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再染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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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北京市,一架鯤鵬落在軍用機場上,幾個後勤人員連忙跑過去開始檢修飛機。
張飛揚從裏麵走出來,臉上戴著防毒麵具,一臉失魂落魄之色。
龍澤走在他後方,一輛紅旗汽車停在二人麵前的跑道上。
一個女人從裏麵走出來,對著二人說:“主席想要見你們。”
張飛揚看了眼那輛車,深吸了一口氣就坐了進去。
汽車在二人進去後就朝著中南海駛去。
通過層層安檢之後,二人跟著那個女人來到一個辦公室前。
女人敲了敲門,裏麵傳來宋執右的聲音:“進來。”
女人聞言便推門走了進去。宋執右的臉色出現少有的疲憊,頭上的白又多了幾根,對著二人說:“你們坐吧。”
二人坐到宋執右的麵前,那個女人給三人一人泡了杯茶就走了出去。
宋執右看著二人說:“回來了?”
張飛揚開口道:“克拉克死了。”
宋執右的臉上並沒有出現什麽喜悅的表情,說:“你們確定它死亡了嗎?那不是替身?”
張飛揚眼睛看著前麵的桌子,聲音有些低沉:“我不知道,方正引爆了核彈。我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聽見。”
宋執右點了點頭,說:“目前,他們沒有撤兵。已經開始順著新疆進攻青海和甘肅了。”
張飛揚應了一聲,靠在椅子上繃住了嘴。
宋執右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照片,推到二人麵前說:“你們看看這個。”
張飛揚和龍澤的目光放在那張照片上。高俊熙的臉就呈現在上方,腳下是一個快要垮塌的大壩,他還扛著一個人,背後就是一架外形科幻的戰機。
張飛揚盯著那張照片說:“他什麽時候出現的?”
“幾天前,一個撒魔奇的小隊空降到三峽大壩那裏,和黑客團隊一起把三峽給炸了,一共造成十幾萬人的傷亡。這張照片上的這個人你們認識吧,我希望你們能夠解決這件事。”
宋執右還沒說完,張飛揚已經站起來說道:“他不可能!他死也不會這麽做!我了解他!”
門外的保鏢聽到裏麵的吼聲都互相對視了一眼,一個人拉開了一條門縫看向裏麵。
宋執右看著張飛揚漲紅的麵龐,依舊冷淡的說道:“可這就是事實。”
張飛揚一下癱坐在椅子上,拿起那張照片看了一眼,就用一隻手捂住了雙眼。
辦公室內沉默了良久,張飛揚才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除了他還有別的人嗎?”
“另一個失蹤的人不在這裏,根據我們的判斷,應該已經死亡。”
宋執右的話打破了張飛揚的幻想。張飛揚把那張照片撕碎,站起身說:“隊長,我們走。”
宋執右看著站起來的二人,說:“宏光基地,我希望你們兩個可以解決這件事。”
龍澤回頭瞥了他一眼,就走了出去。張飛揚來到一棟小區前,走進一個房間敲門道:“墨雪?你在嗎?”
裏麵無人應答,張飛揚掏出一把鑰匙,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正有一個人坐在那裏看著電視,突然看見一個人闖進來問道:“你是誰?怎麽就進來的?”
張飛揚望著那個陌生人,後退了一步說:“墨雪呢?”
那人不明白張飛揚在說什麽,皺著眉斥責道:“如果你不出去我要叫警衛了!”
張飛揚還是繼續問道:“我說原來在這裏的那個小女孩呢?”
“什麽小女孩?我沒見過。這裏是我家。警衛!有人嗎?快把他趕出去。”
一個警衛從大樓下方聽到喊叫聲,走過來看見張飛揚笑著說道:“張哥。”
那個陌生人指著張飛揚說:“他闖進我的家,快把他趕出去!”
警衛瞥了二人一眼,把張飛揚拉了出來,關上了那間屋子的門。
張飛揚對警衛問道:“怎麽回事?”
警衛也不知怎麽回答,看了眼一旁站著的龍澤,對張飛揚解釋說:“你說的是墨雪吧,這件事你們不知道?沒人通知你們?”
