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心有戚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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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一念的慘叫聲漸漸微息,總算沒有在無邊的痛楚裏掉了性命,他趴在地上,像一坨爛泥似的,一動不動,隻顧著不停的喘氣,怕是一時半刻,也爬不起來了。
看著呂一念的慘狀,孟偉和姚秀芝都是一臉驚恐,卻是一動不敢動,冷汗直流,兩人下意識的交流了一個眼神,從彼此的目光中,都讀到了一種兔死狐悲的哀色。
程若琳蒙著麵紗,看不出太多的表情變化,她眯了眯眼鳳眼,掃了呂一念一眼後,便把目光落在蒙小印身上,目光閃爍,竟透出一絲好奇和期待之色。
麵對貌美少婦不加掩飾的威脅之言,蒙小印自然十分配合的裝出一副難看臉色,他吞了吞口水,顫聲問道:“姐姐,難,難度你能看穿別人的心思?”
暗地裏,他卻是在冷笑。
貌美少婦的出手確實很快,放在一個月前,麵對這種對手,他怕是隻能調頭就跑,但今時今日,他蒙小印早已不是吳下阿蒙,這種攻擊手段,真是算不了什麽。事實上,倘若他有心救呂一念,也是舉手之勞,隻是他選擇了袖手旁觀罷了。
一來,呂一念那廝罪有應得,膽敢計算他蒙小印,死上十次都不過分;二來,他不想過早顯露自己的實力,因為,那位梁前輩還未登場呢。
那貌美少婦曼妙的窺了蒙小印一眼,黛眉輕鎖,楚楚可憐的道:“姐姐年輕的時候,被人騙慘了,所以才下定決心修煉這門‘觀心術’,希望往後的日子,能夠帶眼識人。”
觀心術?”蒙小印微微皺眉,他對這種秘術倒是耳有聽聞,傳說修煉到極致,能夠一眼窺盡天下人心,端是神秘。
他心念一動,暗中問道:“邪陽,這種秘術你能應付嗎?”
嘿嘿,少爺,你放心吹吧,這種小伎倆都對付不來,我邪陽直接自裁算了。”邪陽自信滿滿的道。
聽言,蒙小印暗下會心一笑,臉上卻扮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姐姐,我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弟弟很乖,直到現在還沒有說謊,姐姐自然知道,所以,弟弟到現在還活著。”貌美少婦掩嘴咯咯嬌笑,碩大的胸脯一顛一抖的,煞是誘人。
突然間,她笑聲一斂,柔聲問道:“好了,說了那麽多,弟弟也是時候跟姐姐我解釋一下,那處洞府為什麽突然不見了?”
蒙小印不敢怠慢,連忙答道:“我剛才就說了,這裏根本沒有古修洞府,你們看到的那處石門,其實是一個詭異的傳送陣!”
傳送陣?!”
貌美少婦和藍衣男子同時驚呼一聲,並十分默契的對望一眼,表情頓時凝重起來,而且若有所思。那長須男子則是眯了眯眼,眸中閃過一道驚人寒芒,卻是一言不發。
停頓了一會後,蒙小印見沒有人說話,便接著解釋道:“我們打開這重防禦法陣後,便突然冒出一個巨大黑洞,直接把我們傳送到一個奇怪的空間裏。然後,我們在那個空間裏待了一個月,又被莫名的傳送回來。這個傳送陣顯然是一次性使用的,我們回來之後,已經不知所蹤了,事實上,我們前腳回來,你們後腳便到了。”
聽到這裏,那藍衣男子突然冷笑一聲,責問道:“嘿嘿,那重防禦法陣,我們兩名命符境修仙者都無法破開,憑你們幾個煉氣境,又是怎樣破開的?”
蒙小印攤了攤手,然後指著程若琳道:“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位程姑娘是一名二級法陣師。”
聽言,那名長須男子立刻將目光投到程若琳身上,淡淡問道:“你是二級法陣師?”
程若琳立刻恭敬行禮,“晚輩程若琳拜見陶前輩,回陶前輩的話,晚輩確實是一名二級法陣師。”
長須男子微微皺眉,露出一絲意外之色,“你認識我?”
長明古地三**陣師之一,陶淵陶前輩,晚輩又豈會不認識呢?五年前,您晉級三級法陣師的慶典,晚輩正好跟隨家父前往天陣宗恭賀呢。”程若琳畢恭畢敬的答道。
陶淵目光閃爍的打量了程若琳一番,微微點頭,淡笑道:“年紀輕輕就成為二級法陣師,了不起!這種天資,便是我們天陣宗,也找不到呢。”
陶前輩牟讚了,前輩乃是我長明古地有記載以來,最年輕的三級法陣師,您才是我們這些後輩永遠敬仰的楷模。”程若琳不卑不亢的道。
陶淵淡然一笑,又道:“說句實在話,我著實好奇,你是如何破開那道防禦法陣的?要知道,葉師妹可是一名資深的二級法陣師,連她都束手無策,你究竟是如何辦到的?”
因為若琳身上有一件寶物,是一隻神妙的白色玉佩,她祭出那隻玉佩後,我們很快就把那重防禦法陣破開了。”不知抽了那條筋,竟在這種時候,姚秀芝突然開口插了一句。
聽言,蒙小印和程若琳都臉色一變,不明就裡的望向姚秀芝。
姚秀芝則是直接無視了兩人的目光,誠惶誠恐的站著。
陶淵掃了蒙小印幾人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之色,笑道:“嗬嗬,到底是什麽寶物,可否給我一觀?”
