽授,夏蘭曆一百八十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是一份全權令。她是什麽意思?她自己就在這條船上,卻授權你全權指揮。慈兒,你不能太單純了呀?我覺著這件事,不會太簡單。你看還有附件資料?”應吉的整個人,都顯得緊張了起來。



    “你先看。”看到應吉的手停在了資料附件上,很久沒有點。韋慈兒輕聲說道。“這是最高令級的文件哎。”應吉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韋慈兒。“怕掉坑裏了,就別看。”韋慈兒衝著她笑了笑。



    “哼,我怕個屁!頂天我也就是個協從犯!我一個領航官,怕什麽怕!”嘴裏說著自己不怕,應吉還是長吸了口氣,才慢慢地點開了那份附件。“她這不是忽悠人的吧?我嘞個去,這也編得忒離譜啦!還梵元星區會戰?還什麽第二軍團木惜將軍……慈兒,咱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是一個坑,還要閉眼睛往下跳啊!她是不是欺負我老應沒有看過書呀?也不打聽打聽,我老師是誰就敢拿這樣的故事匯出來。木惜將軍最新版的傳記,可是我幫著老師一個字一個字校對出來的!還梵元星區會戰,星圖裏有這個星係嘛?我說咱們令主是不是從哪個消息站裏,拉出來這麽一篇大雜燴,自己看都沒有看,就扔給了你呀?你說是不是?”



    “我說是不是什麽?我還沒有看呢!”韋慈兒麵色陰沉地接過光幕板,低頭飛快地翻看著。“吉吉,你確定你幫你老師校訂《木惜將軍傳》的時候,沒有這一段經曆?”



    “你這麽一問,我還真就不好說了。現存所有資料中,都沒有朵朵將軍帶領二軍團離開圖坦星係會戰後的消息。有幾種無法證實,也沒有辦法證偽的說法。但是都跟這個什麽梵元星區會戰沒有一點聯絡。”



    “你覺著花令主是一個如此蠢的人嗎?”韋慈兒緊皺著眉頭,看著應吉。“她要是蠢得話,那我一定是個白癡!”應吉輕搖著頭。“那我們就暫把這份資料上的內容當作真的吧。”



    “你就不怕這是一個坑害你的陰謀?”應吉有點著急。



    “怕也沒有辦法,這還有份命令呢!你想讓我抗命嗎?”“我怎麽覺著跟著你混,就沒有一次走運過啊?”應吉有點氣惱地拍了兩下桌子。



    ……



    “他們這是要幹什麽?”安多一直在盯著那隊,撤後了一段距離後,便急速變幻著隊形的魚鷹攻擊機群。“又來了一群長嘴鷗!”陸與非緊接著大聲喊道。“那群海盜船也圍過去了!”



    “怕是要真的開戰了!”小和尚低聲地喃喃自語道。



    “我們真的什麽也不做嗎?”陸與非有點不甘心地問道。



    “做什麽?他們一炮就能把我們打成灰!”安多反問道。“我隻是覺著就這麽躲起來,心裏會有點不安。”陸與非小聲說道。“光頭,我們往後撤吧,我總覺著這裏會變得很危險。”



    “後麵已經被堵上了。”



    “怎麽回事?”“一群坐等漁翁之利的船,已經躲在那裏好久了。”小和尚從星圖的後麵,拖過來一幅光影圖。“他們在注視著這裏的一舉一動。”“他們是普蘭托的軍事特遣艦隊。”陸與非指著光影圖,有點不敢相信地大聲喊道。“我們怎麽辦?”



    “沒有可能偷偷溜了嗎?”安多緊張地盯著小和尚。



    “他們可都是軍事級別的艦船。也就是在這片密隕區,我們也沒有啟用動力場。不然你當他們的偵測器,都是擺設啊!”小和尚黑著一張臉,數落起了安多。“那就在這裏等死嗎?”“除了在這裏等他們兩敗甚至三敗俱傷,你有更好的法子嗎?”小和尚不屑道。



    一道絢爛的光芒,突然閃動在光幕上。小和尚說得兩敗俱傷的事情,就這麽沒有一點征兆地發生了。安多也似乎看明白了,那一群魚鷹攻擊機群在擺什麽隊形。安多終於看出了點頭緒。那群魚鷹雖然在以一個恒定的速度在後退,但他們像一個滾動起來的彎月。內彎的一麵始終向著,後麵追來的那支艦隊。配合著布塔南迪號上的艦炮,一刻也不停地轟擊著那群有六個爪子,頂著一顆圓球的怪物。



    “這個妮子確實很有天賦啊!”花妮半躺地靠在椅背上,眼睛盯著麵前的光幕專注地觀察著那上麵的一舉一動。



    “我可沒有看出來,她有什麽天賦。這樣的鏈式攻擊就算成功做出來了,也是魚鷹攻擊群駕駛員的功勞吧?”師漁歪著腦袋,不快地反駁道。“是嗎?你確定這是鏈式攻擊戰術?”花妮斜睨著一隻眼,向師漁瞄了過來。



    “我才不管她是什麽戰術呢!”師漁仔細盯了一陣光幕,忽然說道。“您不是已經下令,讓她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摧毀這支艦隊嗎?她現在似乎不是在進攻吧?”



    “哼,你要是沒有什麽事。幫我去檢查一下安全艇吧?”花妮扭過頭來,不置所以的說道。



    “安全艇?花妮姐,你覺著我們打不贏?”師漁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戰爭的輸贏,本來就很難預料。何況現在是這麽一場,我們對對方幾乎是一無所知的戰鬥。快去吧!”花妮揮了揮手催促道。



    “韋慈兒,你這樣實在是太冒險了!”應吉剛剛把自己腦袋上的指揮頭盔脫下來,便非常不高興地喊道。



    “這個險我們必須冒,不然魚鷹機群肯定不會有全身而退的機會!那種怪物你也看到了,單炮襲擊根本就打不著它!”韋慈兒也摘下了腦袋上的指揮頭盔。鬢角的汗水,立刻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可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指揮鏈什麽時候會斷掉!要是在剛剛攻擊的時候,突然鏈接不到xìn hào鏈。這個計劃就會一敗塗地!”



    “可是不這麽做,剛剛已經一敗塗地了!”韋慈兒衝著應吉開心地笑道。



    “你這在指揮中,是典型的冒險機會主義!”“你為什麽不肯對我說出,另一個好聽點的說法呀?”“什麽說法?”應吉明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皺起了眉頭。“韋慈兒你的臉皮變得越來越厚了!就這還想讓我說你,當機立斷嘛!”



    “別那麽不好意,難道這麽漂亮的反擊,不值得你讚美一下嘛?”韋慈兒有點得意地笑道。



    “切!你還是省省吧,再漂亮,別忘了你這依然是在後撤!”應吉顯得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最多也就是瞎貓碰上了一隻死耗子!算你走運!”



    “我的運氣一向不錯!”韋慈兒伸了一個懶腰,有點得意。“哼,天知道這到底算什麽運氣?”應吉了衝著得意地韋慈兒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