“什麽。”張飛揚心裏出現一陣不好的預感。
警衛附到張飛揚耳旁說:“其實,墨雪已經在昨天被趕出去了。
上麵有人說她的軍官家屬標準不夠住在這裏,然後就把她從這間屋子裏趕出去了。
您剛剛看見的那個人,就是被新安排上來的家屬。”
張飛揚一拳砸在欄杆上,樓梯上的鐵欄杆都被砸出一個坑,他大喊道:“放屁!這是主席簽的字特批的!”
警衛連忙安撫道:“張哥消消火,別生氣。”
張飛揚對他說:“墨雪去哪了,你知道嗎?”
警衛臉上出現一絲為難之色說:“我怎麽會知道,我隻是一個當兵的,還真的不清楚。”
龍澤的電話這時突然響了起來,龍澤從身上摸出手機,打開免提,按下了通話按鈕。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出現:“蛟龍?是你嗎?”
龍澤應了一聲,張飛揚搶過電話對他說:“你有什麽事?”
“我是周正國,還記得我嗎?731部隊師長。那個叫做蘇墨雪的小女孩是你們的人吧?我聽到她叫你的名字,張飛揚。我就想到了你們。”
“你見到墨雪了?她現在在哪?”
“軍區醫院,隔離區。”張飛揚手裏的電話摔落到地上,靠在牆上眼睛注視著前方一眼不。
三人都聽到了周正國的話,龍澤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把電話撿起來說:“明白。”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張飛揚靠在那裏,用手捂住了臉,身體都在顫抖著。
中央醫院,隔離區,張飛揚二人經過走廊,目光看著路過的那些病房。
張飛揚和龍澤走到一處病房門前,張飛揚看了眼門上的門牌號,就要進去。
門口站崗的兩個身穿防化服的士兵攔住了張飛揚說:“對不起,先生,你隻能在外麵探望。”
張飛揚把他們兩個推到一旁喊:“別管我!我要進去!”
身後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張飛揚回頭看去,和龍澤平淡的目光注視在一起。
張飛揚冷靜下來,拿起一個電話,對著玻璃窗內一張病床上躺著的蘇墨雪說道:“墨雪?你能聽見嗎?墨雪!”
聲音順著電話傳到房間內,蘇墨雪的眼睛動了動,似乎聽到了張飛揚的喊叫聲。
張飛揚繼續喊道:“墨雪,醒醒!我來了!”
蘇墨雪睜開了眼睛,蒼白的臉頰看著玻璃窗外的龍澤和張飛揚,強擠出了一抹笑容,看著窗外的二人。
窗外的張飛揚不斷的用手拍打著玻璃窗,微紅的眼圈看著蘇墨雪的臉不斷地在喊著什麽。
蘇墨雪什麽都聽不到,她的耳朵已經在病毒的影響下失聰,隻能透過眼鏡望著窗外的二人。張飛揚看著蘇墨雪的小嘴微張了幾下,仿佛在說著什麽。
他貼在玻璃上說:“墨雪,別這樣,快出來,小曼姐姐她在外麵等你呢。墨雪,我還沒有帶你去遊過泳呢,我們還有好多東西沒有玩過。快出來啊,快點。”
蘇墨雪嘴戴著氧氣罩,想要抬頭把身體移得距離玻璃窗更近一些。
她艱難地舉起了一隻沒有血色的手按在了玻璃窗上,張飛揚也用一隻手按在同一地方,另一隻手握著電話不斷對著裏麵呼喊著什麽。
蘇墨雪嘴角帶著一絲甜蜜的笑容,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旁的心電圖也幾乎變成了一條直線,朝著另一頭延伸而去。
張飛揚的情緒終於失控,扔下手裏的電話就要衝進屋內。
兩個士兵拚命攔著他,按住了他的兩隻手臂。
張飛揚把他們甩到一旁,跑到門前就想要開門。
身後出現一隻手把他拉了回來,龍澤把他重新拖到了玻璃窗前,鬆開了手。
張飛揚哭了起來,拍打著玻璃窗呼喊著蘇墨雪,一旁的兩個士兵都站在那裏看著他。
周正國不知何時站在不遠處注視著二人,龍澤看了他一眼。
周正國對著身後的兩個人招了招手。兩個人便打開房門,進入了屋內。
二人經過兩道隔離門之後,來到蘇墨雪的床前,給她注射了一針淡藍色的藥劑,罩上了一個玻璃櫃,就推著蘇墨雪的床走了出來。
從床邊的縫隙掉下一張照片滑落到地上。
他把照片撿起來,不敢再去看照片上的臉,把照片放進了口袋裏。
張飛揚站在那看著那兩個人推著玻璃櫃越走越遠一言不。
周正國走過來開口說:“節哀順變。”張飛揚看了眼周正國,深吸了一口氣,扭頭對龍澤說:“你為什麽要攔著我,那是我唯一能再和她說話的機會了。”
龍澤隻是淡淡的回應說:“沒必要。”
張飛揚抓住了龍澤衣領把他撞在牆上說:“沒必要?!你到底有沒有感情!他們死的時候你永遠都是這張臉,你不難受嗎?那都是我們的戰友!”