程姑娘,那隻玉佩是一件非比尋常之物,你可要小心。”蒙小印暗下傳聲道。
程若琳仿佛沒有聽見蒙小印的提醒,沒有一絲反應,她朝長須男子恭敬一拜,道:“實在抱歉,晚輩在那處秘境裏遇到大危險,為了保命,已經將那隻玉佩毀掉了。”
咯咯,小妹妹,事情好巧哦!”貌美少婦饒有深意的笑道。
程若琳依舊一副淡然的態度,她朝貌美少婦微微點頭行禮,恭敬道:“姐姐不是懂觀心術嗎?我有沒有說謊,您應該十分清楚。”
說罷,程若琳便直接把腰間的白色納寶袋摘下,雙手奉上,又朝著陶淵道:“請陶前輩過目。”
陶淵眯起眼,看了程若琳好一陣,才擺了擺手,嗬嗬笑道:“我也隻是說說而已。既然已經毀掉了,也就罷了。”
頓了頓,他臉色一沉,又冷聲道:“外麵的道友,既然來了,就出來一見吧。”
哈哈,陶大師果然名不虛傳呢。”隨著一聲爽朗的笑聲,一名俊朗的中年書生進入了眾人的視線。
陶淵掃了來人一眼,冷笑道:“原來是孟買山的梁天梁道友,不知梁道友到此荒山野嶺,有何指教呢?”
那梁天登時臉色一正,道:“陶大師不要誤會,梁某來此,隻是為了還一個晚輩的人情,幫他解決一些小麻煩罷了。”
說著,他指了指呂一念,進一步解釋道:“趴在地上那個不成氣候的小輩,是梁某一名故交的後人,希望陶大師賞個薄麵,讓梁某帶他離開。另外,這個姓蒙的小子,他的命我必須收走,當然了,至於他身上的任何東西,梁某一概不理。”
梁叔叔……”
呂一念艱難的爬起身,焦急的提醒梁天。別人不知道,他卻是太清晰的,蒙小印簡直就是一個大寶庫,身上不知藏著多少秘密。他費盡苦心,甚至不惜浪費一枚無比珍貴的感恩令,就是想在蒙小印身上榨取無盡好處,至於蒙小印的命,根本就是可有可無,他一點都不在乎。
然而,呂一念剛開口,梁天便冷冷的瞪來一眼,嚇得呂一念立時禁聲,剛到嘴邊的話語,也硬生生吞回肚子裏。
他不是愣頭青,自然知道眼下的情況有些複雜,梁天顯然是不想得罪陶淵,所以剛現身,便提了一個近乎底線的要求,意思很明顯,趕緊辦事,然後趕緊走人。
陶淵嗬嗬一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態度有些玩味。
梁天見此,臉色微微一沉,隻不過,他卻不敢在陶淵麵前撒野。
雖然,他的修為不在陶大師之下,同樣是命符境中期,但論地位,論實力,兩人卻是差得太遠了。
他梁天是什麽?區區一名散修,沒背景,沒後台,人家陶淵呢,貴為三級法陣師,在天陣宗,甚至在長明古地,都是響當當的人物,而且,人家還是下一任天陣宗宗主的熱門人選呢。
倘若人家真不給他麵子,他也隻好忍氣吞聲,半句惡話也不敢吐。
蒙小印沉著臉,冷冷的撇了梁天一眼後,又把目光落到陶淵身上。
他自然知道陶淵為什麽沒有答應梁天的請求,呂一念可是剛從一個神秘的秘境裏出來,身上那個納寶袋到底價值幾何?誰能說得準!
於此相比,一名散修的麵子,顯然不值一提。
邪陽,那家夥可是一名三級法陣師,你能搞得掂嗎?”蒙小印暗下問道。
哼,那家夥的修為顯然都是靠各種丹藥堆上去的,別看他已經半隻腳踏入命符境後期,其實基礎虛得很,體內靈氣的精純度,比那個梁天都不如。等我找準機會,對他突然偷襲,保證能一擊即中。”邪陽信誓旦旦的道。
聽言,蒙小印不禁暗暗翻了個白眼,鄙夷道:“我說邪陽,你好歹也是一條三級蛟龍,去偷襲一名後輩,居然還能說得那麽理所當然,你就一點不害臊嗎?”
少爺,話可不能這麽說,俗話說,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況我現在的狀態,明顯欠佳,勉強能發揮出兩成實力罷了。那家夥畢竟是一名三級法陣師,誰知道他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手段,萬一讓他跑了,你將要麵對的,可是整個宗門的怒火呢!所以,我們要麽不出手,出手了,這裏的人,誰都不能活著離開這個山洞!”邪陽言辭灼灼的說道。
蒙小印輕輕抽了一口氣,不無意外的道:“喲,邪陽,看不出啊!見你平時大大咧咧的,考慮事情卻蠻周全的。”
少爺,我的心境你是無法體會的!我好不容易才離開那個鬼地方,可以說,是上天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豈能不倍加珍惜?心有戚戚焉,自然會想多一些了。”邪陽罕見的感歎了一句。
蒙小印哈哈大笑,“說得好,心有戚戚焉,也許,隻有這樣,我們才能走得更遠啊!”