龍澤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眼睛,伸手把他抓住衣領的手撥到了一旁。
張飛揚鬆開抓住龍澤衣領的手,後退了幾步順著玻璃窗坐在地上捂住臉又哭了起來。
周正國見狀也輕歎了口氣,邁步從二人身旁走開了。
深夜,龍澤和宋執右站在湖邊,宋執右兩隻手扶在欄杆上,望著幽深的湖麵說:“張楚生,我們認識也有兩年了吧。”
龍澤站在一旁沒有回答,宋執右又自顧自的看向前方說道:“你是我為數不多的信得過的人。”
宋執右說完,撿起一顆小石子朝著湖麵打了一個水漂。
石子在湖麵上跳動了幾下,打出幾個浪花就沉入了地步。“我不知道你怎麽想。”
宋執右扭頭看向了龍澤說:“但我替全人類感謝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這句話不是我要說的,是我代表全人類的身份告訴你的。”
龍澤目光注視著湖麵,不知在思考著什麽。
宋執右長出了一口氣,繼續說:“最近戰況不太好,我並不知道那件事,簽字的那個人我已經處理了。”
龍澤還是不打算說話。宋執右笑了笑,說:“還記得第一次見麵嗎?我隻是個參謀,而你已經是一個少校。現在我成了主席,能指揮你了,卻從來沒那麽幹過。”
宋執右說完看向龍澤的臉龐。
月亮從湖麵反射出的微光,波光嶙峋的晃動在龍澤麵無表情的臉上。
四周寂靜一片,隻是有微風從周圍吹過。
宋執右拍了拍欄杆,說:“你知道嗎?所有人都是那樣,沒區別。我曾經很想站在這裏,可之後當我真的站在這才明白過來。有時候,個人的力量能影響到世界,有時候,個人的力量卻又會被世界所影響。我一直在想,克拉克的目的是什麽,他為什麽要那麽做,到底是什麽讓他置全人類的生命而不顧。我現在明白了,從他的角度去看,他的確是在拯救這個世界。但即使是這樣,我身為這個國家的主席,我也要阻止他。不論任何代價。”
龍澤站在一旁,臉上還是看不出任何變化,似乎沒聽見一般。
宋執右直起身拍了一下龍澤的肩膀說道:“或許,當我們成功的那一天,你就得離開這裏了。這個世界容不下你。我隻希望你不要怪我。我不敢保證無數年後還能有人記得你,但至少我還活著,就還有人記得你。”
龍澤扭頭看向宋執右,宋執右也看著龍澤,二人對視在一起。
宋執右笑了一下,對龍澤說:“你一句話都不打算說嗎?就讓我一個人站在這自言自語半天?”
龍澤看向湖麵,淡淡的說道:“沒人會被永遠記得。”
宋執右聽了這話,應了一聲笑道:“這可不一定,幾千年的人都能記得,為什麽我們會被忘記。”
“幾千年,轉瞬即逝。”龍澤望著湖麵這樣說道。
身後走過來一個女人,對宋執右說:“主席,這麽晚了還不睡覺會影響休息的。”
宋執右別有深意的看了眼龍澤,擺手說:“我沒事,我又想到了我當初上學的時候,天天熬夜到很久才睡覺,現在還沒有當時熬的晚呢。”
那個女人笑了一下說:“主席,您可真會開玩笑。”宋執右也笑了幾聲,轉身感歎了一句從龍澤身旁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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